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鬼扯的关系
  重谣殷勤地跑来跑去,又是给翁祖师祖师沏茶,又是给他捶背锤腿,“祖师爷爷~”
  翁祖师哼了一声,轻轻吹开水面的茶叶,不得不说很是受用,“说吧。”
  重谣马上问道,“祖师爷爷知道楚怜姜是谁吗?”楚怜姜三个字具有十分明显的意义,齐折月原姓楚,夫家齐姜,楚怜姜恐怕与齐家关系匪浅,楚怜姜自己承认杀害了齐怀玉,若说这其中没什么原因,他可不相信,蓑翁岛毗邻盘花阁,翁祖师对姓齐的又不假辞色,或许有所知。
  翁祖师神色如常地喝了茶,“徒孙啊,这个名字你是哪里听来的?”
  重谣道,“我们自盘花阁过来时恰好遇到了这个人。”
  翁祖师目光深邃,重谣露出委屈的表情,“您所言不错,我跟齐怀菘的确是那种关系。”他一脸苦色,“但他跟那个楚怜姜有个飞来峰之约。飞来峰是什么地方,多少英雄豪侠陨落在那您也知道,他这一去焉还有命在?”
  翁祖师笑道,“这小子虽姓齐,但年纪轻轻,竟敢跟人相约飞来峰,真是胆大包天。”他虽这样说,却是一副赞赏的样子。
  重谣道,“祖师爷爷,您快告诉我这楚怜姜到底是什么人。”
  翁祖师道,“说来这人恐怕与姓齐的小子和你都有点关系。”
  重谣心道,与齐怀菘有关系不假,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翁祖师已在蓑翁岛定居了三十年,三十年来与盘花阁、血月教相安无事。
  直到那个叫楚昭离的女人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登上岛。
  单看那男人白发红眸,翁祖师便知道此人就是他嫡传徒儿楚软聆的姐夫齐姜,带他上岛的女人正是楚软聆的二姐楚昭离。
  那时,楚软聆已失踪五年了,翁祖师本就与姓齐的不对付,是楚昭离自称知道楚软聆下落,他才放两人登岛。
  齐姜脉搏漂浮,舌苔发青,凤眸之中总是一片雾蒙蒙的样子,是中毒很深命不久矣之相,他登岛时已少有清醒的时候,似乎是做了对不起齐折月的事,连日来的心理折磨令他痛苦不堪,终于有一日,他跪下来求楚昭离放他一死。
  翁祖师神情动容,似乎那一幕又在眼前重现,“楚昭离生性横行霸道惯了,她爱齐姜不假,但齐姜一心求死却是犯了她的大忌。”
  她哪里会容忍自己所爱的男人为了别人而死?即便那个人是她的亲生姐姐。
  她不答应,不准齐姜赴死,他用楚怜姜的性命来威胁齐姜,那时,翁祖师才知道这位楚软聆的姐夫齐姜竟有一个私生子,他自是不屑,但楚软聆的下落却只有楚昭离知道,他只得日日替齐姜延续生命。
  重谣震惊道,“这楚怜姜竟是齐公子的弟弟?”
  翁祖师虽不愿多说姓齐的,但还是纠正道,“是哥哥。”
  重谣联系沉雁湖上齐怀菘所说的话,心里一阵恶寒,女人的心思他真猜不懂,既然齐姜走错了房,那齐折月竟还与他在一起,如此粉饰太平,安能长久?
  他又想到齐怀玉之死,虽不能断定齐怀玉腹中胎儿与楚怜姜有关,但齐怀玉本身死于楚怜姜之手就已经够讽刺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袭怜云如此纵容楚怜姜。”
  翁祖师皱眉,“袭怜云?”
  重谣眨眼,“据说就是楚昭离啊。”
  翁祖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盘花阁要向我蓑翁岛发难,原来这盘花阁阁主竟就是楚昭离。”他这样一想,才知道楚昭离向蓑翁岛下手定然是为了替齐姜报仇,可恨楚昭离蛇蝎心肠,竟还有脸怪罪于他人!翁祖师紧紧握住手中茶杯,不小心捏了个粉碎。
  重谣担忧地唤道,“祖师爷爷?”
  翁祖师回过神,看着重谣的脸感叹道,“你与软聆,长得太像了。”
  重谣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纳闷,怎么老有人觉得自己长得像别人?
  “祖师爷爷,您为什么说楚怜姜跟我也有关系?”
  翁祖师悠悠道,“软聆是楚昭离的弟……妹妹,软聆下嫁重云涯那个登徒子才有了你,你说你们是不是有关系啊。”
  这也太扯了吧!重谣哭笑不得,再次强调,“祖师爷爷,你认错人了吧,我的母亲是绍洲商贾之女,重云涯是我师父!”他嘟嚷道,“师父要是我父亲,怎么会不认我呢。”
  翁祖师哦了一声,并不将他说的放在心上,他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但他看人的眼光却是准的,重谣一定是软聆的儿子,至于是不是重云涯的儿子他就不确定了。呸,软聆啊,师父可不是指责你,重云涯那登徒子本就不是啥良配,重谣不是他儿子,师父觉得很欣慰。
  这一天之内,重谣对两个人说了他的母亲是绍洲商贾之女,重云涯只是他的师父,但他却不可避免地对传说中的楚软聆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想到飞来峰之约,重谣十分担心,“祖师爷爷,那楚怜姜的武功……”
  翁祖师打了个哈欠,“那楚怜姜儿时流落悯天山,估计是在悯天山学的功夫。”
  悯天山……重谣眼睛一跳,忽然想起了多日不曾想起的庄臻。
  杏神前辈问他是不是病好了……他莫非是真的病了?
  等等……
  杏神前辈当日为何要对他说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阿怜……
  阿怜……
  莫非是……
  似乎所有的线都隐隐连接在了一起,重谣似乎有些明白了庄臻的态度。
  或许……
  自己只是那阿怜的替代品……
  重谣猛地抓住翁祖师的手,“祖师爷爷,你可曾见过那楚怜姜的脸?”
  翁祖师挠头,“这楚怜姜一向带个丑不拉几的面具,要说这长相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忽然来了兴致,既然小徒孙从悯天山下来,那他一定是见过我那侄儿庄臻了。
  “小徒孙,你在悯天山上的时候可有见过我那侄儿庄臻?”
  庄臻?难道就是那个自称阿臻的悯天主人?重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晕,他晃了晃头,这鬼扯的关系!重谣笑得矜持而腼腆,“没见过!”
  重谣一回到自己住的茅屋,便唤来了鸟儿,将自己的情形传递了出去,并命人查探有关楚软聆的事。
  他想来想去,犹豫着要不要让人查一下娘亲的身份,但他却诡异地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忘记了娘亲的姓名,他心里一阵发凉,事出反常必有妖。
  沉雁湖深处西域最西,这里几乎没有关十楼的探子,不知是不是师父知道楚昭离改头换面变成了袭怜云,刻意避开的,重谣在蓑翁岛上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