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屋子里有好些下人,双儿害羞的低下头搓着手指。
  喜婆说着各色吉祥话,双儿和陆恒在她的提醒下喝过合卺酒后陆恒才出房门去陪宾客。
  正房里,陆恒既挑了盖头双儿就去换衣洗漱了,别看这一身美不胜收的样子,这个天穿热得狠,且双儿怀着孕,一些个繁文缛节就不守着了,当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一番收拾后小厨房供上了午膳,双儿累的狠,随意用了点便睡了午觉。
  她本就嗜睡,今又起来得早,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西沉的时候了。
  外院的晚宴都要结束了。
  青梅撩起帐子挂在金钩上,双儿懒懒的翻个身,伸个懒腰才起来,喝了温热的蜜水,净了面后才清醒了点,“三爷可曾回来?”
  “回来过,还陪着您睡了好一会,晚宴开始的时候三爷才出去的。”青梅回道。
  双儿颔首,走到外室去坐着,时间睡得长了,醒来后就想一动不动的坐着。
  青梅见状上了点口味清淡的小点心,“夫人,可要现在上晚膳?”
  双儿望望外边的天色,不早了,她中午吃得少,现在有了几分饿意,“上点有味道的东西吧。”
  青梅点头,出门吩咐下去。
  双儿口中的有味道的东西指的是含有辣子的菜,她之前是不爱的,可是有喜后过了闹腾的那段时日,双儿不仅是食量上涨,口味也变了,偏爱那些酸的,辣的,一日她饿了偏又对小厨房里呈上来的菜没有胃口,一个厨娘就突发奇想的做了点她们乡里的酸辣粉丝,顾名思义,里面除了熬制的高汤外还加了醋和她特制的辣子。
  这个厨娘来自西南地区,是专门给陆恒准备的,善于给做各种辣食,而她的辣子更是一绝,双儿吃过一次后便爱上了,只是陆嬷嬷拦着,只能隔三岔五的吃上一次,她去将军府这么些天,猛然想到便有点等不及。
  这种粉做得快,正菜没上来,粉就做好了,醋和辣子的味道都重,吃得双儿额头冒汗,陆恒进来时双儿还吃得欢。
  “当真这么好吃?”陆恒坐到双儿旁边笑问道。
  这种粉他也是吃过的,在西南那边是很平常的东西,他没觉得这么好吃啊。
  “真的很好吃。”双儿从碗中抬头看向陆恒,中午掀盖头的时候她只是匆匆扫一眼,这一仔细一看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恒没想瞒着,他身上的伤不得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了,轻飘飘的道,“被父亲打的。”
  双儿一听搁下筷子,担忧又好奇的问,“打哪了?”
  不会打屁股了吧。
  双儿想着眼睛不觉的低下望着陆恒坐在凳子上的臀部。
  外院宴客,陆恒作为新郎官不可能不喝酒啊,可她都没有闻到一点点的酒味。
  难道真打了板子,然后因为伤势不敢喝酒。
  双儿看得明目张胆,陆恒脸一黑,不明白她怎么就会想到那呢。
  “不用看了,打在背上的。”陆恒冷冷道。
  双儿不怕,反而叫退了门边的丫鬟,笑嘻嘻的调侃他,“你是不是出去拈花惹草被国公爷发现了,他打你的?”
  国公爷和世子爷,还有以前的二爷都是专情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国公爷这么要求自己的儿子的,“双儿,你想得太多了。”陆恒眉眼抽搐,“公事上的原因。”
  “哦,这样。”双儿转头继续吃着。
  陆恒看她专心的模样,撇嘴无奈的去洗漱了,一天了,背上的伤该换得药了。
  他背上的上不宜喝酒,国公夫人早就提醒了陆珏替弟弟挡酒,陆珏摸了摸结愈的伤疤认命的答应下来,因此一天下来,陆珏陆瀚和其余几个堂弟喝得四仰八叉的,他却悠闲自在。
  双儿用了晚膳,陆恒也从净房出来,“双儿,你来给我上药吧。”
  交错纵横的鞭痕立在背上,黑红色的血痕和落了疤的新长出来的粉红色的肉,看得双儿心惊肉跳的,比她想象中严重好多,这还是养了几天的,那刚打的时候该是有多严重啊。
  “国公爷打你,你就不知道躲躲吗?国公夫人怎么也不拦着啊?”双儿心疼的吹着气,小心的点上药粉。
  陆恒趴在床上,脖子搁在枕头上,“老爹打人我敢躲吗?”
