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打人如挂画
  二楼包厢。
  方竹手中的玻璃碴子,还是顶在亮哥脖子上,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眼中却是露出喜色。
  苏菲也是眼神发亮。
  她们都听到了萧彻的声音。
  “是我姐的朋友。”苏菲轻声说道。
  方竹点点头道:“亮哥,你也听到了,我们的人来了,今天这事儿,大家各退一步,就这么算了,如何?”
  亮哥脸色阴沉到极点,犹如夏天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
  心中窝囊愤怒,但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却是不得不低头服输。
  他甚至不敢说什么狠话,生怕方竹下手没轻没重,给自己来一下。
  还是小命要紧。
  “行,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放开我,我放你们走。”亮哥沉声说道。
  方竹道:“那可不成,先让我们安然离开,我再放人。”
  虽然下面有援兵来了,但方竹也不会那么容易放人,毕竟,这是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了。
  谁知道,下面来的是什么人?
  万一是个软脚虾,那可彻底完蛋了。
  这包厢里面,可还是有十几个混混呢……
  “方竹,你不要太过分了!”亮哥咬牙切齿道。
  方竹指尖用力,玻璃碴顿时扎进去三分,有血丝冒出来,她冷声道:“开门!”
  亮哥眼睛通红,在一帮小弟面前,被如此折辱,他心态悄然生出变化。
  被一个女人威胁到这个地步,若再不行动的话,以后再也没脸当老大了。
  对于像他这种在道上混的,并且已经混到一定级别的人来说,小弟多,但仇人更多!
  当不了老大,只有死路一条!
  咬牙发狠,亮哥对着一帮小弟,飞快道:“好好好,这就开门,开门!四眼,滚去开门!”
  一个戴眼镜的小混混,顿时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方竹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亮哥却是陡然动了!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那锋利的玻璃瓶,任由玻璃碴子,将自己的左手掌心割的鲜血淋漓,右手手肘,则是狠狠撞向方竹小腹。
  猝不及防之下,方竹不由发出痛苦的尖叫,深深弯腰下去,无力的捂着肚子。
  再怎么说,她毕竟是女人,无论是体力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都比男人差不少,尤其是亮哥这种身经百战的混混。
  一击之下,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苏菲大声尖叫,情急之下,也是飞快抓起两个酒瓶,狠狠丢了出去,一个砸在亮哥脑袋上,轰然炸裂。
  亮哥彻底怒了,狠狠抹了一把脑袋上的血,死死咬着牙,将脑海中那一丝晕眩驱散,挥手大喊道:“上!将这两个小婊砸给我抓起来!”
  一群早已憋了许久的小混混得到命令,顿时张牙舞爪的冲了上去。
  苏菲放声尖叫,飞快钻进桌子下面,双手抱着脑袋,犹如一只沙尘暴来临之前,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方竹也是飞快钻进桌子底下,抓着苏菲的手,急急问道:“菲菲,下面的人呢,怎么还没上来?来了多少人?”
  “好像……好像……就一个,我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苏菲愣了一下,喏喏说道。
  方竹眼皮一跳,好不容易鼓起的一股气,再次泄了下去。
  就一个人,有什么用?
  来了,还不是给人家送菜?
  “出来!”
  “两个小婊砸,给老子出来!”
  “闪开,老子下去摸,十八摸啊十八摸,摸到哪个是哪个……”
  苏菲和方竹,躲在这个宽大的大理石桌子下面,四面八方都是小混混探头钻下来。
  两人飞快换了个姿势,背对背坐在地上,疯狂抓挠。
  “啊!”
  苏菲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是她的胳膊,被一个人抓住,被用力往外拖。
  “竹姐!”
  苏菲歇斯底里的喊道。
  只是这个时候,方竹也救不了她了。
  方竹自己,也被抓住胳膊,拖了出去。
  苏菲满脸都是泪水。
  此时此刻,她心中,蓦然生出一丝后悔。
  先前,她一直以为,在外面混的人,很酷,很拉风,很有面子。
  但现在,苏菲才蓦然明白,江湖,是成年人的名利角斗场,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小孩子应该来玩的地方。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自己,绝对不会再选择这条路。
  姐姐,你在哪啊,怎么还不来救我!
  苏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弟兄们悠着点,别把两个小婊砸弄破相了,今晚牧哥玩过她们之后,明天咱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尘埃落定,亮哥阴测测说道,让人不寒而栗。
  一群小混混,都是哄堂大笑。
  砰!
  就在这时,厚重的包厢大门,被一脚踢开。
  混混们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惊疑看向门外。
  但,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只有一个人,他们再次放松下来。
  “妈的,找死是不是!”离门最近的混混,顿时快步冲了上去。
  萧彻站在门口,看到被抓着的苏菲,眼神冰冷到极点。
  当这个混混冲到面前不足一米时,萧彻一记冲天炮拳,带着风声,狠狠打在他下巴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这混混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陡然向上飞去,后背撞在天花板上,整个房间都是重重震颤两下。
  他整个人,如同贴在天花板上一样,迟迟没有落地!
  打人如挂画!
  见到这一幕,包厢中所有的混混,都是集体惊呆了。
  苏菲和方竹,也是目瞪口呆,死死盯着萧彻。
  我靠!
  这哪来的牲口?
  所有人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只剩这一个念头久久萦绕。
  萧彻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积累了一晚上的担心和忧虑,尽数爆发出来,脚下如行云流水,闯入混混群中。
  砰!
