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蜜月的意思就是不停地花钱,除了谈恋爱和造人不干别的事,池砚真他妈头大,他们那个对戒要是能一直戴着,现在都包浆了,足见历史绵长,偶尔来点小情趣,老夫老妻感情好就应该这样,怎么傅奕澜瘾这么大呢?!没完没了!
  傅奕澜趁着罕见的几天放晴,秘密带池砚去城镇里玩,吃喝玩乐缺一不可,但池砚变成喝露水的小精灵了,已经脱离了低级饲料,所以关于吃喝,主要是观看傅奕澜吃烤鱼煎鱼鱼羹鱼汤,还问池砚有没有被冒犯到?
  池砚腿一级残废,被迫被傅奕澜牌人力轮椅拐卖,被迫看傅奕澜小学生表演,翻着白眼:你的智商确实冒犯到我了。
  傅奕澜真喜欢池砚嘴臭他,越嘴臭他越觉得池砚可爱,并且因为被情敌刺激了,对池砚愈发百般调戏玩弄,以此来证明自己在池砚心里卓然的地位,所以说,恋爱脑的龙傲天智力会间歇性倒退。
  用完餐傅奕澜就抱池砚去看他钓鱼。
  池砚:妈的你够了!!!
  神经病啊!
  傅奕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干有多么无聊,多么幼稚,站起身来,跟一条上了钩的鱼角力,一边放线遛它,一边嘴贱身边这条大美鱼:看着你的同类被我抓住吃掉,你居然一点都不痛心,真是可怕的人。
  池砚长叹口气,傅奕澜嘴贱的病已是久病缠身,不仅缠傅奕澜小学鸡的身,还要缠他的身,万幸,久病成医,池砚已经积累下对付傅奕澜的硕果累累的经验,此时千万不能跟傅奕澜斗嘴,越斗越来劲,而且越骂越开心,气的全是池砚自己。
  傅奕澜腿上一重,不可思议地去瞪池砚抱他大腿的样子,是真正的抱大腿,池砚还仰头对他露出迷人的笑:我早被你抓住,被你吃掉了~
  池砚感到傅奕澜抖了抖,白皙的面颊上居然浮红,傅奕澜脸皮惊天地之厚,居然被池砚臊到,说明池砚此招到位了。
  傅奕澜别开脸,佯装扯他的鱼:哼,你找到治我的招了。
  服不服?治到你了没有?
  行吧,不逗你了,放开我,鱼要上钩了。
  池砚拿出跟傅奕澜刚开始搞暧昧那会儿的嚣张劲、流氓劲:这里有条现成的鱼,你钓那个有什么意思。
  傅奕澜恐吓他:手别乱摸了,池砚,你不懂张弛有度?还动我?信不信我治你?
  来治来治快来治我,人家等不及了。
  你好恶心。
  我真不明白你跑荒山野岭钓鱼有什么意思,把如此美丽动人我晾一边,你跟关羽学的吗?
  你又不是我嫂子。
  池砚半天没说话,傅奕澜斜眼瞅他,一眼看穿,池砚脑子里恐怕真的在幻想自己做了他的嫂子,颅内激情伦理创作猛如虎,傅奕澜揶揄:笑什么?你原来吃这口?
  傅奕澜看池砚意淫到飘飘然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如果真是大哥的人,等你某天落到我手里,我嘴上答应大哥带你回家,扭头就把你抢跑。
  池砚点点头:嗯,和我脑子里想的出入不大,就是尺度过小,我的版本更黄一点。
  不愧是你。
  呵,你的脑子并没干净到哪去,不要大哥笑二哥了,也不要假装钓鱼来掩饰自己对嫂子难以启齿的欲望!~
  池砚居然来了戏瘾,傅奕澜心想平时也确实把他欺负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占一次口头上风,不扫他兴,只做侧面打击:你死宅懂什么?钓鱼和狩猎性质相同,人不可能抗拒这种原始的搏斗和驯服欲的,至于你,我一推你就乖乖躺好,对你能产生什么狩猎欲望?宰鸡还宰跑最欢的,你跑吗?