  双儿一想到也是,她没见过国公爷发火,可是府里有人见过,听过吓人得狠。
  双儿上好了药后上床躺着,今晚陆恒伤这么重,应该是不能做什么的了吧。
  陆恒当然是想做什么的,别说这一点鞭伤,就是捅上他一刀,他也得完成这成亲的最后一个步骤,这可是他等了两辈子才等来的。
  双儿假意拒绝,可了解双儿如斯的陆恒哪会被骗,几个小动作就让双儿依偎在他怀里娇喘不已了。
  “双儿,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夜,我定会给你个终身难忘的夜晚。”陆恒在双儿耳边低喃道。
  说罢就翻身而上,蓄势待发,就要玉龙直捣靶心……
  突然,双儿惊恐一声,“阿恒,我肚子疼。”
  陆恒身体顿住,翻身而下,他虽有点不高兴这个孩子来得太早,可也是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双儿在意。
  “双儿别怕,我马上就去叫大夫。”陆恒下床就要穿衣服。
  “阿恒,肚子不痛了。”陆恒一离开她身体,双儿就舒服了,轻拍肚子两下,一点痛意都没有,胀胀的,她刚才吃多了,“你别去叫大夫了吧。”
  陆恒拿着亵衣,看了看没有任何不适的双儿,想了下决定不叫大夫了,双儿脸色红润有光泽,真不像有啥事,于是陆恒又翻身而上,要继续谱写终身难忘的夜晚……
  在陆恒就要再次直捣黄龙时搓花心的时候,“阿恒,肚子又疼了?”
  陆恒狐疑的顶着猩红的眼睛看向双儿。
  “真疼。”双儿皱紧眉头,忍痛的模样。
  陆恒深吸口气,下床穿衣。
  “阿恒,不疼了。”双儿惊奇道。
  陆恒:……
  看陆恒黑黑的样子,双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担心他以为她是故意的,解释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一那个,肚子就疼,我真没骗你。”看他欲求不满的可怜样,“要不你再试一试?”
  陆恒紧盯着双儿,想了半天还是不甘心的又爬上了床,一番折腾,双儿又叫疼了。
  陆恒死心,绝望的平躺在床上。
  “大概是你儿子不想让你使坏呢!”双儿咬着嘴唇,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大受打击的陆恒。
  陆恒沉默,翻了身背对双儿,颇有点委屈。
  “这不能怪我的,要不是你走之前拉着我整日寻欢,说不定他来得没那么早呢,说来还是你的问题。”双儿思路清晰的给陆恒分析终极原因。
  陆恒继续不动,双儿犹豫挣扎许久后贴紧了陆恒的背,一只玉手绕过他停在他的小腹处,“那要不这般?”手一动,捏住了那软趴趴的物件。
  陆恒有点欢喜,可还是不甘心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最后只能靠手来解决。
  双儿叹口气,认命的动起来。
  明明是两父子赌气,为什么受累的却是她?
  第71章
  月上中空, 喧闹了一整天的国公府寂静下来。
  文轩院的正房里间大床上,陆珏小心翼翼的搂着陈氏,低声道, “你可会介意娘给弟媳准备的嫁妆?”
