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他随即拍马屁道:“二哥不愧是二哥,弟弟们说什么都能让你一下子猜出来是真还是假,二哥是弟弟们学习的好榜样。表妹,你说是不是?”
  姜娆笑盈盈的看向晏安,俏皮的拉长了调子,清脆的道了一声,“是,我啊,可要多向二表哥学习。”
  看着姜娆那灵动又俏皮的模样,晏安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鬓发如云柔滑,手感不错。
  晏安收回手,玩味的笑了笑,“和三郎他们一起打趣二表哥,表妹今日的大字再多加几张。”
  姜娆的笑意凝在脸上,委屈巴巴的鼓了鼓嘴,“ 我方才那番话字字真心实意,才不是打趣表哥呢!”
  晏三郎靠近姜娆,悄咪咪道:“表妹放心,三表哥替你分担大字,三表哥的大字那是又好看又写的快。”
  他自以为说话静悄悄的,可他那大嗓门,再怎么低声,还是比一般人响亮。
  晏安笑看着晏三郎,“三弟今日也多加十张大字,明日一早二哥检查。二哥到现在还记得三弟写的大字,宛若螃蟹般东倒西歪,怎么都立不起来。”
  “ 二哥,你别在表妹面前揭我的短。” 晏三郎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表妹心中能文能武、风趣幽默的高大形象,都被二哥你这一句话破坏了。”
  晏安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好,二哥收回方才那句话,三弟的大字很厉害,二哥自愧不如。”
  晏三郎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 过誉了,过誉了,还是要比二哥稍稍差那么一点点。” 他边说话边伸出指肚比了比。
  姜娆与晏安四目相对,齐齐笑出声,有三表哥/三弟在,就少不了逗趣和欢笑。
  晏三郎他们缠着晏安吃了一顿美味佳肴,鼓着吃撑的肚子,开始跟着姜娆与晏安一起出去逛街消食。
  芙蓉轩最近又上新了不少玉石珠钗,姜娆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进去挑首饰,晏三郎、四郎、五郎、六郎和晏七郎,坐在一旁等待,虽然他们分不清哪些首饰好看,不过只要是戴在表妹发髻上的,那便是好看的。
  晏安跟着姜娆一道,拿起一个玉石步摇,轻轻插在姜娆发髻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很好看,这个步摇与表妹相配。”
  那步摇是牡丹花样式,通体浅粉,纹理精致,栩栩如生,长长的流苏垂在姜娆耳畔,熠熠生辉,衬得姜娆越发明艳灵秀。
  姜娆唇角抿笑,二表哥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二表哥处处都好,每一处都让她觉得顺心。
  大多数女郎喜欢用好看的珠钗胭脂将自己打扮的精致好看,但同时又不希望外人觉得自己是因着这些珠钗步摇而显得漂亮。
  可惜啊,大部分郎君并不知晓这个道理,送给女子珠钗时,反而总是因说话不得体惹得女子暗暗生气。
  姜娆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满意道:“ 表哥眼光不错,那就要这一个了。”
  晏安看着她,“ 这个步摇就由表哥送给你,前一段时日表妹你换着花样给表哥准备好吃的,这是表哥给你的谢礼。”
  “多谢表哥了,举手之劳,表哥不必太客气。” 姜娆两靥带笑。
  晏三郎、四郎、五郎、六郎和七郎齐齐的看着姜娆和宴安。
  晏四郎不解道:“ 二哥为什么懂那么多,这些步摇簪子看上去有区别吗?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样的,二哥怎么就能挑选出来哪一个更适合表妹?”
  晏三郎悠悠道:“因为二哥聪慧博学嘛,他肯定是从书里面看到的。”
  晏四郎“哦”了一声,又有些好奇道:“ 我平日看的书也不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书。不知二哥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我回去要向二哥借这本书看一看。”
  晏三郎打趣的看着他,笑道:“莫不是四弟心仪哪位女郎,也准备给女郎送簪子,不然怎的要看这种书?”
  晏四郎脸色红了红,“没有的事,大哥、二哥、三哥还没有意中人呢,我还小着呢!”
  他又接着道:“ 我瞧着,二哥和娆表妹有些奇怪。”
  晏五郎插了一嘴,“哪里奇怪?”
