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秦云柔眨眨眼?:“大人好像和这儿的老板很熟?”
  “嗯。”李云深不置可否的轻嗯一声,又指了指另一盘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菜:“尝尝这个。”
  用过午膳后?,李云深领着秦云柔沿着二楼走?了一圈,散步消食后?,又把她带回小包厢,让她在贵妃塌上小憩。
  秦云柔脱了珍珠绣鞋,侧卧在贵妃塌上,打着秀气的小哈欠问道:“大人不休息吗?”
  李云深用下巴示意?秦云柔往里头挪:“你进去一点,我睡外面。”
  “好。”秦云柔软声应下,这便?往里面挪了挪,空好位置后?,自己则翻了个身去,用胳膊肘子垫在脸下,闭眼?休憩。
  李云深握着铁钳把炭盆里的火调旺了些,又给秦云柔盖上织金小毯,这才用双手垫在脑后?,睡到秦云柔的身旁,他想到新帝承诺他一月内破获此案,便?降旨赐婚,心中?便?生出一股暖意?。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光是心中?默念这八个字,就觉得身心愉快。
  李云深没了睡意?,干脆起身,他抬眸间看到贵妃塌旁的沉香木台上搁着几本时?兴的话本子,便?随手拿过最上头的一本看了起来。
  第44章 044
  秦云柔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刻钟, 便被李云深给?抬手推醒了。
  她素白?的小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支起身体,嗓音是女子刚睡醒的软糯迷糊:“大人,什么时辰了?”
  “午休不宜过长, 你已经?睡了三刻钟。”李云深把?秦云柔拉直, 递来一本话本子。
  秦云柔迟疑着接过:“大人, 这是什么?”
  “最近京都流行的话本子。”李云深翻到其中一页,用下颚指着吩咐道:“这一页,你念给?我听。”
  秦云柔垂下眼眸:“写?的什么?”
  李云深懒得解释, 催促道:“让你念,你便念, 凭的这般磨蹭。”
  “女子情生意动, 柔美的卧于榻上?,她羞中带怯地看向帐前的红衣男子,娇柔轻唤:“夫君, 今夜你我洞房花烛夜……夜……”秦云柔念不下去了, 她红着小脸把?书合上?, 放回沉香木摆台上?。
  “大人不是说申时出发吗?我们走罢。”秦云柔刚要起身, 被李云深擒住手腕给?拉了回来。
  她跌到李云深的怀中,羞红的小脸艳的能滴出水来, 连着嗓音也是绵软无力的:“大人这是做甚?”
  李云深捏着她的下颚,俯身吻住她的红唇。
  屋内烧着地龙,生着火盆,本就温暖如春,此刻被李云深箍在怀中深吻,秦云柔感觉自己热的就像蒸笼上?的肉包子, 快要熟了。
  好在,李云深在吻够了后, 总算放开了她。
  秦云柔被吻的昏昏沉沉,脑子也不太清醒,直到被李云深牵着小手下到珍馐斋一楼的糕点小食铺时,才?总算从混沌中醒来。
  各种花朵造型的糕点,零嘴小食,美容养颜丸被依次摆放在小格子里,切成丁的试吃品放在标有名?称的油包纸上?,供食客取用。
  李云深见秦云柔在看五红丸,便抬手指着五红丸道:“称一斤,包起来。”
  “好咧!”铺子里的店小二应下,赶紧给?贵客包起来。
  李云深又看见秦云柔在看玫瑰酥,便抬手又道:“这个?也来一斤。”
  “好咧!爷。”店小儿忙不迭的又给?称量打包好。
  如意糕,吉祥果,金丝燕窝,樱桃酒酿……
  秦云柔每看一样,李云深便让店小二包起来,如此便已经?包出一沓高的糕点丸子来,店小二犹豫着提醒:“若是贵客家?里人不多的话,这些便够了,一个?月的食用时间,过期了也浪费,着实可惜。”
  秦云柔也被李云深的财大气粗给?吓了一跳,她虽然不知?道大理寺的俸禄是多少,可是这是珍馐斋啊,糕点贵如黄金的珍馐斋啊!
