第114章 当局者迷
  最令人郁闷的是,这个肖默还是傅宛的偶像。
  虽然说宛宛现在喜欢的是自己,可架不住这偶像的情意绵绵,和片场的朝夕相处啊!
  万一宛宛知道肖默对自己有意思,决定与他来个情投意合,那自己怎么办?
  长吁短叹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周肆不禁有些懊恼,当时为什么不让人把那肖默给撤了,现在好了,直接留了个隐形炸弹在自己身边。
  这厢,傅宛到了片场,便见肖默笑着迎面走来。
  “昨晚睡得还不错?”
  “嗯。”傅宛笑着点点头,虽然睡的时间短,但被周肆好似火炉般地怀抱搂着睡,睡眠质量却出奇地好。
  “cd听了?”他嘴角带笑地问。
  “嗯,你读的诗我都好喜欢,谢谢肖默哥的礼物。”
  “那就好,你先化妆吧,我待会再找你对台本。”
  “好的。”傅宛笑着点了点头。
  啾啾在后面笑着道:“肖默哥真敬业,每天都主动来对台本。”
  “嗯,和肖默哥演对手戏真是受益良多。”傅宛赞成地点了点头。
  这边,《目光所至》的制片人接到了周肆的电话。
  “你好,我是周肆。”
  “周总,你好,你好。”
  “最近在拍的那部《目光所至》,我有一些想法…”
  制片人滞了一秒,原来周总准备给哪位美女加戏?
  可还是语气热情地应道:“好的,周总,你说,您说。”
  “那个,这部戏的感情戏尤其是亲密戏我觉得多了点,能不能适当地减少一点呢?”
  “周总,”制片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您说的亲密戏指的是?”
  “嗯,肢体接触的尽量都能少就少。”周肆摸了摸鼻子,继续脸部红心不跳地说道,“尤其是肖默,他粉丝这么多,亲密戏太多有可能会引起粉丝的反感。”
  制片人敬佩感油然而生,想不到周总日理万机,还有空注意到这么细节却又关键的地方。
  “周总,您说的有道理,我立刻打电话给他们进行拍摄调整。”
  “嗯,还有一点,吻戏一定要借位,知道了吗?”
  “你想想,他的粉丝会乐意见到他和别的女的真吻吗?”周肆语重心长地又。
  制片人瞬间恍然大悟,连连感叹地点头:“是,是,是,我立刻和片场交代。”
  周肆淡淡地“嗯”了一声:“好,没事了,就这样吧。”
  待听到制片人拍胸脯连声保证后,周肆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上午在上海处理完事物,周肆便直接坐直升机飞回了北京,两人又开始了异地恋的生活。但是傅宛却发现周肆打飞的过来的频率比之前更频繁了,就算忙得要死,他也要过来,傅宛有空,两人就去外面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如果傅宛恰好在赶戏,周肆就陪着她在保姆车吃个便当,聊会天,然后又匆匆赶回北京去。
  最让傅宛觉得奇怪的是,剧本也变动了,而且其余的都没变,唯独她和肖默的对手戏大大减少了,而且减少的都是比较甜蜜的互动部分。
  今天是因为无法删减而保留下来的几场感情戏之一,她和肖默先行对了几遍台词,正准备开拍,忽然听见场外穿来一阵骚动,竟是周正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见众人都望了过来,周肆略带歉意地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不好意思,想过来看看,没打扰大家吧!”
  众人和气融融地笑着道:“怎么会呢?周总快请坐。”
  周肆也不客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还嘴角带笑地朝众人挥了挥手,朗声道:“大家不用管我,继续。”
  说罢,便全神贯注地望着面前的镜头,俨然一副严肃到不行的模样。
  于鸣点点头,朝场记点了点头,随着场记的一声打板,拍摄正式开始。
  可是傅宛却感觉全身都不自在,谁能告诉她,自家的正牌男友在镜头前面一本正经地盯着拍摄,自己该如何若无其事地和另一个男人卿卿我我啊?虽然对面的是英俊又潇洒的偶像肖默,她也做不到啊!
  连被导演卡了两次了以后,见到于鸣的眉头微微皱起,傅宛终于忍不住,朝着镜头那边弱弱地说了一句:“周总,请您先离开一下好吗?我有点紧张。”
  在场的众人默默咽了咽口水,无声地交流了一下眼神。妈呀!今天傅宛怎么这么够胆!虽然她们也觉得周总在这里压力山大,但也不敢直接开口这样说啊!
