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交谈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粟歌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十几分钟之内,两个人没有再说任何事情,开启任何话语。
  顾唯辞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用秦喻的话来说就是“忒傻”。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情是阴晴不定的,偏偏她还要说。
  想到这儿,顾唯辞不由对这一路的几个小时而担忧了起来。
  这么久的时间,她要是真这样面对着粟歌,倒不是不能够忍受的事情,而是这样的氛围实在是
  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但虽说是如此,顾唯辞也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去和粟歌重新开始一个话题了。
  谈工作?他一个瀚海集团的总裁,她是什么身份?前去面试被刷了的平川集团的原人员?这么一想,饶是顾唯辞自己都不禁忍俊不禁。
  就在顾唯辞想的越发的无聊时,男人的声音突然间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那天在瀚海一楼的事情,抱歉了。”粟歌抿了抿薄唇,开口道。
  突然间听到男人的声音,顾唯辞有种错愕的感觉,反应过来后,顾唯辞眯了眯眸子道:“粟先生不必再道歉,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那天的事情,让她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秦喻,如果说要道歉,对象也应该是秦喻,而不是自己。而且,要说道歉,恐怕也是那个女人和秦喻道歉,而不是眼前这个人。
  顾唯辞这么说,粟歌若有所思的点里点头,淡淡道:“顾小姐还真是恩怨分明。”
  这句话,乍听无奇,顾唯辞琢磨了一下,却能够察觉出里面的意味深长,可还真是和自己心里刚刚所想的十分契合。
  轻笑一声,顾唯辞不动声色的道:“粟总也是如此。”
  说完,顾唯辞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却是包含了许多情绪。
  粟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顾小姐能够将简历投进我们公司,本身就是对我们公司的一种信任,和顾小姐的想法是一样的。”
  从粟先生换回的粟总,这两个词之间的转变,里面包含的意思,粟歌在一瞬间领悟到了,使得顾唯辞不由笑了起来,眯起来的眸子如同一只寻到了什么心仪东西的狐狸。
  这个男人能够这么不动声色说出这些话,到底是心里足够坦然,还是已经养成了这样八风不动的行事风格了。
  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后,粟歌的车已经出了市区,上了前往h市的高速,车辆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双目平视前方,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的男人让顾唯辞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回想一些事情。
  那天夜里的男人也是这样一幅姿态,一个人坐在驾驶室上,悠悠的告诉在外面的几个人,车后面有伞,表情平静而深邃,就如同那天的夜,让人窥探不到边界。
  “其实,说起来,那天的事情还是我给粟先生添麻烦了。”经过刚刚的谈话,许是因为这样的环境,顾唯辞的心绪竟是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
  那天晚上,她和秦喻给这个男人添了一次麻烦,在公司里的那次,算是二次麻烦了。那个女人,恐怕是十分的生气。而且这样的麻烦还是累加的,怎么想都似乎让人有些觉得无话可说又啼笑皆非。
  而今天他还能够让自己上了他的车,似乎又不如他那天晚上这么冷淡。
  听到顾唯辞这么说,粟歌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转头盯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楚安安她是我世伯家的孩子,算是妹妹。”
  冷不丁的,顾唯辞被这句话给雷得外焦里嫩,她管那个人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什么呢,今后又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来粟先生对自己的妹妹很是喜欢。”顾唯辞轻声一笑,点了点头道。
  顾唯辞这句话刚落下,粟歌便皱了皱眉头,顾唯辞看清了后不由错愕了一下,难道她说错了?
  “顾小姐有打算什么时候回吗?”转移了话题,粟歌的声音依旧平缓低沉而清淡,不着痕迹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顾唯辞眯了眯眸子,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还不确定。”
  顿了一下又问,“粟先生什么时候回?”
  “这个星期之后吧。”淡淡的看了顾唯辞一眼后,粟歌开口道。
  这一下,顾唯辞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了。她这还真的没有指望自己的话粟歌能够回答,自己之所以问出口,仅仅是因为刚刚粟歌问了自己而她下意识的客气反问而已。
  而且粟歌是什么身份,恐怕是随便一句话都能够让整个b市的经济圈商圈风起云涌的人物。到了他的这个高度,就是什么行踪都是处于一种相对保密和保护的状态,但是他却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了自己。
  这么想来,顾唯辞甚至想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顾唯辞觉得尴尬,不知道粟歌是因为自己所说的话太多了还是如何,此刻脸色也没有了最初的明朗。
  雨水落下,打在车窗上,顾唯辞转头去看那雨水朦胧了的世界,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那个在黑夜里戴着和自己一样的狐狸面具的男人。
  他......想了想,顾唯辞心里居然有了一种说不出酸楚。
  那样的人,肯定经历过什么,顾唯辞在心里想道。
  在高速走了快有一个小时了,虽然视野因为雨水的阻隔是朦胧,但是却还是能够发现视野就此开阔了起来,顾唯辞眯了眯眸子,忍不住将车窗摇下了一点儿。
  高速行驶的车,豆大的雨瞬间从那狭窄的空间里冲了进来,看着那打在自己衣袖上的水滴,顾唯辞皱了皱眉头立马将窗子重新关上了。
  然而,即便是这样,那夹杂着泥土与春天的气息还是在刚刚那一下顺着窗子进了来,冲淡了车内的闷与燥。
  顾唯辞轻轻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下意识的去看粟歌,却发觉男人此刻脸色颇为晦涩莫名。
  心头莫名地颤了颤,顾唯辞扭头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朦胧的天色,将头靠在椅子上,幽幽的闭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