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绝杀_147
  谢君诺撑着下巴看尧清离开,没好气的骂道:“这破地方,规矩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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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灵堂,打开那扇门,尧清再度踏入这里。
  这里是他的生死门,钟英略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身边的尧清,尧清却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教主,我们回来了。”江柳下跪呈报,“果然不出你所料,试剑山庄半年前已经出了变故,毕凌云以剑阵大义灭亲,传闻毕方已经死在剑阵中,毕凌云也为此身受重伤。君教主的大仇,终于得报。”
  帘幕掀开,一身白衣,满头华发的慕容棠正闭目坐在塌上,半年不见,他白须抚面,已是一副禁欲之态,而这冰冷的忠义堂内,再也没有温软熟悉的香气,也没有蝶香缠绕的眷恋。
  听到江柳的话,慕容棠缓缓睁开眼,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边的四人,询问赤裳道:“祭祀之事,准备如何?”
  “一切就绪,三日后,南疆同贺。”赤裳恭敬的回答。
  “辛苦了。”慕容棠道,“钟英呢?”
  “没有追到靳秋意,听文玉长老的意思,靳秋意也许是得知靳艳君已经去世,心灰意冷,返回玄冥教了。”
  “那就由他去吧。”慕容棠道。
  最后,慕容棠把目光投向尧清,尧清冰冷的抬头,与慕容棠对视。
  曾经的温柔缠绵,海誓山盟,在这权势交错的巫教里,都不复存在了,其他三人见他们如此,无法多说一句话。
  “鎏钰府现如今没有耶罗主持大局,一切要以你为主,你可有什么打算?”慕容棠问。
  “我没有什么打算。人之将死,有什么可说的。”尧清顶撞道。
  江柳敲敲自己的脑门,他开始头疼了。
  慕容棠轻笑起来,反问道:“人之将死?何以轻言生死?”
  尧清道:“我不想活了,就这么一回事。”
  钟英倒吸一口气,他感觉要窒息了。
  慕容棠静静的看着尧清,他撑起下巴,打量尧清,问道:“说说你求死的理由。”
  “人想死,哪里要那么多事,活够了,就是等死。”尧清理直气壮的说道,“我……”
  “你的生死什么时候可以由你做主!”慕容棠铿锵有力的说道,“清儿,你的生死,只有我能决定。”
  尧清冷笑起来,“我还不信了。”
  慕容棠轻笑道:“你要以身试法?或者你希望以死来铭志?如果你死了,你们极乐宫的仇,我可不会替你去报。”
  “你许诺过帮我完成报仇。”尧清道,“你就是这么言而无信。”
  慕容棠道:“那你也发过誓,永远忠于巫教,你呢?轻言生死,任性妄为,这就是你这么多年学的到东西?我是这么教导你的。”
  尧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侧过脸对其他三人道:“你们都出去!”
  赤裳怕尧清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劝阻他们,慕容棠道:“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江柳叹息一声,立刻走人。
  钟英和赤裳相互看一眼彼此,悻悻然离开。
  门才关上,尧清便走过去扯了屋子里的那些帘子,慕容棠看着他这样,问道:“你还像小时候那样,稍有不顺,便由着性子来。”
  尧清红着眼睛把那些帘子都撕成粉末,他质问道:“任性妄为!原来我做的一切在你看来就是耍小性子,是不是只有你所做的才是大仁大义!”
  慕容棠静静的看着尧清,尧清低喝道:“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回答。”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说的。”慕容棠道:“既然,你无法接受,另外去寻觅良缘,也许是个好的出路。”
  尧清哽咽着哭出了声,他不断的摇头,“你连哄我一句也不肯。”
  慕容棠闭目,伤神道:“既然你我之间,已经留有遗憾,往事不可追。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斩天诀,而你,也应该斩断情根,潜心修炼,方能为你父母报仇,过多的沉溺儿女私情,是……”
  “是自寻死路,对不对?”尧清缓缓走向慕容棠,他走边脱衣服,慕容棠看尧清如此,皱起眉头。
  “你要寻得武道之巅,我就是你的绊脚石。”尧清把自己脱的一件不剩,赤裸裸的站在慕容棠面前,他半跪在慕容棠面前,慕容棠皱眉,闭上眼睛。
  尧清抚摸他的脸颊,看着他熟悉的容颜,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尧清喃喃道:“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哪怕只有最后一程,我们一起走下去,义父,你别不要我。”
  慕容棠气息平稳,分毫不乱。
  尧清倾身吻住慕容棠,他极尽缠绵的勾引慕容棠,想要获得一点回应,他边吻边哭着,最后尧清干脆是靠在慕容棠身上。
  他边哭边问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慕容棠睁开眼,看着眼前哭的绝望的尧清,他平静的说道:“大道先行,这是天命。清儿,你我皆是天命所归之人,我们不可辜负的人,太多。”
  尧清痛苦的说道:“那你就要辜负我,为什么是我们,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慕容棠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没有那一天。”说罢,尧清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刀,顺势就要捅到自己身上,慕容棠反应灵敏,出手制止。
  尧清眼看自杀不成,便把刀转向慕容棠,慕容棠皱眉,问道“你当真如此恨我?”
  尧清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不该恨你?”
  尧清话刚说完,慕容棠便松手,尧清这一刀扎进慕容棠胸口,虽然只是一寸,尧清立马就松开了手,慕容棠拔出短刀,问道:“你可解恨?”
  尧清看着慕容棠胸襟的红印,再看看手中的血迹,终于不再哭了,他好像是被慕容棠的血伤透了心,也绝了情。
  尧清忽然大笑起来,“解恨,当然解恨。原来,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尧清捡起自己的衣服,他神神叨叨的说道:“是我自取其辱,你说得对,我不懂大义,我就该掂量掂量自己,我配不上慕容教主你,我走就是了。”
  “清儿,情与义自始至终,是两码事。我希望你弄清楚,对巫教最基本的忠诚,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