  “大人,奴婢够了,不用了。”秦云柔赶紧制止住李云深的败家?行为,又对店小二道:“麻烦给?算下,统共多少银钱?”她心中默默盘算,若是超过她一个?月的月钱,也就是二两银子,超过二两银子的部?分?她统统不要了!
  “先不急。”李云深却道,又拉过秦云柔往另一边走:“除了糕点和食丸,珍馐斋还卖各色小糖,我见你每回喝避子汤都苦的皱眉,府中蜜饯又过于甜腻,不如买些小糖,到时候喝完避子汤的时候吃,可以解苦味。”
  秦云柔想到那讨厌的避子汤,便皱紧了眉头。
  糖铺在一楼的东面,一整面墙的格子里装着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糖,格子外?头是透明的琉璃罩,里头五颜六色的的糖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秦云柔的视线落在小白?兔造型的糖上?,李云深拉开琉璃格子,取出一枚搁在秦云柔的手心上?。
  小兔子只?有半个?拇指大,两只?小耳朵竖着,红眼睛,短尾巴,通体雪白?绵软,看着栩栩如生。
  秦云柔有些舍不得吃它?,捏了捏它?的小耳朵,软乎乎的,便抬了清凌凌的眸子问身边的店小二:“这是什么糖啊?”
  跟在旁边的店小二不敢直视秦云柔清凌凌的眼,一抹红霞悄然爬上?他?的面,他?低头回道:“是软糖,很好吃的,贵人尝尝看。”
  秦云柔还是舍不得,李云深见不得她磨蹭,干脆捏了一个?放进?她的嘴里,又含笑问道:“如何?好吃不?”
  “又软又甜,入口即化,还有一股奶香,很好吃。”秦云柔如实回答,满足的眯起眼来。
  “又软又甜?还有一股奶香?”李云深挑眉道,他?的口气意有所?指,笑容也有些荡。
  秦云柔还没品出李云深话里的意思,但她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意。
  “大人,奴婢买够了。”秦云柔道:“申时快到了,我们去薛氏前夫家?看看罢。”
  “不急,还没去对面的窈窕阁选脚链呢。”李云深含笑瞅秦云柔一眼,这才?去看旁边的店小二,对他?道:“把?兔子糖包起来,和刚才?的糕点一起算。”
  店小二打着算盘算出总价,对李云深和秦云柔道:“统共五十两银子。”
  秦云柔吓了一大跳:“五……五十两银子?”
  以前母亲林菲领她来珍馐斋的时候,给?她说过,珍馐斋的食材极其讲究,美容养颜的效果也好,当然,也是极贵的。
  京中贵女斥重金争相购买,甚至一时形成了攀比之风。有些糕点,甚至是限量的,若是不提前预定,有钱都买不到。
  秦云柔指着五红丸道:“大人,奴婢就要这个?,其他?的,不要了。”
  “为何不要?”李云深瞥她一眼,从袖口抽出银票递上?去,吩咐小二道:“全部?打包好,送去城东国公府里。”
  “好咧!”店小二接过银票。
  秦云柔心中暗道一句:败家?玩意!但面上?却不敢反驳,当面反抗李云深的苦头她已经?吃过太多,便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到能屈能伸。
  出了珍馐斋,李云深又拉她去对街的窈窕阁。
  窈窕阁里的女侍亲自接待了李云深,同他?说道:“大人,上?回您订的生辰礼已经?做好了。”
  李云深往招待贵宾的罗汉床榻上?一坐,颔首道:“拿来我看看。”
  女侍从后头捧出一个?精美无比的雕花木盒,秦云柔看不出那木盒是什么材料,只?觉得香气扑鼻,比檀香木和沉香木都要好闻些。
  女侍半跪在李云深跟前,打开木盒,里头的红绸布上?隔着一朵纯金莲花,和一朵纯金链子:“莲花伴莲子,寓意母子连心。”
  “不错。”李云深颔首:“先放在店里,到时候母亲生辰,我会安排人过来取。”
  “好。”女侍应下。
  李云深看向女侍,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脚链?”