  一个人被打飞,撞在墙上,血肉之躯,生生将墙壁撞的塌陷进去几公分,如同挂上去一般。
  砰!
  又一个人被打飞,砸在液晶显示屏上,玻璃碎屑纷飞,电火花噼里啪啦。
  砰!
  砰!
  砰!
  在萧彻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一个个混混,被尽数打飞,咔嚓咔嚓的骨裂声,不住响起。
  打人如走路!
  打人如剪草!
  打人如挂画!
  萧彻如同挥舞着镰刀的死神,将一个个混混打飞,打趴,打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苏菲和方竹,依旧被彻底吓傻了,全身冰冷到极点。
  即便知道萧彻是友非敌,但亲眼见到这一幕,却依旧是无法抑制的颤抖。
  凶残!
  强大!
  彪悍!
  即便是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形容两人心中的感受。
  没过几分钟,战斗结束,所有混混尽数倒下。
  偌大的包厢中,横七竖八,能站着的只有萧彻和中间两个女人。
  方竹心脏剧烈跳动,简直要从嗓子眼飞出来,她脸色潮红的看着萧彻,咕咚咽了口唾沫,朝前走了一步。
  正想说些什么,膝盖却是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萧彻眼神微微有些古怪,飞快上前两步,轻轻将她搀扶起来。
  “没事吧?”萧彻轻声问道。
  方竹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全身软绵绵的,顺势抱住萧彻,脑袋贴在萧彻强健有力的胸膛上,鼻端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男性气息,一时间,竟然是有些迷醉。
  这种充实到爆的安全感,当真是让方竹无法自拔。
  见到这一幕,苏菲下意识的撅起嘴巴,眼中不由现出委屈,情不自禁道:“竹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家的,我家的!”
  方竹恍然回过神来,脸色红到极点,却是依旧抱着萧彻,假装没听到。
  “菲菲!”
  门外,苏菲的声音响起。
  听到姐姐的声音,苏菲顿时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苏娜,小脑袋埋在苏娜那高高的胸脯中蹭啊蹭,带着哭音道:“姐,你可算来了,刚才,刚才吓死我了……”
  苏娜没好气的重重拍了她两下,道:“活该你!看你以后还疯不疯!”
  安慰了两个女孩儿一阵,四人走出狼藉一片的包厢,下楼。
  此刻的酒吧一楼,像是被鬼子扫荡过的村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就连保安们,也都跑的没影了。
  出了门,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萧彻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那根电线杆的阴影下,有几个保安,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
  “告诉你们老板,今天这事儿,没完,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安分点!”
  萧彻冷声丢下一句话,带着四人离开。
  ……
  淡水镇西郊。
  一间豪华别墅内。
  白色的真皮沙发上,一个全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手中端着杯红酒,猩红的光芒倒映在他脸上,呈现出些许诡谲的意味。
  这男人,正是李牧。
  夜色酒吧的大老板。
  李牧今天晚上本来是在酒吧喝酒,顺便在二楼包厢玩了次双飞,临时有点急事,便准备离开。
  就在他正准备走的时候,却见到舞池中的苏菲。
  心念一动,李牧安排人手,想要抓获苏菲,他自己则是先行一步。
  但李牧没想到,苏菲没等到,却等到场子被砸的消息。
  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光头男人,仿佛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垂手弓腰,站在台几前。
  “牧少爷,我……我办事不利,场子被人砸了,您交代的任务,也没完成。”男人全身哆嗦,心惊胆战道。
  说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刚才录制的萧彻大闹酒吧的视频。
  这男人也算是个练家子,功夫有一定火候,他自然是清楚萧彻的强悍。
  这是自己惹不起的敌人。
  所以他根本不敢拦萧彻,因为他心中很清楚,拦也没用,只能多躺一个人。
  所以他只好撤,然后来找李牧。
  相信,风水轮流转,有牧少爷的势力在,这个场子,总有天要找回来。
  李牧面无表情的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萧彻,他脸上肌肉抽搐两下,瞳孔剧烈收缩。
  萧彻!
  竟然是萧彻!
  陡然站起身来,李牧大步走到男人面前,随手抓起桌上的红酒瓶,便是朝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
  红酒瓶炸裂开来,猩红的酒液,混杂着殷红的血,从男人脸上淌落,看上去很是恐怖。
  男人咬牙惨呼,全身剧烈抽搐着,脚下却仿佛生了根一样,动都不敢动。
  咚!
  李牧再拿起个红酒瓶,又是狠狠砸了下去。
  咚!
  第三个酒瓶!
  男人满身红酒,也不知哪里是血,哪里是酒,身体摇晃几下,终于软软倒了下去。
  “废物!”
  “一群废物!”
  “全他妈废物!”
  “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李牧暴怒喝道,一把将桌上的酒瓶果盘,全部扫到地上。
  烦躁的点上支烟,李牧一脚将男人踹飞,咬牙切齿道:“萧彻,老子饶不了你!”
  ……
  然而,当李牧赶到酒吧,见到酒吧监控中,萧彻在二楼包厢打人的场景后,他彻底蔫了下来,全身冷汗。
  这样的敌人,即便他有钱有权,也绝不敢轻易招惹。
  自古以来,就是侠以武犯禁,一怒之下,血溅三尺,尸横五步!
  即便李牧再不甘心,再想找回这个场子,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