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光照满房间,周瑾桐看着偌大的空间,无来由的一阵空虚,她拍了拍门,挺大动静的,外面走廊依旧安安静静,难道是傅迟正在忙听不到?
  周瑾桐去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外面漆黑如墨,放眼望去唯有几盏灯火。
  真够冷清。
  她回了床,缩进被子里。
  -
  傅家。
  直至用晚餐,傅谦都不曾离开客厅,傅迟几次出来看他爸稳坐沙发都静静退了回去。他可以大胆出去,可他怕傅谦派人跟着他,到时发现了周瑾桐,他所做的一切就全完了,现在忍一下,傅谦总要回房的。
  餐桌上,容曼丽打来了电话。
  傅迟耳尖的听到话筒对面顾琴南的声音,念叨着周瑾桐,他想起安放在隔壁屋的手机,不知道顾琴南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傅谦和容曼丽说话语气温和,间或回问,两人聊了会话题转到今天徐少宏父女来家的事。
  傅迟听到了傅明霖的名字。
  他后天回来。
  傅谦听闻这消息,眼角鱼尾纹加深,语气也轻快些:“行,到时我去接他。”
  容曼丽说了什么,傅谦眉眼舒和,不停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傅迟收回心神。
  餐桌上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傅迟味同嚼蜡,囫囵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不顾傅谦的追问自顾上了楼。傅谦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转动,口中美味的饭菜一秒没了食欲,容曼丽的话又浮现在脑子里,渐渐明朗。
  夜深,傅迟从房间出来。
  甫一下楼,客厅灯忽然亮了,傅谦穿着西装从房间出来,见到他还吓一跳。
  “你下楼干什么?”傅谦问,他整整衣服上领,又理了理精致的袖扣。
  这是要出门的架势,傅迟暗喜:“我倒杯水。这么晚了,您怎么不睡。”
  傅谦注意到他的穿着,熨烫平整的浅白色衬衫,扎进黑色的西服裤里,身形笔直修长,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站在他面前也不逊色,傅谦第一次发现自家小儿子也长大了。他难得露出悦色,笑说:“喝个水还穿这么整齐。”
  “哦,晚上看书睡着了忘记换睡衣。”傅迟随意作了解释。傅谦了然点点头,朝门外走,看了眼时间道,“我临时有个会,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您慢走。”
  傅谦打开门,夏季热风从外扑进来,他很快关上门。大门外的高先生早就得到通知等了一会,看到人出来赶忙迎上去,傅谦上了车,高先生朝锁上的门盯了会,想到被关住的周瑾桐,心里几番纠结说还是不说。
  “开车吧。”傅谦吩咐。
  最终高先生选择闭口,毕竟傅迟给得封口费很丰厚。
  傅迟看着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到路口拦了辆车直奔别墅。
  周瑾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色浓重,傅迟都没有来,他好像不在别墅,把她丢在了这里。起初她不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瑾桐的心里阵阵恐慌,肚子也由睡前的饱腹感变成饥饿,迫切的想要吃东西。
  等等,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周瑾桐毫无印象,依稀记得睡前喝了杯牛奶,和傅迟说了几句话,后面她就没意识了,像是突然犯困。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之前去傅家时也是无缘无故睡了好长时间,当时傅迟说是她太累,可今天她明显不累。
  怪异的事不止这一件,她从进这里开始就有深深的熟悉感,记忆却不曾有过。
  想得越深越无法解释,周瑾桐索性不想了,她盯着头顶的纱幔发起呆。她自醒来就没再睡下,精神奕奕,没了娱乐活动的她只能躺在床上,间或翻翻身,偶尔唱唱歌,但随着夜深,周围安静的可怕,她开始期待傅迟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傅·委屈·迟:这章没见到桐桐,想她,想她……
  第42章
  久久。
  傅迟并没有如愿出现。
  周瑾桐抱着被子蜷缩一团,她刚才不小心咳嗽了,明明声音很轻,可在空荡的房间里还是回声阵阵,这让她真正意识到现在这个两层好几百平的僻静大别墅里只有她!而且周围安静的连鸟叫,连狗叫都没有!
  有了这个认知,她的思绪开始发散,白天那封面上可怖的画面闪现脑海,愈来愈清晰,间或引发了她记忆深处无意间看到的可怕鬼片以及听说的民间恐怖故事。她要完!周瑾桐其实胆子挺小,恐怖片都不敢看。
  周瑾桐心里恐惧加深,默默祈祷傅迟快点出现,不然她今晚得耗下去。
  正胡思乱想着,身下一股热流涌起,周瑾桐表情凝住,顿时难以言喻。
  她怎么把重要日子给忘了!
  周瑾桐非常不想从安全的被窝里出来,可事情紧急,她只能忍住不害怕,还要忍着膝盖掌心的不适爬起来。傅迟这没有女性用品,她只好先用纸巾替代,洗手的时候猛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惊叫出声。
  面色苍白,头发凌乱。
  白裙子被她在被子蹂.躏一天全是褶皱,领口滑到一侧,露出圆润的肩膀,同色的内衣肩带也移了位置,之前被压的肌肤上露出了肩带的花纹。
  周瑾桐歪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修边幅,这完全不像她。她正常的生活该是早上六点起来收拾好自己下楼迎接早花,然后做好准备工作,八点开门等待客人,然后开始一天充实的忙绿,日落西山后关店休息,看书。
  应该如此啊。
  而不是被傅迟关在空无一人的大房子里,哪也不能去,处处受他牵制。
  周瑾桐想捧水洗脸,让自己清醒,看到贴了纱布的掌心,她眉头皱巴。是了,她来了这之后,没得到一点好处,昨天送的花钱没收到,手机被没收,膝盖又疼,手也疼,睡了一觉醒来又饿又怕,整个被世界抛弃。
  她越想越觉得今天的顺从过于松懈。
  果然不能纵容傅迟。
  周瑾桐想通后,灭了洗脸的心思,打算继续回床上躺着,刚转身,眼前一黑。她在黑暗中猛眨眼,不敢相信的闭眼再睁开,连续几次,还是漆黑。
  停,停电!