  你对我没有狩猎欲望,你倒别跟条野狗一样乱啃吧?有的人,下了床,就是一副死皮赖脸!
  池砚,真的别动我了,我跟你认错好吧,这鱼挺大,很有劲,我得专心点,别把线弄断了。
  我不我不。
  傅奕澜只好匀出一只手拎池砚,想把他拎远点,谁知这鱼狡猾成精了,嘴里钩子松了劲,它立刻拼死一跃,溪边都是下完雨吸饱水的烂泥地,傅奕澜脚一滑踢里哐啷,噗通噗通!
  傅奕澜下意识扔了鱼竿把腿上的池砚抱起来,每天拿一亿个鱼的段子鱼的梗嘲笑池砚,紧要关头却忘了池砚是条鱼,把他脑袋浮出水面,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只会狗刨稍有不慎会淹死啊!
  池砚两条废腿一见水便溶成一条滑溜溜的大尾巴,像条章鱼样缠住傅奕澜,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傅奕澜居然怕一条鱼淹死!
  傅奕澜翻白眼:行,鱼不会淹死,我淹死。
  说着手脚都不动了,池砚鱼尾连忙从傅奕澜身上松开,摆动尾鳍,手臂抱紧傅奕澜的胸膛,成了他的游泳圈。
  池砚亲一口落汤鸡俏生生的脸蛋,无比得意地看着生无可恋的傅奕澜,狡黠道:别怕,小帅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以后啊,你就跟我生活在水里,当我的童养媳,你不是爱钓鱼吗,我这样的鱼你中不中意?
  傅奕澜用菜市场挑拣西红柿的眼神在池砚身上检视一遍,严肃正经道:哪来这么大条鱼?上半截完全不能吃,只能炖鱼尾,卖都卖不掉。
  傅奕澜狼狈成这样,池砚一点也不生气了,嘿嘿地带着傅奕澜沿着水流淌去,不准他靠岸:小帅哥嘴挺硬,不过我这么美丽,你心底里一定心花怒放了吧?怎么舍得把我炖成汤?放心,有缘在河里碰上你,是我们的缘分,我这就把你带到我的老巢里去,以后啊,你就得靠我养活你了,可不能让我生气,我会把你丢在山洞,饿死你!
  傅奕澜笑而不语,池砚在家憋坏了,这时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旺盛精力,他也不觉得有多奇怪,傅奕澜忍不住去瞧池砚水波下游曳的窈窕尾巴,和水光一样潋滟,伸手就摸几把。
  不准乱摸!这里是人鱼的禁忌之地!摸了,我就淹死你!
  居然演上瘾了,居然开始自造人设了,傅奕澜抓鱼屁股:你到底是打算饿死我,还是淹死我?人只能死一次,人鱼大爷。
  哼,你才大爷!
  我早说带你出来游泳,这里的活水不是比家里的死水舒服得多。
  池砚有点害臊,毕竟鱼不会游泳怎么了!这种话是他亲口跟傅奕澜叫嚣的,现在在水里自得其乐,好打脸!他嘟囔一些没营养的废话,把这话题糊弄而过。
  上岸,池砚,搁浅了。
  傅奕澜蹲在趴地上的池砚旁边,阴阳怪气:美丽的人鱼,你要是打算饿死我,你卡在这里,自己也会饿死吧?你一定是爱上我了,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
  最后这六字成语念得抑扬顿挫,更显得嘲讽十足,池砚用一招蛆蛄蛹,一鼓作气,立马就竭,在泥里陷得更深了,没骨气地嗷嗷求饶:澜哥我错了,哥,我不该口嗨你的,你抱我起来吧!和王八一样趴着,很难受的!
  傅奕澜伸出食指勾池砚的头发:我还是你童养媳么?
  我给你做童养媳!给你洗衣做饭生生不出来!
