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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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晚上的时候,东院的人过来请赵云瑾,说是今儿一家人难得齐整,请大奶奶过去吃饭。来人是今儿上午给站在门口给自己掀帘子的那丫头,叫芸香。小丫头刚被家里老子娘送进侯府来当差,就因为总是笑着,叫人瞧了高兴,才被侯夫人看上留在屋子里伺候。
  “怎么又是你啊,是不是看准我这儿的银裸子了,才跑得比你那些姐姐们快。”赵云瑾嘴上调侃,却也没少了这丫头的银裸子。东院那边愿意来西院的人不多,小丫头刚进来什么都不懂,才被打发过来跑腿儿,赵云瑾不能亏了人家。
  芸香这等不是奴籍的良家子进府,大多都是在主子跟前做些轻省的活计,所以这小丫头胆子大得很,赵云瑾给了银裸子便大大方方的接了。一路去东院的路上,小嘴巴巴的就没停过,倒是让赵云瑾知道不少侯府最近的事儿。
  等临到东院门口了,赵云瑾才拿手指虚虚朝芸香点了点,“一副没定性的模样,还不老实着点,这模样进去被杨姑姑瞧着了,有你好受的。”
  小丫头也不是真的蠢,听得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吐吐舌头再不敢多说什么,老实在前头带路。
  赵云瑾来得不算早,进门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不少。因着只有自家人在,今儿两桌之间倒是没隔屏风,不过要赵云瑾说,这府里的规矩,那就是个花架子,摆在面上一套一套的,乍一看唬人得紧,其实内里都是虚的。
  赵云瑾往卫骧那儿看了一眼,不知道卫骥又在拉着他胡扯什么,就见他满不耐烦的一直点头。看着他这个样子赵云瑾还觉得挺好笑的,知道不止自己被人烦着,就舒坦多了。
  “嫂子来了啊,刚还说这叶子牌差个人呢,这差的就是嫂子啊。”还没到入席的时候,崔氏拉着从婆家回来的卫骊和三奶奶柳尘缘正说着话,见赵云瑾进来便张罗着要打牌。
  赵云瑾最见不得崔氏这一套。在侯府大包大揽的也就算了,反正现在是她管家,招摇点也无可厚非。不过她打牌动辄就是百八十两银子的输赢,嫁到兵部尚书家的姑奶奶卫骊许是不在意这些,可这里头还有个柳氏,她这个当嫂子的怎么一点都不替别人想想。
  侯府除了卫骧这个庶长子,还有个三爷卫驰也是庶出,年纪不大今年才十八。早两年已经考上了秀才,准备明年府试。正是要用功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不在家,都在城外书院读书。
  老三进项不多,禀生那点银子放在别人家许是能抵大用,可放在侯府,怕是大丫鬟们都瞧不上。他院子里份例也不多,大半被他带去了书院,柳氏这日子还真是过得紧巴巴的。
  “我可没带银子,这要是输了怕是给不起。”崔氏声音大,赵云瑾声音也不小,不就是挤兑人嘛,赵云瑾又不是世子夫人,没那么大的体面,端看谁臊得慌。
  “瞧嫂子说的,弟妹哪能要你的银子啊,这不就是图个玩嘛。”赵云瑾这么一说,女眷这边的目光就都转到两人身上了。崔氏好赌的毛病谁都知道,她说图个玩,那就是奔着钱袋子去的。
  倒是赵云瑾,大爷那些俸禄和将军府开府的时候圣上赏的东西可都在她手里呢。不光钱银,就连铺面庄子圣上都给人想到了,还赐了二百亩贡田。加上赵家的陪嫁,这大奶奶在将军府过的日子,比上有婆母的世子夫人舒坦。现在她说没银子陪崔氏玩,就是纯粹挤兑人。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说说话,怎么又往那牌桌上坐。”老侯爷死得早,可老太太却是个长寿的。眼看着两个孙媳妇要呛起来,端坐在最上头的老太太总算出声,才算把这些小的给压服了。
  “嫂子今儿这裙子颜色真好。”卫骥是世子,府里一贯的规矩都是崔氏的位子在最前头,赵云瑾就只能夹在她和柳氏中间。今儿刚一坐下,柳氏便小小声的夸了她的衣裳,想来是感念她刚刚替自己解了围。这要是真和崔氏打牌,输了的银子又不知该从哪儿凑回来。
  赵云瑾今儿穿了一身雪蓝镶银边的裙子,这颜色少见得很,一路过来的时候,府里的丫鬟婆子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是上个月新做的,我瞧着这颜色好,就叫铺子里赶紧做出来了。”