  我他妈——
  周瑾桐不爱爆粗口的人,这时也忍不住了,唯有粗口才能表达她此时此感。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周瑾桐本来就害怕,但周围有光能克制一点,猛地一下停电,让她害怕到达顶峰。黑暗里滋生的恐惧要比光明更加可怕,她扶着盥洗台摸到门框,脚尖刚踏出去一步就害怕缩回,好像外面有洪水猛兽在盯着她。
  思来想去,还是小空间有安全感。
  周瑾桐关上卫生间的门,从里面锁上,摸索到墙边缓缓下滑坐到地上,抱紧自己。
  -
  时间像水一样流淌。
  电没有回来,傅迟也没有回来。
  周瑾桐靠在墙上差点睡着,迷迷糊糊时听到动静,是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她一秒清醒,想站起来又跌回去,坐得时间长了,腿麻。
  房门推开声在她耳中如同激昂的钢琴曲,一秒注入灵魂,燃到飞起。
  “傅迟!”周瑾桐惊喜喊。
  回应她的是傅迟深夜里裹着凉意的低沉嗓音,周瑾桐瞬间充满安全感。
  傅迟来时路上碰到一起交通事故,前路被拦住,司机带着他饶了另外一条路,耽误了时间。从外面看时屋子里漆黑,他以为她药效没过还没醒,等到进屋想开灯才发现没电,知晓是停电,他着急的心更加慌张。
  几步算作一步上了楼,听到她的声音,整颗心才落下。
  傅迟解开卫生间的门,推得时候发现推不动,“你抵着门吗,我打不开。”
  “嗯。你等一下,我腿麻了。”周瑾桐使劲揉腿,试图缓解麻麻的感觉。
  傅迟等不及,他用了劲把门挤开一条缝钻了进去,带上门,脚尖碰到她。周瑾桐缩腿,仰着头看向上方,他没有带照明的物品,整个人没入黑暗里,神情衣色都分不清,唯一能感知的就是他一定是在看着自己。
  “腿怎么样?”傅迟蹲下来,手极快的找到她的小腿肚,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惊道,“这么凉!你什么时候醒的,待在这有多长时间?”
  周瑾桐没有手机没有手表,压根不知道时间,她只好说:“有一会了。”
  该死!
  傅迟皱眉,就就不该丢下她回家。
  周瑾桐的腿一时恢复不了,长时间坐在地上容易着凉,傅迟直接把人抱起,踢开门,迎着黑暗准确无误的找到床把人放到上面,扯过被子盖住她。
  “你能看见?”周瑾桐问。
  “适应黑暗就好了,腿给我,我给你揉。”傅迟熟稔的拽过她的腿,温热的手覆上。
  周瑾桐偏瘦,小腿肚上没几两肉,他手都能围的过来,但皮肤极好。傅迟从她穿裙子就注意到了她的腿,又细又直还极其的白,平日里被校裤包着看不出什么,裸着时莹润发光,摸起来冰冰凉凉,还很软。
  傅迟一开始是揉,后来变成了试探的触碰。
  “好点了吗?”他问道,幽深的目光在黑暗里一览无余,伺机而动。
  “嗯。”周瑾桐点头,想收回腿。
  傅迟摁住不让她动,继续轻揉,弯唇笑道:“多揉揉,对血液循环好。”
  “不用,它已经不麻了。”周瑾桐可能是察觉不对,不由分说要收回腿。
  傅迟被掌下肌肤燥得心猿意马,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感觉为什么来得如此迅速,猝不及防。他指腹动作不停,顺着光滑的小腿渐渐往上,黑暗带动他所有感官,一切都归于最原始,被他造访过的地方如此令他着迷。
  褪下去的麻再次袭来,周瑾桐意识到傅迟的不对劲,替她摁腿的手开始不安分,已经从小腿肚到了膝弯,还有往上的趋势。她出手按住傅迟作乱的手,强作镇定道:“我的腿不麻了,你可以松手,谢谢你。”
  “不客气。”傅迟音色较沉,非但不松,还反握住她的手,身子倾向她,浓烈的男性气息直直逼.近,“桐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成年了。”
  手被固住,腿被摁住。
  周瑾桐闹不明白傅迟又出什么幺蛾子,拧巴着眉挣脱他,听到他的话,愣了愣,不确定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说三天后是你十六岁生日。”
  “嗯。”
  “我国法律规定满十八周岁才是成年。”周瑾桐使劲挣,还给他普法。
  “你成年了。”
  “嗯。”
  傅迟笑了:“真好!我要是和桐桐一样大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做成年人该做得事。”
  周瑾桐懵圈,成年人该做得事是什么事?她跟不上傅迟思维发散的脑回路。
  傅迟明白,她现在如同一张白纸,先留下痕迹的就是获胜者,而这个人必须是他!几天后容曼丽和顾琴南回来,他就必须放人,到时她回了家估计就会躲他远远的,然后两个月后去异地读大学,可能还会碰上糟心的追求者。
  那么他呢?
  他会是周瑾桐漫漫人生里不出彩的过客,时间久远她就会忘记,而这不是傅迟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周瑾桐记得他,深入骨髓的铭记,如果可以,他还希望她能喜欢他,好好喜欢,像自己爱她一样喜欢自己。
  是妄想,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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