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温泉
  凌晨五点,余珧准时从白朝朝家里溜出去。他做贼心虚没敢直接回家,在街上漫无目的转了一圈后才吃的早点,七点左右溜进家里,洗澡换衣服,总算能够不提着胆子睡觉了。
  下午一点从床上爬起,从头到脚是睡多了的漂浮感。用半个小时缓过来,他收拾一下终于出门开始给家里采购年货去。
  不错,这个家采购年货的人从去年起就是他了。没心没肺的爹妈宁愿出去喝茶也不愿意挤到人山人海里,于是他被推了出去。
  白朝朝十点多醒的,出门洗漱时发现爸爸已经回来了。白父从浴室走出来,正在擦拭湿淋淋的头发,见她随口一问,“昨天一个人还好吧?”
  她毫不心虚,“我都多大了。”
  “都学了什么?”
  “高一的差不多过完一半……”她嘿嘿一笑,“还跑图快捷键设置。”
  “……”白柏桥狠狠往她脑袋上一敲,没好气地说,“人家是来教你学习的,你居然把人拉到游戏里。”
  “他要没心思也不会被我拉进去嘛……”白朝朝小声反驳。
  昨天吃完晚饭后,两人又学了一阵,结果学着学着又开始了性教育小课堂,手动解决之后余珧无力地恳求她找点其他事做吧,于是她拉起他打起了游戏。
  电子游戏没有休息,回过神时已经接近零点,也就是说从七点多开始,他们玩了接近五小时,难怪眼睛在停下后那么酸。
  之后是洗脸睡觉,睡前免不了再亲亲,白朝朝意外发现每当她舔到余珧的喉结上时,他总会发出奇怪的哼叫,像奶猫一样娇娇软软。他的声音本就偏柔和,是以这时候听起来更有几分媚意,加上那少许的羞涩,她根本把持不住。
  下场就是她把余珧搞得呼吸不畅之时,自己的耳朵也被他报复地舔舐轻咬着,啧啧的声音又像是亲吻,弄得她从耳内到身心都痒痒的,想挣开又没法子。
  带着凉意的脚丫恶意地搭在他的小脚上,大腿挤进他的腿间,两人私密处的隔阂不过是身上的衣服。
  他终于放开她的耳朵,带着湿意的眼眸先是与她对视数秒,紧接着闭上,十分轻柔地吻上她的嘴唇。
  白朝朝反应要慢一些,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皮上扫了几下,小夜灯淡黄色的光晕使她的视线无法聚焦,面前的人似乎也融入到那沉寂的光影中。
  心脏砰砰跳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她不知道是自己还是他。她闭上眼,带着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的心情,跟随他笨拙的步伐前行。
  ——这是她睡前最后的记忆。
  从回忆中醒来,发现爸爸还在教育她应该认真学习,不要叁分钟热度。白朝朝点头,“我们午饭吃什么呀?”
  白柏桥:……
  爸爸给她点了饭,回屋吹头睡觉去了。白朝朝记下他的吩咐,刷牙洗脸后又到客厅里裹起小毯子玩起手机。
  她没有去骚扰余珧,他请假的原因已经告诉了她,她又不想出门,自然也懒得去搭话。
  手指无聊地在桌面反复翻动,瞥见某个橙色的图标,她终于想到自己能做什么了——准备新年礼物。
  ……
  十分钟过去了,她盯着搜索框还是想不出什么关键词。围巾手套钢笔手表鞋子……她觉得都有点老套,可又想不到什么新花样。自暴自弃直接搜索关于男生的新年礼物,结果看见一堆小夜灯以及盲盒。
  白朝朝:……?
  她很怀疑男生是不是真的会喜欢这些。
  继续往下翻,还有一堆博物馆的周边。她不知道余珧对这些感不感兴趣,仔细想想,她发觉自己其实不了解他。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擅长什么苦手什么,她几乎一无所知。
  啊啊,干脆送他一套情趣内衣吧!
