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之:阿耶,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王玄之:显然,你不是。
  王徽之:闭嘴!
  王玄之: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徽之:记仇ing
  存稿君(认真脸):作者大人还清醒着,嗯,得找个机会让她发疯起来。
  蟹蟹三位老板!还有没有老板要灌溉营养液!我还没见识过一次灌溉几百瓶营养液的土豪,有没有大佬让我见识一下世面!(???)
  第30章 庙堂之志
  ‘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淅沥沥的雨声,徐徐临近。
  正堂里,有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此时他正站在墙前,静静地欣赏挂在墙上的书法杰作。
  王羲之抱着王献之走进正堂,笑着言道:“每回深源登门,都会盯着这幅字迹看上许久。”
  殷浩感叹道:“逸少杰作,无论阅多少遍。每次见到时,还是会有惊艳之感!”
  转头看向王羲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殷浩笑着言道:“想必这位就是‘落雁美郎’王七郎了!”
  王羲之笑容温煦的言道:“然也。深源请坐。”
  殷浩随王羲之入席间,两人相对着坐下。
  王羲之将王献之放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殷浩打量着王献之,笑着夸赞道:“皎然若月,清隽如风,王七郎生得真俊。”
  王羲之见王献之在揉肚子,他伸手把王献之抱到怀里。一边给王献之揉着小肚子,一边随意的与殷浩闲谈:“昨日去了东山,在赏菊会上,王仲祖言七郎有此容貌乃是上天眷顾。”
  昨日谢安在东山办了一场赏菊会,邀请了三十名在江左名列前茅的名士。殷浩早就听闻了这件事。起先,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以为谢安会给他发一张邀请帖。未料,一直到赏菊会结束,殷浩都没有收到赏菊会的邀请帖!
  殷浩年少时便负有美名,又当了这么多年的隐士,他还是位大名鼎鼎的清谈小能手。殷浩自诩自己能在江左的名士堆里排上前十!可是此番东山赏菊会,谢安竟然没有邀请他!提起这件事,殷浩心里有些气郁!
  对此,殷浩认为,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那就是刘惔这厮故意不让他去东山参加赏菊会!
  刘惔与殷浩,两人都是远近闻名的清谈名士。早些年,殷浩听说了刘惔的美名,便启意登门拜访,去刘惔家里与他清谈。两人谈了很久,最后殷浩说不过刘惔了。其后,刘惔也懒得再搭理殷浩。等殷浩离开刘家后,刘惔当着仆人的面,冷声讥讽殷浩是乡巴佬!
  刘惔的话被仆人传播出去,让殷浩丢了个大脸。殷浩暗暗记住了这个仇。本以为这次东山赏菊会是个机会,殷浩打算在赏菊会上出个难题难倒刘惔。可是偏偏这次东山赏菊会,谢安却没有邀请他!
  刘惔是谢安的妻兄,殷浩认为,定是刘惔看不起他。所以特地吩咐了谢安,让谢安不必邀请他!
  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殷浩颔首言道:“王仲祖所言,虽有道理。然,浩以为王七郎之所以有此容貌,与其长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只有逸少这般清华俊逸的人,才能生出如此俊俏的儿郎!”
  王献之瞟了眼坐在对面的人。这有文化的人拍起马屁来,真是好听!
  眼中溢出笑意,王羲之眉眼含笑的回应道:“深源所言甚是!七郎眉眼如先君,鼻子肖吾,嘴似山荆。”
  殷浩颔首:“王七郎兼具了长辈们的优点!”
  脸色板正,殷浩话锋一转,忽然言道:“今日登门,逸少想必已猜到了浩的来意。请卿为了社稷,助浩!”
  说着,殷浩忽然起身,恭敬的向王羲之作揖。姿势标准,优美大方。
  王羲之将王献之放到一旁的坐垫上,起身扶住殷浩,温声言道:“卿知吾素无庙堂之志。昔日,从伯父王丞相在时,吾就发誓不愿踏入庙堂。若非丈人劝告,为了妻儿。吾必定不会踏入庙堂!”
