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陈默知道他脾气不好,忙举起手,“好的,收到,小的我明天就出去辟谣,官方辟谣,赵哥亲自认证。”
  赵雅原在他背上一拍,“滚吧你。”
  陈默嬉皮笑脸,又问,“校花真的那么高冷啊?那你们平时都怎么沟通的?”
  赵雅原,“普通沟通。”
  陈默嘿嘿一笑,“那能透露下,到什么地步了吗?亲了吗?”
  赵雅原,“……”
  陈默,“行行行,大少爷,小的收到,滚走了。”
  他跑了一半,又折回来,嘻嘻哈哈,“晚上出去打球吗?”
  赵雅原说,“不了,快考试了,回家看书。”
  陈默,“你还需要看书呢?”
  赵雅原,“怎么不需要了,出国也要考试的吧,什么都没有怎么申学校。”
  赵家。
  他回到家时,意外竟然看到赵听原的跑车。
  “哥?”他进门,果然在客厅看到赵听原,“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回来取个资料。”赵听原说,“顺便看看弟弟。”
  赵雅原,“没什么好看的。”
  “妈看到你成绩进步了那么多,开心得不得了,还说你明年要成年了,要给你送个礼物。”赵听原说,“房子还是车?你自己选一个。”
  赵雅原瘫在沙发上,“随便吧。”
  “你叫妈他们迟点过来就行了。”
  赵雅原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
  其实现在他大了,身体已经远比之前好了,就江文茵一直还把他当做四岁小孩看待。
  “哥,你现在回学校的话,捎我一下。”他对赵听原说。
  “去哪?”
  “陆家。”
  鹿念在家休养,基本闭门不出。
  赵雅原到的时候,陆阳也正巧在陆宅,是他出来接待赵雅原的。
  陆阳客气道,“念念现在身体还不太舒服,在自己房间休息,不然,你换一个时间过来?”
  赵雅原,“我知道。”
  “就是不舒服我才过来看啊。”他说,“她要是好得很,我有必要过来?”
  陆阳脸色难看。
  说实话,他半点不想让他进去看鹿念,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不喜欢赵雅原。
  但是,赵雅原是他惹不起的人,也不能惹,他没办法阻止赵雅原接触鹿念。
  如果他以后想在陆氏混下去且得到重用,赵雅原是他不得不讨好的人。
  鹿念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
  赵雅原进了房间,确定她没睡着,“这次又是什么不舒服?”
  鹿念看清是他,吓了一跳,“谁让你进来的?”
  她是女孩子,睡觉的时候,为什么就这么放一个男生进来了她的卧室了。
  而且,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头发也没梳好,还穿着睡衣。
  这样子,怎么给别的男生看?
  “我又不是外人。”赵雅原说。
  鹿念气得要命,随手拿起床上一个靠垫,朝他一扔,“你赶紧出去,我还没换衣服。”
  赵雅原轻松接过靠垫,“那你换,我在外面等你。”
  其实是敷衍的话,鹿念根本不想出去见他。
  少年已经把她看透了,薄唇一勾,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只能进来了。”
  “还是说,想要我留这儿陪你睡睡?”他问,桃花眼似笑非笑,说得懒洋洋的,拿腔拿调。
  “流氓。”鹿念气得想再朝他扔枕头。
  可是她没办法,而且,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例假痛过去后,她发现自己肚子有些饿,也确实不得不起来补充一些食物了。
  赵雅原问,“你是又怎么了?”
  女孩眼皮有些红肿,越发显得一双大眼睛清润水灵,长发披散在雪白瘦削的肩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鹿念头也不抬的吃饭,“肚子疼。”
  “姨妈疼?”赵雅原问,“还有别的吧?”
  鹿念闷声不响。
  “我猜,是不是你又在那谁那受挫了?”少年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玩着她家餐桌布垂下的流苏,“追男人失败了,所以眼睛都哭肿了。”
  鹿念止了筷子,愤恨的看着他。
  “我猜对了?”
  赵雅原撑着下巴,桃花眼弯着,笑眯眯的,“早说了,他对你没那个意思,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鹿念,“要你管。”
  她都懒得反驳了。
  “你们是没有未来的。”赵雅原伸了个懒腰,“你家里不会同意,男人有点心气的,肯定也不愿意找你,我看他也不是那种甘心吃软饭的人。”
  “你不如放过他。”赵雅原说,“他马上高考,肯定得离开安城,也就这几个月了,以他的能耐,在外头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鹿念沉默不语。
  她目光很迷茫。
  她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初衷不是就是想要秦祀好?
  按理说,他没有长歪,也主动和陆家切断了干系,以他的能力,以后前途肯定光明,是她现在一直想扯着他,把他扯回陆家这个泥沼。
  是她自私了么?
  *
  高三已经开始二模了。
  离高考只有两个月。
  明哥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做修散闲人,什么都不管的日子,也终于到头了。
  “明天终于可以出院了。”明哥叫嚷,“妈的,老子骨头都躺发霉了,”
  他问一旁少年,“明天我要搞个庆祝会,你明天住酒吧,还是住你家?”
  秦祀,“回家。”
  明哥端详着他模样,摸着自己下巴,“你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脸怎么比平时还臭那么多。”
  秦祀没回答。
  他平时就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脸上不怎么显情绪。
  “我早说过了,不用你来管我。”明哥说,“我自己来住院就好,店里事情也有黄毛他们看着。”
  秦祀,“等你死在路边上,你那破酒吧也倒闭?”
  明哥,“……”
  “那反正,你以后,没事就不用再去帮的我忙了,先过了这两月。”明哥忽然说,“我们都是底层人,没读过几本书,在外头流到了三十岁,家里也没个暖被窝的。”
  “你和我们不一样。”他说,“你脑子聪明,你一定要好好考出去,然后读书,以后出去当……大人物。”
  明哥没什么文化,也不懂那些经营上的事情,只能把有出息简略的概括成当大人物。
  少年没反驳,也没打断明哥忽然的深情长篇大论。
  他由着明哥说着,把病房里自己东西都收拾好。
  “你喜欢的姑娘,你自己追。”明哥说,“假设她喜欢你,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喜欢,咱们……就硬上啊,妹子不都是靠追来的。”
  “咱条件其实不错啊,脑子聪明,长得帅,身材好,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疼……”
  秦祀没让他把这话说完,他扯起了单肩包,淡淡道,“出院手续给你办完了,我走了。”
  病房门已经被关上,把明哥的喋喋不休都拦在了门内。
  他一个人走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开灯。
  他随意做了顿便饭,吃完后收拾好,洗了个澡,随后,把这几个月店里的账给明哥全部发了过去,包括他住院的资料和恢复期注意事项。
  不知道明哥看不看得懂。
  不过他现在也没心力再多管。
  少年湿着头发,坐在了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了试卷。
  这是他压力最大的一段时间,不止劳累,各种事情,沉甸甸的压在身上,关于未来的抉择,关于陆家……也关于她。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鹿念。
  灯光下,越发显得少年眉眼洗练清俊,刚洗过的黑发,发梢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淌下,顺着锁骨缓缓流下,没入更深的地方。
  ……他闭着眼,神色淡漠,薄唇却紧紧抿着,他皮肤白,耳后和面颊上涌上的红便分外显眼。
  少年打开了那个上锁的房间,里面陈设没有丝毫变化,维持了和那天一模一样的状态,甚至连被单上的小褶皱都维持了原状。
  他安静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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