  睡梦中的余珧打了个喷嚏,迷惑地挠挠头,翻身继续睡。
  起身拿外卖,吃完回屋看看书找灵感。白朝朝还在考虑该送什么,如果到最后都想不出什么,她就真的送内衣。
  下午五点采购回来,拎着大包小包,回头还要把人家给送家门口的箱子给搬进去,折腾完余珧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他坐着歇了五分钟,又出门去找晚饭,刚吃完就收到白朝朝的消息。
  「我爸爸从明天起会出差两天」
  「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兔兔期待.jpg」
  ……余珧看到第一句瞬间脑补了许多不可描述的故事,偷情的感觉刚从背后爬上来就被其他故事给盖了过去。在家和在外面,都是两个人有区别吗?
  他本想义正言辞拒绝她,他们应该好好学习,可脑海中浮现的泡泡里的她的模样过于可爱,手指点出的回复根本不受控制。
  「好啊」
  「去哪?」
  据爸爸说,这是新年前最后的工作,出差回来他就放假了。白朝朝自然得抓住这个机会。
  她想去Q市郊区的温泉街,余珧很快就答应了,还顺便接手了一切安排。
  哼着歌跟爸爸报备一下要出去玩,爸爸切着烤鸭似是无心一问,“和余同学?”
  白朝朝一顿,若无其事地回答,“嗯啊。”又欲盖弥彰补了一句,“平时基本都在学校里,我对Q市也不熟嘛。”
  爸爸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
  吃完饭她回屋收拾行李,其实也就两件衣服,一个容纳空间比较大的随身包包就能装完,其余的就是旅行装用品和杂七杂八。
  她坐在地上边想爸爸那个眼神边奇怪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她也不好说是什么意思,唯一肯定的是没有谴责。
  一股不知名的冲动想要驱使她去找爸爸问个明白,关于那个眼神,关于她和余珧,关于两家的关系……可她起起坐坐,最后还是像拉上小包的拉链一样把那些情绪给关住了。
  ……她希望是爸爸自己来将一切告诉她。
  爸爸飞机在上午九点,人大概七点就出门了。白朝朝听着她刻意开了四分之一的窗透露的朦胧车声,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余珧上午十点到她家门口给她打电话,她这才猛然惊醒。给人开门后自己匆匆上去换衣服洗漱,吃起新男朋友带的早餐(或许可以说是午餐),磨蹭到十一点才出门。
  温泉街离他们这边还有些远,坐了几路地铁又转了两路公交,下车之后还要走上一段路。白朝朝麻木着脸,决心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
  订的是一家配色以及主题为竹子的酒店的双人间,尽管前台的眼神有些微妙,但两人都选择性无视。
  随便领的小册子介绍有公共的温泉可以泡,也可以在房间的浴室小池子里泡,顺便后者有一面大玻璃可以欣赏外头的风景。
  Q市属于没有雪的那一部分南方,这个季节还真没什么好看的,直到走进房间一看才发觉在眼睛可看到的距离里有海浪起伏的身姿。
  “温泉也能建在海边吗?”
  “不知道。”余珧把两人的包放在柜子上,“不过不是有那什么海滨温泉吗?说不定可以。”
  休息一阵后,两人选择先去泡公共温泉。尽管各种经典里的温泉都是一丝不挂地泡在水中,可这方真实情况是所有人都穿着泳衣,不分男女地泡在一起。
  白朝朝和余珧坐在一起闲聊待会儿要吃啥,手指上突然一痒,疗养的小鱼飞快溜开。
  余珧功课做得不错,指出外头一条街都有吃的,两人可以从街头吃到街尾。他点开意欲在她胳膊上啄一口的小鱼,猝不及防自己也被啄了口,痒痒的。
  老实说,尽管两人坐在一起看似自然地聊了好一会儿,其实到现在他都没敢好好把穿着泳衣的白朝朝看第二眼——第一眼是她刚换好出来时,他迎面看见的。
  两人那天在她房间里好似真的亲密无间了,可事实上只是他被她揩了大部分油,他除了亲亲她,最出格的动作也不过是摸到她光滑的后背,至于前方……
  他咳嗽一声,“要不要出去?”
  白朝朝和鱼戳得正爽,想也没想摇摇头,“再等等。”
  于是觉得下体有些不对劲的男子高中生只能庆幸他们坐在水里,他们的位置也比较角落,背后的浴巾也随时可以提供防护。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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