  傅奕澜乐坏了,把脏兮兮的池砚抱起来,直接进行打野,是正经的打野,城里没什么意思,不管过去还是现代,都是吃饭吃饭人挤人,还得亲近大自然,傅奕澜脱了湿淋淋的外套给池砚垫着,帮他隔开小石子,还能保保湿,自己去捡易燃的干草,柴火,直接从文明时代跃进钻木取火。
  生着火,傅奕澜脱了上衣烤衣服,池砚虽然都被傅奕澜睡到死去活来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傅奕澜腹肌上飞奔而去,当年也就是这两排腹肌,让他从此被勾在傅奕澜身后,永世不得脱身。
  谁还不是色批了。
  池砚趴在离篝火远一些,离傅奕澜近近近的地方,手指数着傅奕澜脊梁上的骨节,傅奕澜已经习惯了,可以做到完全无视池砚存在的程度。
  池砚轻飘飘地劝他:你把裤子也脱了吧!都是一个身上的衣服,得一视同仁,都烤烤,别把傅哥哥的家底冻坏了。
  傅奕澜斜眼瞥他:找草是不是?草了又骂我,你没点逼数吗?
  嘿嘿,就找草,就找草,就骂你,你摊上我,你活该!你倒大霉!
  傅奕澜揪着池砚的胳膊拖过来,计划着嘴力不行武力来凑,不知道鱼还有没有痒痒肉?
  在傅奕澜思考惩罚手段时,池砚已开始及时享乐,埋他腹肌上香疯了。
  一顿半红锁不红锁的操作,池砚和傅奕澜当了一晚野人,看星辰看日出,没想到:当野人比文明人别致多了~
  回旅馆,池砚废腿复原,两人都一身泥泞,两头呆毛,杂草丛生,池砚裤子还不见了估计被鱼尾撑破后,已游荡到原始人之地,这让傅奕澜很不满,手死死捂住池砚透风的腚。
  旅馆老板本来急坏了,午饭晚饭夜宵送了三回饭,都不见客人回房间,还以为出什么意外,直到看傅奕澜和池砚这般形容,大家也不多问了。
  一看就是打野去了,那种不正经的打野。
  到家便又下起瓢泼大雨,不见停,蜜月旅到此为止。
  傅奕澜隔天便出门去,池砚什么也没问,傅奕澜脚刚走两小时,宅邸的大门被哐哐砸响,池砚听到仆人开门发出的沉重的吱呀声,稍后,他的屋门被轻敲了三声,力度显然透着胆怯。
  e in.
  池砚雀跃,他说了句外国人能听懂的英语!
  安里埋头进来,看也不敢看池砚,池砚认出这仆人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人鱼。
  安里没头没尾地要求池砚:你好,我,我得带你去见一个人。
  池砚只听懂一个hello。
  安里默认人鱼听懂了,一鼓作气,把人鱼半推半就地弄进少爷给它定做的轮椅里面,推着它往大门去。
  池砚瞄见大门外站立的男人身影,本来还有点期待雀跃,万一是傅奕澜反悔了,回来带上他呢?
  待看清这男人,池砚困惑了,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且是前阵子在家里做客的客人之一,他们不是全都回家了吗?
  最古怪的,这男人浑身都被雨淋得湿透了,发丝跟瀑布一样淌水,他急着干什么,这么大的雨,伞都没顾上?
  塞缪尔半蹲下来,仰视池砚的眼睛:原谅我,我得带你离开。
  啥?
  塞缪尔只当池砚说的sure。
  第105章 人鱼11
  池砚真不知道这人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跟他家的二五仔仆人串通好, 傅奕澜前脚刚走,他后脚进来偷鱼,很难相信他们不是预谋好的!
  塞缪尔朝池砚伸出手, 池砚吓得狂拨轮子, 可轮椅后面有铜墙铁壁一样的安里挡住, 塞缪尔肯定事先计划过无数遍, 不然怎么一出手就这么周密利落?
