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病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半夜和方芸采桂花,沾了夜露的缘故,郑颜一早起来头感觉昏昏的,上早读课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住了趴在书桌上眯眯眼。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整个教室。如果有人趴在桌子上偷懒,那是一清二楚。
  “郑颜,你身体不舒服吗?”英语老师走到了郑颜身边弯腰轻声问。
  郑颜只觉得浑身累得难受,听到声音模模糊糊“嗯”应了一声。
  方芸听到立刻转过头来,对英语老师说:“我陪郑颜去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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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颜看着自己像是被搀着过马路的老奶奶一样被方芸搀着,虚弱的笑了一下。“方芸你其实不用陪我去的,我只是发烧,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去的。”
  方芸态度很坚决:“不行,你生病了,我要陪着你。”
  校医很快诊断好病情,确诊郑颜只是发热,但是温度比较高,让郑颜在这里输液治疗,之后再配点药吃。
  郑颜躺在病床上,方芸在她身边忙来忙去的,又是替她整理脱掉的衣物,又是倒水,又是充热水袋的。
  充完热水袋,方芸走到郑颜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抬起郑颜的手,“我把热水袋放在你的手腕这儿,这样子你就不会感觉手冰冰凉凉的啦。”
  郑颜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说道:“谢谢你,方芸。”
  方芸佯装生气,鼓起两个腮帮子,“你干什么总是跟我谢谢,再说我要生气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为你做些事情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而且我觉得一定我昨天晚上拉你出去采桂花,把你弄感冒了。”
  看着方芸低垂的小脑袋,郑颜说道:“应该不是,你看你不是没感冒吗?是我身体太弱了。”
  方芸还在自责,“不,如果我不把半夜那么冷的天,把你拉出去,你也不会感冒了。”
  郑颜没力气再与她说话,舔了舔嘴唇,闭上了眼睛。闭了一会儿,又睁开见方芸拿着一本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小说低头看得认真。
  轻声唤道:“方芸。”
  “嗯?”方芸从书里抬起头,问道:“是不是要上厕所?”
  “不是,我已经在输液了,你先去上课吧。要完挂水还有好几个小时,这样你要缺好几节课呢,我记得今天早上数学开新课。我记得你数学就是弱项,到时候跟不上怎么办?”
  “那就再花时间补呗,你别忘了我哥和东东哥数学都超厉害,到时候让他们给我们补不就好了呗。”方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浑不在意。
  郑颜眼眶微微热,下意识的要吐出两个字,又咽了回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世她总是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解决,像发烧这种小事都不算事,一般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但是并不是她故作坚强,只是她真的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无依无靠。现在有个朋友在她身边为她操心,嘘寒问暖,心甘情愿对她好,这种感觉陌生异常温暖非常,她舍不得拒绝,只能好好收下,以后用一辈子回报。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郑颜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吊瓶已也被摘掉了,手上扎针的部分多了一条止血的胶带。
  坐在床边的不是方芸,而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的少年。
  “方芸呢?”郑颜一边问林晓棠,一边从床上坐起身,露出紧身的黑色毛衣。这一觉郑颜睡得很舒服,头也不疼了,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替你收拾东西了,让我在这边看着你。”林晓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转身往门口走去,两条大长腿迈得飞快,跟躲避病毒似的,郑颜看着就来气,眼看就要出门了,郑颜大声“诶呦”一声,倒在病床上。
  林晓棠身形一顿,连忙返回察看。
  郑颜闭着眼睛装死。
  “郑颜,郑颜,你怎么了?”他晃动了几下郑颜。
  林晓棠由于担心,并没有察觉到此刻与她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郑颜感觉到温热好闻的气息在脸上徘徊,起了贼意。林晓棠见郑颜迟迟不醒,以为她真的晕过去了,刚想去找医生过来,却发现郑颜嘴角的微微上扬,睫毛煽动,迟钝的意识到郑颜是在装病。
  但,一切都太晚了。
  在他直起腰的前一秒,郑颜就伸出一双手臂,牢牢的箍住他的脖子,飞快的亲上他的嘴唇。
  在她吻上的那一刹那,林晓棠感觉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对上她狡黠的笑容,林晓棠失神的脸庞逐渐染上红色,不知道是恼多一点还是羞多一点。
  “你、你!”林晓棠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想骂她,从来不说脏话的他,不知道该骂什么好。
  郑颜无辜的眨眼,“你离我这么近,我以为你想要亲我呢。”
  “谁想要亲你?”