  上个月的时候,上辈子的赵云瑾还在娘家跟卫骧赌气呢,赵夫人为了哄女儿高兴,陪着赵云瑾做了不少新衣裳,正好这时候派上用场。“我那儿还有两匹这颜色的布,到时候我让人送到你那儿去,这颜色嫩,准保衬你。”
  柳氏本就是没话找话,没想到往日最是清高的大嫂今儿倒是随和得很,不像以往坐在这儿,都没人敢搭话儿。“那就偏贪大嫂的好东西了。”
  “要我说啊,你也别跟大嫂客气,大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那不得给我们这些小的点甜头啊。”卫骊是嫡出的小姐,从小就是个爽利的性子,嫁了人也一点都没改。她陪着两个庶妹坐在一旁,偶尔接上一两句话,总能叫气氛好起来。
  两个庶妹现在跟着老太太住,自家母亲性子不好,做女儿的也不能多说什么,就只好每次回来的时候,多带些东西给两个小姑娘,好歹别叫府里太看轻了去。
  “这话说得没错,你大哥天天在大营里泡着,我整天的寻不见他的人,花他点银子总是应该的。”谁都知道大奶奶比大爷小太多,平日里娇气些,脾气大点那都是有的。是以赵云瑾现在这么说,还真没谁觉着有什么不对。
  尤其卫骊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直说要领着两个妹妹也去赵云瑾那儿去讨便宜,只有崔氏,心里那股子酸劲直往上翻,堵得自己心肝儿疼,还没法儿说。
  女眷这边聊得起劲,时不时就笑作一团,惹得外头那些男的总也想往里头看。赵云瑾一抬头正好对上往这边瞧的卫骧,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对着口型无声的叮嘱他少喝些。
  不知道他看没看明白,不过吃了饭之后,爷们那一桌要说最没喝多少的,还真就只有卫骧。卫骥醉得厉害,吃饭的时候喝得往桌子下头出溜,这会儿早就被小厮给背回去了。还是卫骧把卫骊和姑爷送出门去,才回来接的赵云瑾。
  卫骧回来的时候屋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赵云瑾也不要软轿,就牵着卫骧的手慢慢往回走。“刚刚我在里头跟你说的,你看明白了?”赵云瑾走在他身边就忍不住往他身上靠,卫骧容着她这小性儿,干脆半搂着人往回走。
  “隔那么老远瞧得见什么。”卫骧摇摇头,“你平日里念叨的就那几样,我还能记不住?”以往还好,自己喝多了老毛病犯了,大不了就往书房躲,她也不可能追到书房来。现在不行了,盯自己盯得紧,卫骧哪里敢不老实。
  两人一路走回西院,关上门赵云瑾就收了脸上的笑模样,板着脸看着卫骧也不说话。这场景卫骧熟,心里突然就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这小祖宗。
  “你瞧瞧,今儿下午你一走,崔氏就把西院的份例送过来了。”赵云瑾把那盘银子上的绸布给扯了让卫骧瞧,“半年的份例全送过来了!这什么意思啊,想留我们在侯府住到过年啊。”
  卫骧听着听着心就踏实了,只要不是两人之间的事儿就行。“就这事啊,你放心,等寿宴完了我们就走,这份例我们不拿,留在这儿就行了。”卫骧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现在的自己,侯府可留不住。
  卫骧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袭爵的事儿圣上跟自己提过两次,还专门问过卫骥的事儿。只不过自己对这事一贯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圣上也就再没多说什么。
  “真的?”赵云瑾听他这么说,才又有了笑模样。“府里这些香的臭的我不乐意掺和,反正这事我跟你说了,你心里得有数,得有打算。”赵云瑾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戳着卫骧胸前,力气不怎么大,倒是戳得卫骧心痒痒起来。
  卫骧不是个会在这上头忍着的人,以往两人闹得厉害的时候,只要没分房睡,那事也总少不了,何况现在这个装腔作势娇得不行的小娃儿。赵云瑾念叨念叨着声音也渐渐小了,卫骧瞧着自己的模样让她心里发紧,“干,干嘛啊。”