  双儿的嫁妆很丰厚,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被打开放在院子里, 过来看的人无不惊愕。
  里面的庄子铺子,布匹首饰,真金白银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
  府里有些个下人嚼舌根,说国公夫人只在意陆恒一家,陆珏心中撇撇嘴, 他娘对陆恒的偏爱是众所周知的,他看了这么些年早就接收了,何况陆恒也不是容易的。
  陆珏为自己的弟弟叹口气可也不免担心自己的夫人心中有不快。
  陈氏进门的时候,国公夫人可是千百个不愿意,能按着规矩给了聘礼都是很好的了, 哪里能指望她多给些呢。
  陈氏听了陆珏的话笑笑,怜爱的摸着肚子,“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的人。”
  “且不说三弟帮我找到了神医,就那些个嫁妆是母亲自己私房钱里拿出来的,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再说了, 虽然成亲的时候母亲没有给我那么多东西,可是后来她给了我的不少,你这么问我,可是对母亲的不信任呢。”
  “她虽更为疼爱三弟, 可对你和妙涵也不差的。”陈氏缓缓道。
  “是啊,母亲就是这个性子。”说到陆妙涵,陆珏又有点不是滋味了,他的嫡亲妹妹他了解得很,也不知道怎么就长成了如今这样,他能包容她点,可别人就不一定了,就陆恒那个性子都不会容忍她的。
  “这次忙完了陆恒的亲事,接下来就是妙涵的了,她的事你别掺合上去,她性子犟,别恨上你。”陆珏嘱咐道。
  陈氏扶平陆珏眉间的皱纹,“恩,听你的。”既然陆妙涵她亲哥哥都不让她掺合,她自然是不会有所动作的,这种事吃力不讨好的。
  陆珏爱怜的亲亲陈氏,两人抱着入睡。
  陈氏对双儿的嫁妆没有任何不满和嫉妒,可浩风院就不同了,同样出身妾室,黎清寒还先生下国公府里的第四代长孙,却连去宴席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聘礼和嫁妆。
  由于程氏和陆梦婷都不住在浩风院了,黎清寒在陆瀚的授意下就住进了浩风院的西厢房里,正房是陆瀚住着,比西厢房好点的东厢房是她的儿子住着。
  陆瀚住正房却和陆恒当时一样常歇在姨娘房里,他白日里给陆恒挡酒醉醺醺的了,送回浩风院就呼呼睡去,不知道黎清寒心中的万般难受滋味。
  黎清寒翻个身,忍了好久还是无法入睡,索性就起来,到外间的罗汉床上歇凉,可心中的那团火气哪里是歇歇就没了的。
  时候还早,她的贴身丫鬟未睡,听到声音就进来侯着。
  不是之前的那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现在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是府里配备的,因着她有了儿子,地位算稳固的,丫鬟们对她算忠心的了。
  “姨娘,您看开一点,有了小少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丫鬟看黎清寒一整天的她愁眉不展的,联想到今个外院的热闹,明白她心中的难受安慰道。
  黎清寒没有说话,轻抿了口茶,露出一丝苦笑。
  凭什么她的好日子要在后头,人家的好日子就是现在。
  黎清寒心中泛苦,她原本有个算安稳和乐的家,谁想父亲犯事,府里的女眷都从当为奴,她好运的被陆瀚买下以为能有好日子过,好不容易熬走了原配程氏,生下了儿子却扶不了正。
  这一想着,她对陆瀚有了丝埋怨,要是他能像陆恒那样有魄力一点,说不定她就可以当她的正夫人的。
  人家陆恒可不就是对那个双儿一往情深,连那样的好处都让给她,一下子就由个卑贱身份成了个个人都要敬着的,枉陆瀚成日说着他如何的爱她,可她真正得到的又有多少,府里的下人私底下不一样看不起她,认为她是个不要脸的外室。
  黎清寒攥紧了手,她没亲眼看到可也听丫鬟们说了那嫁妆有多丰厚,可她呢,打赏点下人都要算计着来。
  要是陆瀚是嫡子就好了。
  黎清寒胡思乱想着,等过了三更天才在丫鬟的劝说下去里间。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后双儿就睁了眼,昨日到底是没成事,除了手累了点,其他的还好,遂醒来时神清气爽的。
  她稍稍一动,陆恒就醒了,将她搂过怀中,嘟嚷道,“天早着呢,再睡会儿。”
  双儿透过窗笠看向外边,是挺早的,可是今天她要去敬茶,推推陆恒的手,不理他的阻拦,下了床去净室洗漱。
  出来时陆恒已经起来了,两下子洗漱就坐在一旁等双儿打扮。
  女子打扮时间长,大多男子懒得等候,陆恒却是等得心甘情愿的,看双儿抹粉描眉的看得很认真。
  初时双儿会脸红,有了几次后就全当他不存在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