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祁慕捏了捏她的脸:“我是舍不得让你守活寡。”
  温粥挥开他的手,嘀咕:“就知道占便宜。”
  谁说要嫁给他了啊!
  祁慕浑不在意,望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庙宇,笑意张扬:“你是我的,已经盖过章了。不许反悔。”
  温粥一脸懵:“什么时候盖过章……”
  他握着她的手移到肩膀,用力压了一下,眼神明亮,“忘了?”
  “……”
  是她咬他的位置……
  脸上燥热,她甩开他的手快步低头上去,没走两步就被人重新握住,他嗓音微哑:“到了。”
  刚才只顾着玩闹,她竟然没发现。
  温粥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的是皑皑白雪,深林长夜,寂静古寺,烛火如昼。
  温粥呼吸微滞:“真好看……”
  祁慕带着她才进去,就有小沙弥过来引路。
  “你经常来这吗?”温粥看祁慕轻车熟路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他问。
  祁慕点了下头,“以前无聊的时候就来这里,听他们念经,一下午。”
  温粥抿住唇,明白其实没有他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方丈在大殿诵经,一会儿就过来。”小沙弥引着他们到寺庙后院的僧舍,说完就离开了。
  祁慕带着温粥推开门进去,僧舍和暖,两人齐齐坐下。
  “你还认识方丈?”她觉得神奇,接过他递来的茶,忍不住问。
  祁慕耸耸肩,言简意赅道:“因为我爷爷。”
  “那我们……”
  她才说了个头,就被他截断,“你听。”
  “啊?”
  “钟声,听见了吗?”
  温粥一愣,沉下心支起耳朵,果然听见阵阵雄浑的钟声从外面传来。
  祁慕过去打开门,站在门边回头凝住她,“粥粥,过来。”
  温粥依言走过去,钟鼓声更响了,一声一声,飘荡在山林里,划破宁谧的雪夜。
  祁慕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手臂从后面伸过去围住她的腰,脸颊轻轻擦着她的耳朵,低声说:“每年这个时候我都来这里,每小时他们都会敲钟。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正好是十二下。”
  “嗯。”
  “我爸妈离婚很多年了。”他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发丝磨蹭在她颈侧,呼吸时轻时重,“一开始,他们是有感情的。后来……离婚以后,我爸忙着做公司,我妈再婚去美国了。”
  温粥忍不住覆上他的手,用力握紧。
  “除了爷爷,很少有人管我。不对,还有祁思苑,你记得她吧?那天早上突然闯进来的那个神经病女人。她脑子有病,但人还好。我和许瑞认识十多年了,小时候我不愿意交朋友,是他死不要脸地跟着我,带着我跟他那些朋友玩,还让他们叫我哥。就一直这样胡闹,到了现在。”
  他微微一顿,片刻后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没什么想要的,除了你。”
  父母的爱,他早已不奢求。
  前途和未来,又太遥远。
  眼下,他只想要怀里这个人一直在。
  温粥被他锁在怀里,动也不敢动。听他说话的时候,连呼吸都轻柔得不得了,生怕惊扰了他。
  祁慕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之前说的话。从前我不敢回应你,是觉得这样的诺言太草率,也不负责任。现在,我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有,但仍然想告诉你,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
  钟声逐渐消散,温粥缓缓闭上眼。
  半晌,她轻声道:“好。”
  你知道的。
  你是我年少所有的轻狂,是我唯一的偏执。
  “新年快乐。”
  温粥眨眨眼,回身对上他,满脸认真:“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来这里。”
  他眸光一亮,随即俯身要去吻她,被温粥挡开,她笑着半真半假地说:“佛门重地,不得无礼。”
  祁慕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你跑不掉了。”
  温粥脸一红,抽出手来。
  “想不想去看他们诵经?”
  温粥摇摇头,她有点儿累了,现在只想躺下休息一会。祁慕捏捏她的鼻子,让她回屋坐着,自己出去了。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头上肩上落满了雪,耳朵红红的,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把外套先脱了。”
  啊?温粥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椅子上呆愣地看他。
  祁慕一笑,过去一颗颗解开她的扣子。温粥慌忙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给你个东西。”他头也不抬,脸上表情很认真很沉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僧舍里虽然很暖和,但外套褪下的那瞬间温粥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半高领,祁慕微凉的拇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温粥也紧跟着一颤,脸上带着薄薄的红色,“你到底要干嘛!”
  不逗她了。
  祁慕微抿住唇,从外套里摸出一个东西来,给她系在脖子上。
  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温粥神情一顿。
  “这是……”
  祁慕帮她调整好链子长度,然后在她身前蹲下,眉眼温柔:“是我一直放在方丈那的玉佛,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啊?”
  他的眸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这是奶奶的东西,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它。奶奶离开以后,我就把它寄存在这座寺庙里。我那时候想,等哪一天我觉得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就把它重新拿回来。”
  说着,他不觉压低嗓音,眸深似海。
  “温粥,我现在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对不起我来晚了!!!!
  祝大家!!!狗年大吉吧!!!!!哈哈哈哈嗝
  第36章 他的小狐狸36
  温粥摸上胸口的玉佛, 触手温凉。
  却又好似一块热烫的烙铁贴在皮肤上, 让人不住心颤。
  面前祁慕灼热的眼神令温粥喉咙一阵阵发紧,声音也变得沙哑,“可是它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说着, 手绕到颈后想把链子取下, 奈何才动了下就被他伸手按住。
  祁慕拧着眉, 语气有点冲:“不许摘下来!我已经给你了,你还我我也不要。”
  他神情执拗委屈, 温粥又好气又好笑,“可这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东西啊……”
  祁慕倏地站起来, 背对着她, 背影沉默清冷。
  隔了会,他才低声说:“那你到底懂不懂,我只想把它给你。”
  温粥抿住唇。
  “算了!你不要就不要, 我丢掉就是了。”
  赌气似的说完这句话, 房间里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 温粥才站起来, 从后面轻轻拉住他的外套, 无声叹了口气, 似妥协,也似无奈, “好,不要生气……我收着了,不还给你。”
  祁慕这才转身看她, 脸色还是有点沉郁。
  温粥微微笑起来,当着他的面仔细地把玉佛藏进毛衣里,然后迎上他的目光,扬唇:“满意了吧?谁也拿不走。”
  祁慕别开眼,微哼了声。
  下一秒,手指被她轻轻握住。他才回来没多久,手指还冰冷着,此刻被她温热的小手裹住,眉眼不觉舒展开来。
  温粥绕到祁慕身前,踮起脚把唇印在他的下巴上,含含糊糊地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祁慕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瞪了她好一会儿,才舒口气,把她抱进怀里,鼻尖盈满她身上的清香。
  他闷声:“没有生气。”
  “那你干嘛不理我。”她仰起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没一会就被他用手按着固定住。
  “我只是有一点不高兴。”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
  温粥的手从他敞开的外套里钻进去,松松圈住他的腰,“只有一点吗?”
  “……”祁慕沉默了下,“很多。”
  “嗯,那现在呢?”
  他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她,好久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恶狠狠地说:“以后都不许拒绝我!不管送你什么,还是做了什么,都不要拒绝!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幼稚鬼。”温粥忍俊不禁。
  祁慕眯起眼,压低嗓音:“说谁幼稚?”
  温粥紧了紧手,把脸埋进他大衣里,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幼稚。”
  “嗯?”他反问,语气危险。
  “但我很喜欢,”她抬头,眼神明亮,唇边一抹浅笑,“不管是钟声,还是这枚玉佛,最重要的是你,我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