  没想到,周总闻言却只轻轻挑了挑眉,随后嘴角一勾,施施然地双手插兜,站了起来。
  “好,那我先去里面坐坐,你们继续。”他淡淡地说道。
  众人皆笑着喏喏地应好,目送着周肆缓步踱进了屋里面。
  周肆不在现场,傅宛终于恢复了正常水准,很顺利地就将戏拍好了。听到导演高喊的一声“过”,原本紧紧相偎的两人分了开来,傅宛忙跑回了屋里补妆,而肖默则走到了导演处回看刚才拍摄的影像。
  得知拍摄结束,周肆不急不缓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于鸣见到周肆,笑着道了声歉:“周总,谢谢理解啊!”对于这么通情达理的投资商,于鸣还是比较客气的。
  周肆笑笑,摆了摆手。
  而肖默则依然低头地看着镜头,对周肆的到来置若罔闻。
  周肆却主动朝他靠近了几步,微微低头,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与肖默说道:“怎么样?我女朋友是不是特别漂亮?”
  肖默望了他一眼,只见他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似真的是望着镜头的有感而发。
  但是,男人最理解男人,他还是从他那貌似温和的笑意下面嗅到了来者不善的味道。
  心里不由冷笑一声,难怪今天要过来探班,原来是不放心,来宣示主权的。
  淡漠地将眼神从他脸上移开,肖默直起了身子,语气讥诮地开口:“是么?没听宛宛说过。”
  周肆也直起了身子,毫不退让地与他直视,良久,嘴里逸出了一声嗤笑,方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可能是我家宛宛和你不熟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谁有空和他扯这些身份真假的问题?难道他是不是宛宛的男朋友,还需要他肖默一个外人来评断?
  呵呵,真是可笑!
  结束所有拍摄,傅宛回到保姆车上时,周肆果然已经悄悄上到了车内。
  “你今天干吗要过来?搞得我紧张得要死。”傅宛见到他,忍不住轻声抱怨。
  周肆挑了挑眉:“怎么?和偶像在一起,就不想见到我了?”
  “谁不想见到你了?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在人家拍戏的时候,坐在那里看啊?我好有压力哦!”
  “嗯,我故意的,”周肆眉目带笑,“怕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忘记我这个男朋友了。”
  傅宛吃吃地笑:“就知道你这个大醋包又发作了。”
  说罢,戳了戳他的脸蛋,佯装生气地问道:“说,是不是你叫人把我们的对手戏给删了?”
  周肆嘴角一勾,一把将她抱到了大腿上,将另一边脸也乖乖地送了上来给她戳,一边笑着道:“夫人英明!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傅宛被他的厚脸皮弄得苦笑不得:“谁是你的夫人啊?”
  “你啊,你不是答应我,过年的时候要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的么?”
  “厚脸皮!”傅宛笑着白了他一眼,又正色地和他说道,“不过我可要事先和你声明,以后不准不经我同意,就随意删改我的戏份,不然我可生气了。”
  “我知道了,而且我只是和他们说可以适当地减少一点亲密的戏份,其他的我也没让他们动,不是?”周肆一脸无辜。
  傅宛恨恨地戳了戳他凑上来的另一边脸:“总之,下次你要问过我的意见,不准自作主张改我的戏份。”
  说罢,气呼呼地嘟着嘴,小拇指微曲着伸到周肆面前,要他拉钩发誓。
  周肆无奈地笑了笑,乖乖地与她拉钩盖章:“好,我答应你。”
  **
  回到北京,周肆坐车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公寓,却不成想,在门口处,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候静珊见到周肆回来,也是又惊又喜,快步迎了上去,她一脸笑意地说道:“肆,你回来啦?”
  周肆脚步顿住,面色平静地望着她。
  “有事?”他淡淡地开口。
  侯静珊别了别耳际的长发,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然后柔声说道:“要不,我们进屋说吧。”
  “在这里说就好,”周肆拒绝了她的提议,还添了一句,“长话短说。”
  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宛宛知道自己和前女友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恋爱简直是别想谈了。
  侯静珊难堪地咬了咬唇,抬头说道:“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嘴角带着笑,美丽的眸却泛着淡淡的雾气,在柔和的灯光下,真是灯下看美人,风情别具,我见犹怜。
  “星期三。”周肆却面无表情地蹙眉吐出了一个煞风景的答案。
  侯静珊也被这答案噎得好几秒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半带哀怜半带怅惘地说出了正确的答案:“肆,难道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周肆淡漠地望了她一眼,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地说道:“侯静珊,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好几年了。”
  耸耸肩,他继续说道:“所以,何来的纪念日?”