  卫骧拉住要想往后退的人,一把抱起来就往里间走。这时候要干嘛?那是能说出来的吗。
  卫骧搬到书房去之后,就一直素着。赵云瑾更可怜些,在卫骧不知道的地方都已经为他守寡守了两年。都不是什么没开过荤的雏儿,又都是很久没尝过滋味的人儿,这一晚上,床帐里的颠鸾倒凤久久没断。厨房里的热水,热了冷,冷了又热,直到后半夜才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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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西院的主人今晚上满是春光好风景,隔壁北院却着实高兴不起来。崔氏坐在圈椅里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不叫旁人瞧出自己眼底的不屑。
  崔氏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出身只是个空架子。在氏族大家里,填房什么时候都矮原配一头,自己这个填房生的丫头片子就更是可有可无。当年听说侯府来求亲的时候,母亲便拉着自己的手说,这一次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必须是自己的。要不然,自己的命只怕是比她还苦,还难。
  若是去不了侯府,自己在开封,保不齐是嫁去什么破落户家里,或是被爹当礼儿送给哪个世交的庶子卖人情。这要到了那一步,自己的脸面就真丢尽了。
  可谁知自己营营役役,斗过了旁支的嫡女,压住了先夫人留下的阿姐,带着丰厚嫁妆远嫁京城,就嫁了这么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崔氏还记得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自己也被卫骥这张好模样闪了眼,晃了神,只觉得自己命好,只要他说的话,自己就信。
  可一晃眼十年了,除了这张脸还没怎么变,应承的事儿一样都做不到,连老三都不如。混到如今甚至连爵位都捞不到手,还要费尽心机巴结西院那野种。
  卫骥喝醉了酒难受,睡得不踏实,这会儿正闹腾着要把被子往床下踢。崔氏实在不愿伺候这人,干脆把守在外间的冬露给叫进来。冬露是侯夫人送过来的丫头,成亲没两年就被卫骥收了房,以前崔氏气不过好是磋磨过她一段时候,如今想开了倒是庆幸有这么个人在,替自己收拾烂摊子。
  不过这些事儿赵云瑾是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昨儿晚上卫骧个混蛋玩意儿,拉着自己死活不撒手,想往床下逃,也被他一把给捞回去。赵云瑾被他折腾狠了,干脆死死一口咬在他肩膀泄愤,没成想也不知搭着他哪根筋,又把自己抱到怀里冲了一轮才罢休。
  “瑾儿,听听话,咱们起身吃了早饭再歇。”早上卫骧比赵云瑾起得早。平日里都要去练武场的人,今儿难得主动给自己放了个假。
  “你先去出去练拳去,别招我。”赵云瑾现在一肚子火儿,才没好气儿对着他。昨晚上心肝肉啊的喊,嘴里把自己疼上了天,该办的一次都没少,倒是一点不心疼人。
  “今儿不练了,多陪陪你。”卫骧这会儿正是心虚的时候,什么好话都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不过也是,昨晚折腾这么大半宿,再是将军大人,恐怕现在腿也是软的。
  “陪我什么,不要你陪,赶紧走远点儿。”赵云瑾被他从床上捞起来伏在他身上,白皙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整个人散了筋骨一般靠在他怀里。亵衣亵裤早就不知道被卫骧扯了扔哪儿去了,这会儿身上就一个小肚兜小底裤,那还是自己拼命留下来的。
  卫骧这会儿比赵云瑾嫌了也不生气,昨晚是自己孟浪过头了,现在伏低做小都是应该的。干脆拿过沈姑姑备好的衣裳,胡乱给人裹了,便抱着人坐到桌子旁吃饭。
  赵云瑾现在气不顺,卫骧越是哄着自己,她就越是矫情。粥太烫了不吃,糕点太甜了糊嗓子也不吃,一桌子的早点喂到嘴边,全都被她挑剔了个够,就是样样都不行。
  “那你说,想吃什么,我再让他们去做。”卫骧是个好养活的,行军路上只要有得吃,两个窝头那也能就着碗凉水对付一顿。哪像现在怀里这个娇娇儿,撅着个嘴嫌东嫌弃的,偏生自己还就愿意惯着。