  晏四郎拍了拍脑壳,半晌吐出口,“看上去不像表兄妹,倒像是一对新婚小夫妻来这里挑首饰,咱们爹娘相处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这话一出,五郎、六郎和七郎纷纷点头,“对,四哥说的不错,我们也这么觉得。”
  晏三郎接过话,“说什么大实话呢!”
  他话音落下,姜娆恰巧走到晏三郎身旁,好奇的问道:“ 几位表哥方才在说什么呢,我听着一句‘说什么大实话呢’,你们又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今日是一群吃瓜又八卦的表哥们,晏三郎、四郎、五郎、六郎和七郎,直男思维,晏二郎这个心机狗,在一群直男表哥中格外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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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晏三郎支支吾吾的摸摸头,他们方才的谈话肯定不能让表妹知道。
  他笑了两下,“表妹,表哥们方才在说笑呢,四郎称赞表哥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不就是大实话嘛!”
  姜娆笑出声,耳畔旁的步摇流苏跟着摇曳,清澄的眼眸中含着俏皮的笑意,“ 四表哥说的对。”
  “知我者,莫表妹也。” 晏三郎拉长调子,笑着道了一句。
  晏四郎拍了他一下,挤眉弄眼道:“三哥,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晏三郎又搞怪的道:“是你们不懂,不懂得欣赏我的盛世美颜,三哥这张脸价值千金,不用贴金都是金光闪闪的,也就勉强比二哥差那么一点点吧!”
  晏安拿着一根珠花簪走过来,递给晏三郎,薄唇轻启,眸中含着打趣的笑意,“ 既然三弟盛世美颜,二哥瞧着这珠花挺配你的,不若三弟簪着吧,回头走在街上,定引人注目。”
  听到晏安这话,姜娆还有晏四郎兄弟几个笑成一团。
  芙蓉轩外,祁恒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门口,他一眼便看见姜娆。
  女郎风姿绰约,上着素白贴身襦衣,下一袭杏黄淡花百褶裙,柳腰间同色的丝绦垂下来,愈发显得身姿玲珑,明艳动人。
  祁恒眼眸不禁露出笑意,他抬步进了芙蓉轩,“ 姜小姐可是来挑首饰?”
  姜娆看向他,客气的一笑,“ 见过三皇子,小女已买到称心的珠簪,这就要和几位表哥一道回府了。”
  “见姜小姐身子无恙,我才放下心来。”
  祁恒对着姜娆笑了笑,又含歉的看向晏安,“ 子瞻,这次是顾家对不住你,我与母妃也没想到会出来这档子事情,如今明长已受到惩处,明熙也每日在府上抄写经书恕罪。总而言之,我代顾家向你赔罪。”
  祁恒尽量显得亲切,“ 咱们以前在一起读过书,虽这几年交情淡了些,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窗,自是要比其他人感情深厚。顾家接二连三惹出事端,我亦是觉得惭愧,对不住你与姜小姐。今日恰巧遇上,不若咱们一同坐下来,将话说清楚,自此以后握手言和。我与母妃都很是敬重晏家人,母妃还让我多向你们学习。”
  晏安脸色笑意如常,只不过眼神冷了几分,“ 三皇子此话客气,你是皇子,又何须向我晏府的郎君学习!说起昔日你我在一起读书之事,三皇子所作所为,我犹记在心。”
  顿了顿,晏安接着开口,“实在是不巧,今日出来大半时日,我与表妹和三郎他们已打算回府。三皇子的一片心意,我已知晓,但,恕难接受。”
  祁恒听到最后几个字脸色一变,他自来受宠,何时被人这么下面子过,他双眸闪过一丝不耐,转瞬即逝。
  他又道:“ 本皇子知子瞻对顾家颇有怨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求日后子瞻不要拒绝本皇子的好意,本皇子与母妃,是真心实意想要赔罪的。”
  一旁的晏三郎接过话,“ 我晏家自问从不曾招惹顾家人,三皇子又何必如此勉强我二哥?握手言和,三皇子说的轻巧,你说,受害人能和那些犯人握手言和吗?”
  祁恒面色笑意一下子冷淡下来,“ 晏府的郎君果真各个能言善辩。”
  他转头看向姜娆,“ 姜小姐知书达礼,想必定能理解我的一番好意。我瞧着,姜小姐似是尤爱这些珠钗,我皇子府有许多精致华贵的簪子珍宝,待会派人送给姜小姐。”
  姜娆轻轻摇头,“ 这倒不必了,三皇子府上东西矜贵,还是留给日后的皇子妃更为合适。”
  祁恒的目光停留在姜娆面上,“姜小姐何必对本皇子这么客气,我虽和姜小姐相处不久,却颇是欣赏姜小姐的为人。姜小姐若愿意的话,不拘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不拘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晏安冷冷看他一眼,勾唇笑了笑,“ 这倒不必了,表妹是晏府唯一的表小姐,有什么事情,自有我们操心。三皇子时间宝贵,我们又怎敢轻易叨扰!”