  “我这么好看,你为什么不想亲我?”
  “就算你好看,我就一定要亲你吗?”
  郑颜立刻眉开眼笑,“哦~你觉得我好看啊?”
  林晓棠扯掉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泄气道:“算了,我说不过你,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你不能再这么做了。”和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争吵只会让自己吃亏。他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
  “怎么做?”林晓棠这人太嫩太正经了,连个亲吻两字都说不出口,每次郑颜都想逗逗他,看他或恼或羞,总别于他惯常温和稳重的形象,像是被一个被拖下神坛的人,让她感觉不再那么遥远了。
  郑颜掀开被子下床,大概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还是什么缘故,脚竟然一时无力,身形晃动起来,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林晓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郑颜。
  郑颜借着他的力气,稳住身体,他的怀抱近在咫尺,她的坏心思又活泛了,又一双脚无力的样子,林晓棠又上前扶住,这次郑颜正好被他牢牢的搂在怀里。
  郑颜舍不得离开林晓棠的怀抱,多呆了一会儿,引起了林晓棠的怀疑,低头一下,郑颜闭着眼睛正陶醉呢,反应过来,“你又在装?”
  郑颜猛地睁开眼睛,哈哈笑起来,“你也太好骗了。”
  接连两次上当,林晓棠真的生气了,将郑颜甩在身后,径自往门口去了。
  天真的开始冷了,刚从温暖的房间出来,这种感觉尤其明显,郑颜不由的抱住身子。
  林晓棠看到郑颜畏冷的样子,收回视线说道:“你冷的话先进医务室里等,你病刚好,别又再犯了。”
  “没事,我没那么弱。”说完觉得自己打脸了,刚刚她才在输液呢。果断闭嘴,进医务室去。进之前,郑颜回头看了一眼林晓棠,她已经穿了棉服,林晓棠还只是穿着一身卫衣加牛仔,却是一点不冷的样子,真是能抗冻的家伙。
  等了大概五分钟,方芸来了,还有许东芝。郑颜现在觉得林晓棠面对自己时的脸几乎和许东芝一模一样,漂亮且清冷。啧,说好的阳光纯情少年郎呢。额,不过也不能怪别人,是她自己闹的。
  方芸小跑到郑颜身边,问,“郑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郑颜笑道,“一点都不疼了,全好了。”说着边从方芸手里拿过书包背起来。
  郑颜随意一瞥,橘黄色的路灯下,林晓棠的手搭着的肩膀上,林晓棠的脸上带着笑,灯光晃过他的眼睛,流光溢彩,许东芝一如以往的面无表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风格迥异的英俊少年,见多识广的郑颜忍不住想歪了。林晓棠她可以确定肯定是直的,但是许东芝……万一是弯的  那么方芸的一腔情意岂不是白流了。
  “方芸我问你,你确定许东芝是直的吗?”郑颜凑到方芸耳边小声问道。
  “什么意思?”方芸一脸茫然。零几年的时候腐文化还没流行,加上方芸是个乖乖牌,自然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你确实许东芝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吗?”
  方芸震惊了,“喜欢男人?怎么可能?”
  “那你知道许东芝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
  方芸仔细想了想,“应该没有吧。”不太肯定,又紧张起来,“不会东东哥真的喜欢男人吧?”
  郑颜坏笑道:“你可以去试试他啊,万一试出个真男人,就不用担心了。“那就好玩了,科科。
  ******
  到了社区门口,林晓棠没有上楼,直接跟许东芝去附近篮球场打篮球去了。
  方芸挽着郑颜的手臂,亲亲密密的说道:“郑颜,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你房间太冷了。”
  郑颜一口拒绝,“不要,明天还要上学。你晚上总和我说话,明天早上我肯定要打瞌睡。弄不好又被老师拎起来。”
  方芸奇了,“你不是不怕被老师拎起来吗?”
  郑颜摇头,“这不一样。”接着悠悠叹道:”站起来多累啊。”
  “好啦好啦,我今晚不闹你说话了,就睡我家,好不好?”方芸晃着郑颜的胳膊,一边撒娇一边央求,可爱极了。
  郑颜无奈道:“那就今天一晚。”
  “欧耶!”方芸开心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