  “想吃面条,手擀的那种,得劲道些,浇头就要咸口的,不拘着什么都行。”折腾一早上赵云瑾也不是不饿,把卫骧折腾够了可不就更想吃东西了。
  不就是个面条嘛,不用卫骧示意,沈姑姑就已经往厨房去了。西院的小厨房常年就一个婆子一个老头守着,这回来侯府要住半个月,该带的都带了,连厨子都没落下。这会儿主子说要吃面,正蹲在门口抽旱烟的老魏,赶紧敲敲烟袋往腰里一别,转身和面去了。
  老魏干活利索,没等多久面就端上桌了。“赶紧的,趁热吃。”半指宽的手擀面配上打底的鸡汤,和酱香肉末的浇头,赵云瑾这回总算是不拿乔了,干脆的从卫骧怀里起来吃面。
  “吃不下了。”赵云瑾胃口小,哼哧哼哧把头埋在大碗里吃了老半天,还剩了一小半。起床的时候卫骧只把衣裳给人胡乱裹上,现在就一直没放人,吃面都是坐他腿上吃完的。
  “真吃不下了?”卫骧见赵云瑾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也不勉强她。一手搂着她,让她侧坐到自己左腿上腾出点位置,三两口就把她剩下的小半碗面条给解决了。
  “没吃饱啊,刚刚怎么不让厨房再多做一碗。”赵云瑾想拦都没拦住,坐在他腿上也就只来得及拿手帕给他擦擦嘴角。这不是在府里,被侯府的下人见着了,又得到处去传,说他一侯府大爷,抠抠搜搜的还吃自己吃剩下的。
  “吃饱了。”卫骧这人早些年吃过苦,但也不至于在乎这半碗面条,就是刚刚瞧她吃得香,再者小瑾儿又不是别人,半碗面条吃也就吃了。“今儿我得出去一趟,东院要是有人来找,你就安心过去,有什么事儿别忍着,也别太计较,都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住过来,哪儿用你操心这些,赶紧走吧。”赵云瑾光着的脚丫来回轻轻的荡着,嘴上虽催他出门,可搂着他脖子的手却半点没松开。
  卫骧心疼她昨晚累着,干脆又直接把人抱回里间,赵云瑾早上这一顿饭吃完,算是脚都没沾地儿又躺回床上去了。“那你晚上早些回,我让厨房做你喜欢吃的菜。”
  赵云瑾拉着卫骧衣袖,两人又腻歪了好一阵,卫骧才颇为狼狈的从西院出来。要不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呢,要是天天都这么着,卫骧再是个老实人骨头也得轻上几两。
  逗够了卫骧把人放走之后,赵云瑾也睡不着了。“秋兰,把那件石榴红的裙子找出来,今儿我穿那件。”以前还未出嫁的时候赵云瑾的衣裳全是一水的藕粉荷白,有件葱绿的那都算是鲜艳的。
  现在嫁了人之后,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等颜色重一点的。尤其是在侯府的时候,穿得鲜嫩了,府里更觉得她是个小丫头片子,更不往眼里放。
  “夫人,这身裙子可真衬您。”赵云瑾五官长得大气,就眉眼间带着些娇俏,其实现在这艳些的打扮,更适合她。
  “就你嘴甜。”赵云瑾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弯了弯嘴角。其实人呐,漂亮不漂亮,自己是最清楚的。那些个号称美而不自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假的。
  “行了,走吧,去东院走一趟,早些去早些回。”赵云瑾磨蹭了这么久,还是得去东院请安。卫骧个傻子,都回了侯府了哪能还等着东院的人来请呢?也就他常年在军营里打滚,这些弯弯绕啊,着实弄不明白。
  赵云瑾不在侯府里住,请安一事在她这儿也是可有可无。她到东院的时候,崔氏和柳氏已经都到了挺久了。
  “嫂子可算来了,我们正还跟娘说,嫂子这刚回来怎么今儿还没见着人,是不是有哪儿住的不习惯。”崔氏一张嘴,就是一贯的牙尖嘴利。
  昨晚上西院动静一直没停,崔氏枯坐一晚哪能猜不到因为什么,况且这侯府最不缺的就是多嘴的下人,昨晚大爷大奶奶刚回府就那般孟浪,早就传遍了。这会儿崔氏再看着面色红润眼角带春的赵云瑾,哪有不嫉妒的。
  赵云瑾总说侯府没规矩,就是没规矩在这地方。主子们的事儿,下人谁都能议论几句,再有些不尊重的主子,自己也恨不得跟奴才打听这些,久而久之这府里的德行,真是叫人瞧不上。