  稍作停顿,王羲之叹道:“出仕后,吾本想寻机会脱离庙堂。几经周转,奈何得庾公高看。受他再三请求,吾推辞不得,而后才跟随庾公行事。庾公临危受命,吾不敢拒之,故而担任江州刺史。就任期间,吾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朝廷能选出贤才接替职位。许是上天怜爱,不过两载,朝廷便准吾辞官隐去。辞官后,吾教书育子,时与友人游玩,日子平平淡淡,此才是吾之所求!”
  听完王羲之说的话,王献之默默的在心里翻译了一遍。
  王羲之大意是说:兄弟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当官的野心!堂伯父王导以前还活着的时候,我王羲之就发过誓不愿意踏入朝堂。奈何岳父大佬逼迫,为了老婆孩子,我不得不听从岳父大佬的话,入朝当官。本来呢,我是想应付应付,随便当个两年的官就辞官溜走的。没想到庾亮大佬那么喜欢我!非要请我给他打工干活,我得罪不起这位大佬,所以只能乖乖的跟着庾亮大佬搞事情!大佬对我爱得深沉,临死前非要让我当江州刺史。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我王羲之于心不安,所以就接受了!当了将近两年的江州刺史,好不容易辞掉一身官职,现在我在家里过得舒舒服服的,日子美滋滋的。你想让我再入朝为官,给你打工干活,这不是为难我吗!
  殷浩听了,目光深邃的凝视着王羲之,他再次作揖,语气郑重的言道:“昔日庾公能再三请求逸少,浩自然也能同他一样,诚心恳求逸少助吾!”
  王羲之将殷浩扶起来,语气无奈的言道:“深源何必如此?”
  王献之眯起眼睛,已经确定了今日的来客就是殷浩!
  历史上,殷浩曾经北伐。但是却以失败告终!
  这个殷浩来找王羲之助他,难道是已经有了北伐之意?想让王羲之帮他?
  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劳民伤财,又增加国库负担。弊大于利,还不如不打。
  王献之起身,迈开小短腿朝王羲之走去。抱住了王羲之的腿,王献之仰头望着他,开口叫道:“耶——”
  难得王献之主动开口叫人,王羲之弯下身,将他抱起来,惊讶的打量着王献之。
  王献之捂住小肚子,嘴角一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小肚子。
  见状,王羲之蹙着眉头问道:“可是腹中不适?”
  王献之抬起头的时候,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增添了一层氤氲。泪目盈盈,令人心怜不已。
  王羲之转头对殷浩言道:“七郎身子不适,吾不便招待深源,还请深源勿怪。”
  言罢,王羲之穿上木履,抱着王献之大步离开正堂。
  殷浩欲言又止的望着王羲之的背影,直到王羲之的背影消失。殷浩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王献之:保护我方水晶!
  王羲之:???
  既然本章提到了庾亮,那就逼逼一下庾亮的几件事情吧。
  庾亮不单是个容姿俊美的人,也是个有趣之人。他的有趣之处在于他说的话。
  庾亮年轻时,曾经拜访过周顗。周顗问庾亮:“卿欢喜什么,怎么突然胖起来了?”
  庾亮不答反问:“卿又忧愁什么,怎么忽然瘦了?”
  周顗回答说:“吾无所忧,只是清净淡泊之志与日俱增,烦恼之虑一日日消除。”
  传出去后,大家把这个故事叫何肥何瘦。
  有一次,庾亮见到卧佛,便说:“这位先生因普度众生而疲惫了,所以躺下来休息。”
  这话,让时人深以为然,极为推崇。
  庾亮有位好友,叫做温峤,表字太真。
  温峤这人说话傲气放肆,也就是嘴贱爱逼逼。有位叫卞壶(字望之)的名士素来注重礼节。有一次,温峤与卞壶撕逼起来了,当时庾亮也在场。温峤与卞壶相互抨击对方,温峤骂得很厉害,说的都是粗话。庾亮听不下去了,慢吞吞的出声对卞壶说道:“太真整日出言不逊,他这人就是这样,望之你莫要与他计较。”
  温峤这个人还没有当高官的时候,多次跟商人在船上赌钱。而且经常赌输。每次赌输了,温峤被人扣着走不了。就会在船上大叫庾亮:“卿可赎我!”(大兄弟快来赎我啊!)