  “我很后悔,”侯静珊掩住了眼,晶莹的泪珠却从精心护理过的指间倏然滑落,“当时我年纪小,任性胡闹,所以和你说了分手,伤了你的心。但是,肆,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轻轻地抽噎了几下,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梨花带雨地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想见你,却又怕见你。所以一直躲在国外,不敢回来,总想着等自己再成熟一点,再优秀一点,能与你相配,以一个全新的面貌站在你面前,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地呜咽了几声,凄凄切切地说:“可是,没想到,我回来,你已经…”
  走前一步,她仰望着周肆,双手合十在胸前,楚楚可怜地问:“肆,我们还有机会重来吗?”
  周肆低头望着她,安静、长久地望着她。许久,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不见一丝波澜起伏:“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空气仿佛一瞬间停滞,侯静珊睁大着眼睛望着他,眼泪也忘了流,话也忘了说,只呆呆地望着,含了几分惊恐,还有几分不可思议,好似眼前的周肆是什么外星来的怪物。
  “不用这样看着我,”周肆淡淡地出声,“希望你以后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扰我女朋友,不然,你不用怀疑,我一定不会顾念旧情的。”
  **
  天气渐渐变热,知了在树上令人心烦地不住鸣叫,处处昭示着盛夏的到来。
  已是六月中旬,由于临近杀青,剧组的气氛也渐渐松泛起来。
  这个晚上,夜戏不算多,众人一合计,又经导演大手一挥点了头,效率超高地弄来了几个烤炉,和好几箱的冰镇啤酒,在片场一摆,呼啦啦地吃了开来。
  傅宛不敢吃多,和其他几位女性一样,只吃了半串瘦的羊肉串解了解馋,便一脸不舍地将剩下的给了啾啾。
  啾啾前面的盘子堆得老高,吃的不亦乐乎。接过傅宛的那半串肉往嘴里一咬,再横着将铁串一把抽出,肉便尽数到了口中。傅宛跑到一旁洗手,忽然耳边扫过了一阵风,抬头一看,原来是肖默,正在自己身边挥动着手掌。
  意识到她的目光,肖默微微一笑:“有蚊子,帮你赶走了。”
  “谢谢肖默哥。”傅宛讶异于他的体贴与细心,笑着问道,“你不去吃烤串吗?”
  “吃了,不过也不敢吃多。最近有些上火,怕长痘。”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男明星的脸也是很重要的。”
  傅宛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你生日快到了,有没有想要的礼物?”肖默望着她,眼带笑意地问。
  傅宛连连摇头:“不用了,谢谢肖默哥。”
  “和我客气什么?”肖默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你不是我的粉丝吗?生日送你个礼物是应该的。”
  “真的不用了,上次收到你送我的cd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现在还能和肖默哥你一起拍戏,和你学习,我觉得这已经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肖默嘴角弯弯地笑着,不说话。这时瓦子走了过来,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住喊道,“肖默,过来和你说点事。”
  肖默应声点了点头,转身和傅宛说道:“不急,你先想,想好了告诉我。”
  便笑着与她挥挥手,朝瓦子走去。
  剧中的另一位女主角乔苑走了过来,递给傅宛一截烤玉米,笑眯眯地道:“吃点这个,这个不会胖。”
  傅宛道了谢,笑嘻嘻地接过。
  “我觉得肖默哥对你很不一样呢。”乔苑突然笑着说道。
  傅宛诧异地抬头,手里还拿着啃了两口的烤玉米,楞楞地望着乔苑。
  “真的,”乔苑被她呆萌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我觉得肖默哥对你特别关心。”
  “也许是因为我是他的粉丝吧?”傅宛想了想。
  乔苑笑得前仰后伏,她指了指面前谈笑风生的人们,打趣地说道:“这里谁不是肖影帝的粉丝啊?我也是啊!怎么不见他对我这么关心啊?”
  傅宛舔了舔嘴唇,“哪有,肖默哥对大家都很好啦。只是我和他对手戏比较多,熟一点,所以你才会这样的错觉吧!”
  乔苑一边抿嘴笑着一边摇了摇头:“你呀,真是当局者迷。”
  傅宛低头嚼着嘴中的玉米,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