  “弟妹哪儿的话,都是自个儿家里,哪有不习惯的。”赵云瑾一张嘴就戳人痛脚。卫骧当年回京的时候,京城都在传卫侯爷怕是要把爵位传给卫骧这个庶长子,不过卫骧一门心思就是脱离了侯府,哪会要什么劳什子侯爷的爵位。这事最后还是以卫骧搬到将军府去,才算结局。
  赵云瑾这么说,侯夫人比崔氏更膈应。脸上挂着的假笑都僵了好久,才恢复过来。“习惯就好,不过老大毕竟年纪不小了,你这个当妻子的,还是得多节制才是,总勾着爷们也不行。万一爷们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话说得一点脸面都没给赵云瑾留,赵云瑾也没想到这便宜婆母还真是个给脸不要脸的主儿,是以愣了一下才想起不能惯着她们,得把这话给怼回去。要不然侯府里的人,还真成自己的麻烦了。
  “母亲这话说得可是折煞媳妇了。”赵云瑾突然愈发挺直了腰杆,下巴更是微微往上扬了少许,故意做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媳妇比将军小不少,要说勾,那也是将军该想办法勾着媳妇。再说将军正是保家卫国的好年纪,天天的在军营里泡着,身子壮着呢。媳妇府上又只有媳妇一个人,准保坏不了将军的身子。”
  卫骧回了侯府之后,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都是以大爷相称,为的就是想压压卫骧的气势。现在赵云瑾可不管那么多,侯府大爷这黑不黑,白不白的称呼爱谁谁去,自己一进这门就平白矮了一截儿,自己还晦气着呢,她们倒好,还敢拿自己房里的事来拿捏自己,做他娘的白日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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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号怪味豆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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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崔氏打死也没想到赵云瑾敢这么顶撞自家婆母,在崔氏眼里侯夫人就是个心思缜密又心狠的人。府里庶子庶女这么多,除了现下生养了三小姐的周姨娘实在得老爷欢心动不得,其余的哪个都没在她手里活下来。
  李氏嫁到卫家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等脸色。尤其当年卫侯爷在外头弄了卫骧这么个野种回来,卫家就更是在自己面前低了一头,从那以后府里管家大权也从婆母那儿到了自己手里。现在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落了脸面,怎叫人忍得下这口气。
  可忍不下还是得忍,现在骥儿的爵位还未稳妥,府上能顶事的在圣上跟前又是个半点脸面都没有的。卫侯爷有多少年没见过圣上的面,恐怕卫侯爷自己都记不住了。现在除了卫骧这条路,侯夫人还真想不出别的法子。
  “瞧瞧,瞧瞧这牙尖嘴利的性子,到底是太傅府出来的闺女,这说得我这老婆子都不晓得怎么接话了。”侯夫人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偏生面上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刻薄又尖酸,看得赵云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母亲说的是呢,从小我娘就发愁这事,说我性子急又不会说话,就怕我以后大了没人家敢要。好在圣上开恩,替我寻了大爷这好归宿,我家大爷脾性好,又不与我计较,这才忍得了我。”
  不过短短几句话,亲疏里外分了个明明白白不止,还又把赐婚的事儿拿出来戳了侯夫人和崔氏的心。侯府的嫡子千里迢迢求娶回来一个继室的女儿,偏偏一个野种,就因为得了圣宠,便能赐婚太傅家的女儿,这让李氏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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