  池砚盖在腿上的毯子被掀开, 塞缪尔从掩在自己外套下的挎包里抽出一大张防水的布, 照着池砚的腿缠起来, 池砚吓傻了, 举起拳头不痛不痒地在塞缪尔身上砸着, 愕然道:
  你完了!你死了!你碰了傅哥最爱的美腿, 你居然还碰我的脚,傅哥老恋足了, 他一定会打死你的!!
  塞缪尔像哄小孩一样安慰池砚fineok这种和稀泥的洋屁,对人鱼喋喋不休的神秘语言不予理会, 两人属于没呆在同一频道过。
  塞缪尔无比敏捷地把池砚两条废腿缠好了, 塞缪尔和安里互相交换一个眼神, 安里打开伞护送, 塞缪尔推着池砚的轮椅到停靠的马车旁边, 雨势过急,没有车夫可雇, 马车是塞缪尔自己冒险驾来的,塞缪尔先把池砚塞进马车, 安里紧接着把轮椅扛进来,对车里的人说一句:谢谢!
  安里从马车上一跳下来,塞缪尔立刻卷着鱼架马呼啸而去, 连鱼渣都没给傅奕澜剩下。
  *
  外面风雨加急,混着马蹄的声音混乱无比,车还很颠簸,池砚躲在角落里自闭,这马车里不止他一个人,居然还坐着那个来做过客的贵族小姐。
  池砚本来对凯特印象挺好,气质优雅,举止还有点洒脱,虽然一见到他就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但池砚换位思考,如果是他突然看见一条半人半鱼,他也受不了。
  但现在这个走向池砚不懂了,他们一定是一直留在宅邸附近没有回家,只等傅奕澜走,他们就出手拐走他。
  他们打算怎么对待他?
  凯特向人鱼靠近过来,人鱼已经退无可退,别开脸不和她眼神交流。
  凯特叹口气,她不知道心中该抱着什么心情,按理说应当开心一些,她终于达成目的,把这海妖从少爷身边弄走了。
  可事实上,感觉并不轻松,她打量着这条人鱼,每每看都会打心眼赞叹它不切实际的美感,也许她不止是抱着拯救少爷的想法,她把这人鱼当情敌对待了吧?嫉妒?偏见?
  凯特蹲下来,试探着去和人鱼接触,起初人鱼抖了一下,然后挤着眉头直勾勾地瞅她,看看她要弄什么名堂。
  凯特发现这人鱼的性格和她以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她以为它属于一有事就往少爷怀里躲、胆小怕事、靠勾引青壮年为生的妖精,但几次接触下来,它并没有主动勾引过谁,就算迷它迷得不着南北的塞缪尔也完全是自发行为。
  抛开人鱼的外貌,凯特总觉得它本质上有点傻。
  也许对它还有很多误解,凯特一边拆着池砚腿上的防水布,一边这样思考着,少爷回来会发什么样的怒火,她现在都可以预见,但是不管误解也好,怨恨也罢,她初衷不变,这条人鱼不管好还是坏,不能一直被养在家里,就算它不害少爷,这样长此以往,难道不是害它自己?
  凯特拆开防水布,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人鱼纤长白皙的腿上生出了零零散散的银灰色鳞片,泛着蓝绿的偏光,很诡异,但是又难言的漂亮。
  听见凯特的惊呼,塞缪尔立刻停下马,从门口探身进来:怎么
  他瞧见池砚洒了闪粉一样的腿,话语在嘴里戛然而止,池砚直骂:色批!!美腿是你能看的吗!!
  听在凯特和塞缪尔耳中就是叽里咕噜呱啦呱啦,凯特连忙抓来车座上的毯子掩住池砚,瞪着塞缪尔:出去!!不要忘记我们的正事!!
  塞缪尔眨眨眼,清醒过来,红着脸去驾车了,凯特意识到人鱼不仅不胆小,脾气挺大,而且并不愿意勾引除了少爷以外的其他男人,她在这里陪着人鱼是有原因的,塞缪尔知道自己鬼迷心窍,怕一个意志不坚定,直接抱着人鱼去私奔了,凯特特别跟过来监视塞缪尔,只要他动了歪心思,她就立刻敲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