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如果稍微那种起得很早的,也是四点之后才醒。
  深更半夜,冷风唆唆,静悄悄地。
  街上若是能见着人,那不是鬼便是要去“做事”的人。
  李桃红是后者。
  屋外风声,屋里沉睡的呼吸声。
  孩子和姜明渊都睡得特别熟,她下了炕,也不穿鞋,将鞋子拿在手里,忍着凉意走出去,到了院子再把鞋穿上,前去院子的角落,拎起东西,轻轻悄悄地出门。
  她的东西也很简单。
  一个麻袋。
  一把镰刀。
  一跟木槌。
  去的一路上,她就在心里默念着,让她成功,她目前的心愿不是给她得到多少好吃的,而是要弄死刘大山那个老狗哔!!
  “锦鲤运是吧?强烈心愿心想事成是吧?要是不骗我,今晚就让我成功,我去弄死刘大山!”
  当然,她可不蠢。
  死,是绝对不让他死的。
  但是她可以让他往后都活在恐惧里!
  这年代,家家户户都喜欢养狗,这些土狗忠诚又灵敏,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它们,犬叫声不停,然而,今晚特别奇怪,李桃红走过,无论是哪家哪户,一概没动静。
  这整个村,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她找去了刘大山家!
  这老狗哔,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年轻的时候喝酒打媳妇儿,说他媳妇儿身体不好病死的,不如说是被他给打废的,听说以前有过一个孩子,被他硬生生踹到流了,从此就再没怀上过。
  然而,越是如此,他打媳妇儿就越狠。
  他媳妇儿抗了没十年八年就死了。
  这些事儿,还是李桃红嫁过来流水村之后,偶然听那些妇女说起过,据说之后也有人给他介绍过女人,但人家一听说他这么打人,都吓跑了。
  李桃红觉得这种畜/生就不配有老婆,不配有后代!
  就活该他断子绝孙!
  刘大山家穷得很,他自己也不勤快,这家里空空的院子一间破茅屋,大门口连个遮挡的木头都没有,李桃红走进去,静悄悄的。
  可是,她也不怕。
  既然想着过来收拾刘大山,说难听点,必要的时候,她把命都豁出去了!
  不过,她不会死的。
  人在将死的时候,求生本能和意识最强烈,按照锦鲤系统说的,她总可以在生死关头用一下金手指的,再说,她李桃红也不是没力气的,像刘大山那种身体早就被酒掏空,日子也没过好的人,要打过他,她还是有那个信心的。
  狠起来,谁怕谁!
  难道她就怕输、怕自己危险,任由这个老狗哔继续去祸害她闺女吗?
  她走过去,站在门口,把麻袋卷了卷,将串绕的绳子也扯在手掌心里。
  如此深夜,就算人刚醒过来,有一瞬间的反应也一定迟钝,她要争取一鼓作气……套住他!
  弄好这些,她伸出手试着推了一下门,按理说这季节晚上风很大,门肯定落锁,不然肯定被风吹开。
  然而,她一推,竟然就推开了,她愣了愣……
  先不管那么多,推开门就立马冲进去,怎么当头先打晕刘大山的想法和动作她都想得好好的了……然而大概是晚上刘大山又喝醉了吧,她这么动作,传来的这么大动静,他竟然也还没有任何反应。
  李桃红觉得奇怪,正觉得自己要注意的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
  她能看到刘大山!
  她的意思是……明明是在黑暗之中,但她能清晰地看到刘大山!
  那清晰程度竟然差不多跟傍晚的暮阳一样的程度,十分清晰!
  她只是讶异一下而已,毕竟对于她这种死过又重生了,还带着重生系统的,她觉得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去怀疑合理性……所以,她迅速地拿着麻袋上前去,一下子就套到了刘大山的脑袋里!
  “啊……谁啊……啊!”
  李桃红迅速地拎起木槌狠狠地往他的脖颈上打上去,因为他挣扎着起了身,她正好拉着麻袋往下继续套,掌心里揪着的绳子用力一拉,“唰”的一下就拉紧了绳子,将套到刘大山腰下的麻袋拉紧,拿着木槌抬起手狠狠地先给他来一顿猛烈的社(李)会(桃)式(红)毒打!!
  “啊!……啊……啊……嗷嗷……”刘大山被打得哇哇大哭!
  可是,他被困在麻袋里,声音其实被降低了很多。
  再说刘大山是个老混蛋,老赖子,左邻右舍能搬家的人家早搬走了,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在村里位置属于偏边的,最近的一两户人家,原本有两户隔着他家,却也搬走了,如今只是空着的一片地。
  这会儿除非有人半夜起来‘放水’之类的,再注意到这边,否则他就尽情叫吧,保管没人听到!
  狂抡一阵子,李桃红还是浑身力气,说到这个她还真得感谢姜明渊,今晚她不仅吃得好,还吃得饱,有着花不完似的打人力气!