  祁恒未吭声,直直的看着晏安,他脸色并不好,每次欲与姜娆拉近距离,然而总是被晏安扰乱。
  晏安看向姜娆,“天色不早,表妹咱们回去吧。”
  姜娆应了一声好,纤腰微步,出了芙蓉轩。
  “三皇子,我们先告退。” 晏安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差错,跟着姜娆后面出了芙蓉轩。
  祁恒望着姜娆离去的袅娜身影,眼神暗了暗。
  马车上,晏安的眉头微皱,同是男人,他不难看出祁恒眼中对姜娆的情意,他虽知姜娆与祁恒之间并无过密关系,私下也从未有过往来,却不免有些心烦意乱,看来早日表明心意,方能令他安心。
  车帘掀开,晏三郎利落的上了马车,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二哥,你最近有情况。”
  晏安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二哥能有什么情况?”
  晏三郎坐在晏安对面,“ 当然是与表妹有关啊,我瞧着,二哥你对表妹可不只是表兄妹之情,以往可从不曾见你与哪位姑娘走的这么近?”
  晏安轻笑一声,拿起案桌上的茶盏,马车走得稳当,天青色瓷杯内的茶水纹丝不动,“ 三弟不也是一样,二哥也从未见你排队给哪位女郎买过果脯吃。”
  晏三郎摸着头,嘿嘿笑了几声,“二哥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表妹自是与其他女郎不一样,我乐意排队给表妹买零嘴吃。”
  晏三郎倾着身子凑近晏安,“ 表哥,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喜欢表妹啊?”
  晏安猛地一呛,连咳几下,他放下茶盏,看向晏三郎,“ 不是没有不可能,三弟你只是出于表哥对表妹的关照之情,绝无其他意味。”
  前有三皇子,后有这个坑哥的弟弟,他太难了。
  晏三郎点点头,有些为难道:“二哥,可是我想娶表妹为妻,但我又对表妹无男女之情,这可如何是好?”
  晏安有些惊愕,“三弟为何有此想法?”
  晏三郎一本正经道:“咱们府上好不容易来一个女郎,表妹又是一个好姑娘,若是日后表妹嫁给了不良人,受委屈怎么办?所以啊,只要我娶了表妹,表妹就是咱们的一家人了,她就不会受欺负了。”
  晏安好笑的摇摇头,抬手给了晏三郎一记爆栗,“ 这就不用三弟你操心了,即便要娶表妹,也是二哥我。”
  晏三郎打趣道:“ 好啊,二哥,你方才还不承认,我就知道你对表妹动了心思。”
  他拍了拍胸膛,“二哥你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这件事情谁也不告诉。”
  而另一辆马车内,姜娆也在沉思,她自是能感受到祁恒那隐隐的好感,但是她与祁恒不过是见面寥寥几面,再加上顾家人,她对祁恒与顾贵妃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祁恒是皇子,谈话间不自觉的便会流露出一股骄矜之气,相比之下,姜娆更喜欢与晏安这样的郎君相处。
  又过去几天,到了揭榜的日子。
  一大早,晏三郎比晏安、晏池还要激动紧切,“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大哥与二哥有个好名次。”
  阮氏笑着看他一眼,“ 你个泼猴,伯母都要被你走来走去给晃花眼了。”
  “三表哥,你怎的比大哥、二哥还要紧张啊?”
  晏三郎看向姜娆,开玩笑道:“我这是提前感受会试那紧张的气氛,为以后下场做准备呢!”
  阮氏与姜娆看着神色自若,实则隔一会儿便看向门口,等待着报喜的人来通知结果。
  晏大郎时不时的呷几口茶水,
  他看着一旁沉稳的晏安,渐渐的,跳如锣鼓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是啊,这只是一次会试,努力了就好,成功与否便顺其自然吧。
  大祁有榜下捉婿的习俗,能在会试中榜上有名,殿试时只要不出岔子,最差也是同进士,是以不少富贵人家提前锁定那些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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