  “有的,在二楼。”女侍在前头带路。
  李云深拉了秦云柔起身,跟在引路的女侍身后,朝摆放首饰钗环的二楼去。
  秦云柔有些别扭,轻声问道:“大人,非要选脚链吗?”
  李云深好笑的瞅她一眼:“也不是非脚链不可,你若喜欢,手链,项链,或者发簪,都行。”说罢,他?俯下身来,在秦云柔耳边低语了一句,羞的秦云柔满脸通红,最终妥协道:“还是选脚链罢,其他?的……奴婢不要。”
  李云深用掌心托起她的脸颊:“害羞什么?这是闺中情.趣。”
  秦云柔别过脸去,不做回应。
  李云深拉着她来到二楼,上?回在这里选过手炉,因着当时碰上?了选步摇的锦衣卫睿鸿,秦云柔思虑着楚楚,便心不在焉的随手选了个?炉子,倒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陈列摆设。
  今个?儿第二回 上?来,又由熟悉的女侍领着,便四周转了一圈。
  靠四面墙的位置都搁置了博古架,架子上?头雕刻精美的蔓藤花,每朵花里都陈列着一款首饰,竟是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不过,那些个?金银玉器打造的,秦云柔许是见的多了,没啥兴趣,倒是被南墙博古架上?的东珠吸引了,拇指大小的东海粉色珍珠,串成项链,每一颗的大小竟都是相差无几的。
  圆润饱满,色泽通透。可谓是上?品中的极品。
  李云深见她看的入神,便对女侍道:“取这串粉色东珠项链出来,给?我家?小丫头试试。”
  女侍迟疑着没动,有些为难。
  李云深皱眉:“怎么了?”
  “这粉色东珠项链,已经?被人提前订下了。”女侍说道。
  就在女侍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御史杨则善便由另一名?女侍领着,上?到二楼来。
  李云深见到杨则善,便走近同他?作揖见礼:“杨大人。”
  “李大人。”杨则善回揖道。
  秦云柔微怔,她此刻并不清楚眼前的杨大人就是杨则善,她只?是听过,从未见过本尊,只?觉得眼前的杨大人看着气宇轩昂,又能让贵为大理寺卿的李云深主动上?前作揖打招呼,想来在朝中的官职应该不低。
  杨则善已经?换下朝服,穿一身锦绣宽袍,腰间织金绸带用白?玉钩子勾住,他?立在那里,看了一眼李云深旁边的秦云柔,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后,同身边的女侍道:“本官上?回订的东珠颈链,麻烦给?包起来。”
  女侍赶紧把?粉色的东珠项链包好,装在沉香木盒里,双手捧着递到杨则善跟前,询问道:“杨大人,是给?您送去御史府,还是您自个?儿拿走?”
  秦云柔听闻,身子一僵。
  御史府?
  第45章 045
  “本官自己拿回去?。”杨则善说?着, 接过女?侍手中的锦绣盒,转身离去?。
  李云深快一步走上前来,将他拦住, 同他问道:“杨大人, 不知这粉珠项链, 可否转给在下。”
  “抱歉。”杨则善面无表情的摇头拒绝:“恕杨某不能割爱。”
  李云深倒也不强求,看着他离开,然后?折身返回秦云柔身边, 他重?新牵起?秦云柔的小手,俯身见她面色有些发僵, 便关切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云柔收回看向杨则善离去?的视线, 同李云深对视上:“他是御史台的杨则善?”
  “是。”李云深颔首。
  秦云柔皱眉,沉默下来。
  李云深大抵猜出她心中所想,便同她道:“可是想起?你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