  “呜呜呜……”刘大山疼得一边大哭一边挣扎着,然而,任由他怎么挣扎怎么哭都没用,毒打并没有停止,隔着这稍厚的麻袋打人,眼睛“开挂的亮起了灯”似的李桃红还能避开死穴,打得他又痛又不会死!
  “不要打了……求求您了……大爷!我给你跪下了!给您磕头、磕头……不知道我怎么得罪您,但是求求您绕了我吧,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刘大山没办法了,只能跪下求饶。
  然而,这种求饶反而刺激到李桃红!
  她想起前世,她闺女不也是拼命求饶,这老东西也没放过她闺女吗?
  现在他求她?
  她可以成全他……打得再狠一点!
  不断掉落的木追,打得刘大山宁愿自己现在就被打晕过去……可他偏偏没有晕过去,只是在不断地被打,越来越疼……几乎除了脑袋,就是哪儿都被打了,他一边滚一边挣扎,这麻袋却像是有意识似的紧紧地困住他,他怎么也挣扎不开啊好绝望啊怎么睡到半夜哪儿来的疯子还是恶魔啊!!!!!!!
  李桃红抡得手又酸又累,果断又上脚,偶尔一木槌偶尔狠狠踹一脚踩一脚,她要让刘大山感受一下他曾经打他媳妇儿的那种狠劲儿,让他感同身受一下上辈子姜夏的恐惧和绝望。
  刘大山哭得嗓子都嘶哑了,浑身都是痛的啊……
  “恶魔!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疯子……”他觉得求救没用了,索性就开骂,毕竟他也自认自己是烂人一个。
  也不是好欺负的!
  然而,那人不踹他了。
  看吧!
  软柿子才能被欺负、毒打个不停……
  哐——
  突然,那人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就往地上‘哐哐哐’砸西瓜似的狂砸!
  “啊啊啊啊……”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好啊,如今真是剧痛,比挖了心还疼啊,他哭了……
  李桃红冷唇,无声冷笑!
  因为她看得见,所以她抬起脚踢了一下他的腿,然后瞄准了,在一瞬间,觉得自己这一木槌下去……务必成功!
  哐——————
  打断右腿!!
  “啊!!!!!!!!!!!!!!!!!”刘大山声嘶力竭地一声惨叫!
  可是,很快地,就被看得见的李桃红从一旁的炕上拿过他的一个破枕头,弯下腰狠狠地捂住他的脸那一面,隔着破枕头和麻袋牢牢地捂住他的嘴,让他再痛也只能更痛的把惨叫声给噎回去!
  可其实刘大山也叫不了多久,被硬生生打断腿,他呜呜地几声之后终于承受不住剧痛,晕了过去。
  李桃红起身将枕头丢掉,从腰间拿出那把用旧布裹着的小镰刀,正准备开始见血式开狠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然后‘哐’的一声……
  仿佛有人经过,而且动静还挺大的。
  她眯了眯眼睛,收起了小镰刀。
  打了挺久了,时间也差不多要错过人家睡得最深沉的时候,她还要回家呢,就算没人看到她从刘大山家里出去,但是如果谁早起准备做早饭却看到她从人家的家门口路过,一定非常好奇她大老早干嘛去了……
  而一旦刘大山去追究起来,更麻烦。
  她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打算让其他人得知她闺女差点儿被刘大山沾污了的这件事。
  而且,虽然现在刘大山晕过去了,但是她一镰刀下去无论是割哪里,都会更痛,将刘大山弄醒,动静就更大。
  她收回脚,心想:“今儿就算你命大……以后断了腿,好好做人,不然谁都能上来狂捶你一顿!”
  其实,她想连他的手也打折!
  打得还不够,但是她知道自己该收手了。
  别的不说,她下手这么重,而且仿佛有点“特殊作用”,不说多的,未来两三年他这腿可好不利索,好了也是瘸子,看他还能祸害哪个小姑娘家去?
  至于别人家的……
  她管不着。
  谁家的娃,谁来顾,就这么个道理。
  她迈步离开刘大山家里,可是,这一路上,又还是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
  她想,她还是可以考虑给刘大山送上一镰刀的!
  从此,他只要躺下来,就夜夜是噩梦了!
  虽然说这辈子他是没有成功祸害了她闺女,但是前世他确实祸害了……
  这仇,绝非是一顿毒打就真的能够消除干净的!
  回到家之后,她去洗了洗手和脚,走到屋前正准备打开门,却发现门的外拴已经松落了,门被风吹得半敞开着。
  “我明明栓紧了的,怎么掉了呢?”她暗忖着。
  虽然她家这破门没比刘大山家的好到哪里去,但绝对是可以栓得住的,奇怪……
  可能风太大了,晃来晃去的吹着,弄掉栓着的栓条了。
  她没再多想,走进去,屋里的人全都还沉沉地睡着。
  李桃红觉得,自己想多了,脱了鞋,她躺到炕上,今晚她先是装睡大半宿,这会儿又去打人那么久……真的累死她了!
  没多久,李桃红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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