  有人听到温峤喊庾亮的大名,就会跑去告诉庾亮。庾亮匆匆赶来,把钱给了人家,才将温峤赎走。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遍。时人每次听到温峤喊庾亮的大名,就知道温峤又赌输了!
  庾亮对温峤好,温峤也护着庾亮。苏峻之乱的时候,庾亮想削苏峻的兵权。苏峻得知庾亮要弄死他,立马联合祖约举兵造反。
  (在这里必须要逼逼一下,祖约为祖逖胞弟。祖逖是位很牛逼的大佬。当初他想北伐收复山河,朝廷敷衍他,只给了一千兵,让他自己想办法北伐。于是祖逖自己又征两千流民为兵。他带着三千人,北伐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那个时期人才济济,只是各大家族忙于内斗,皇帝为傀儡。在这样的局面下,很多能干的人,他们想为国出力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说西晋是亡于王室内斗,那么东晋就是亡于世家内斗。)
  因为祖逖死后,将兵权交给了弟弟祖约。所以苏峻联合祖约一起举兵造反。当时情势危急,庾亮在宣城败了,逃到温峤那里。温峤牛逼起来,护着庾亮,联合陶侃(陶渊明的曾祖父)一起弄死了苏峻。
  庾亮跟殷浩也有过接触。某次,庾亮骑着的卢马,遇到了殷浩。时人以为这种马不吉利,于是殷浩就劝庾亮把马卖了。庾亮就说:“岂能将自己的祸事推卸到其他事物上呢?”
  殷浩听了惭愧,便离开了。
  第31章 天生不凡
  葛洪跟王家的家医一同给王献之看诊。
  二人未看出异样,最后,葛洪说道:“约莫是吃多了,王七郎肚皮小,吃太多会撑得难受。”
  王家的家医跟着附和道:“然也!如王七郎这般年纪的孩童,不宜吃得太饱!当心噎着,撑着……”
  王家的家医不敢直接说噎死跟撑死,只能委婉的提醒。
  王徽之坐在床上,他拉着王献之的小手,哼哼道:“定是阿耶抱七郎的姿势不对,才让七郎如此难受!阿耶,日后你就不要抱七郎了!”
  王玄之挑眉说道:“五郎,你是嫌默写被烧毁的帛书太少了?莫非想把那些被烧毁的竹书一并默写了?”
  王徽之瞪了眼王玄之,露出嫌弃的表情,出声说道:“大郎,你的粉掉了!”
  闻言,王玄之立马转身朝铜镜走去。
  王羲之弯下身,笑容温柔的问道:“七郎,可还难受?”
  王献之摇头,小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王羲之柔声说道:“阿耶带你去走动走动,可好?”
  葛洪眼神闪烁,忽然笑着说道:“不如将王七郎交给贫道,贫道来帮王七郎消食。”
  王羲之正准备点头,王献之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王羲之的广袖。
  见状,王羲之好笑的言道:“看来七郎离不得我。就不劳烦道长了。”
  葛洪摇了摇头,捋着白须,改口说道:“那就辛苦王公了!”
  雨后初晴,王羲之笑着言道:“七郎,阿耶带你去鹅池走走可好?”
  王献之抬头看了眼王羲之,乖巧的点头。
  王羲之笑吟吟的牵着王献之走出屋子。
  王徽之撇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没好气的问葛洪:“道长,我的双足何时才能康复?”
  葛洪口气淡淡的回应道:“王五郎安生些,好好养伤,过些时日自然会康复。”
  今日清晨,葛洪连早膳都没吃,直接出门到客舍取了他的行李。他本想将王献之留下,带王献之看看他的好东西!谁知,王献之却黏着王羲之不愿撒手!此时,葛洪的心情不是很美丽,回答王徽之的时候有些敷衍。
  王徽之不满的哼了一声。
  王玄之照完铜镜,瞥了眼王徽之,轻哼道:“五郎,你若安生些,这脚自然会好得快些!早些默写完帛书,你也能早日解禁,恢复自由。”
  又被王徽之忽悠了,王玄之有些不满。
  王徽之翻个身,背对着王玄之,懒得回应。
  王玄之故意说道:“我也去鹅池走走。雨后初晴,自有一番风光,自是要好好欣赏!”
  说着,王玄之让左右搀扶着他往外走。木履踩得哒哒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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