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季黎抿了一口茶水回眼平静地看着他, 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宁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沿边坐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双手张开,红着脸道:“所以,娘子,你来吧。”
  季黎:“……”什么鬼?
  宁世子见自家娘子没有动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最后干脆把亵衣直接解开露出前身的肌肤,乖乖巧巧地坐在那里,一副任君施为的模样。
  季黎放下茶杯,眯着眼舔了舔双唇,在那亮晶晶的双眼的注视之下缓步走过去,她站在他身前,抬手轻轻撩了撩他落下的长发,暗纹繁复的袖口轻划过他的鼻尖,熟悉的幽香瞬间转入鼻中,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宁世子仰头看着站的笔直的季黎,对着她傻傻地笑,季黎勾了勾唇,俯身弯腰轻咬住了他的唇瓣,反应过来的宁世子双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拉了下来顺势便倒在了床上。
  唇舌相交时的悸动叫两人都不怎么好受,宁世子摸摸索索地就想要解开她的衣袍,季黎拦住他的手,强忍住心中的欲望,低着声道:“这是官服。”
  她一共三套官服,前些日子两人在床上没注意坏了一套,如今除了身上这一套也就只有一套了,宫中司衣司尚在赶制中,这一套坏了,她上朝可是连换洗的都没了。
  宁世子咬着唇心虚的收回手,上次他把官服弄坏了,他家娘子脸都黑了好久,季黎站起身将衣服脱下挂在了衣架子上,穿着一身中衣回到了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俯身双手撑在他的两腰间低看着他,宁世子羞涩地飞快瞄了她一眼,季黎长长地舒了口气,真是诱人犯罪。她俯身压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身下人日渐结实的胸膛,亲了亲他的下巴。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将近两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那边宁王叫他们去大堂吃饭,两人梳洗了一番,这才手牵手领着人往大堂去。
  宁王坐在饭桌前捻着胡须,见着亲昵无间的两人走进来,脸皮颤了颤,尽管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季大人和他傻儿子亲密的样子,他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对着他傻儿子满脸柔意的人是季、黎!
  季大人完完全全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宁王假意扳着手指算了算,季大人一天对他家傻儿子说过的话很多,比他和她共事这么多年加在一起说过的话都来得多,见惯了沉默冷酷,杀伐果决,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季大人,他完全受不了眼前这个温柔地惯着小媳妇儿的季大人!……啊呸!他家儿子才不是什么小媳妇儿!
  “爹。”
  “公公。”
  淡淡的声音瞬地便将宁王飘走的神魂给拉了回来,看着已经走到近前的季黎连忙站起身来,讪讪道:“季大人,坐,快坐快坐。”
  季黎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宁世子乖巧地坐在她旁边,宁王抖着胡子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就不要爹了,亏得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长大!
  季黎一抬头刚巧就瞧见宁王那悲愤的眼神,宁王动了动眼珠子,尴尬地对着季黎笑了笑,连忙埋下脑袋拿起了筷子:“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吃饭。”
  三人沉默地用了午饭之后便坐在大堂里说着闲话,准确来说是宁王和谢云邵在说话,季黎只是坐在旁边当个陪衬。
  “儿子,我今日在九珍阁碰见了姜家小子。”宁王说到这儿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他惹你了?”宁世子不以为然,这姜家小子指的自然是姜希白,要说是以前的姜希白会和他老爹生出龃龉他还相信,现在的姜希白嘛……那可是实打实地换了个性子,不是个惹事儿,宁世子斜了斜眼:“老爹,你不会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欺负人家一小辈儿吧?”
  宁王听见这话,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双目圆瞪着他:“瞎说!本王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会干那事儿?”
  “那是怎么了?”宁世子好奇地托着下巴问道。
  “我不是在九珍阁瞧见那许臻的白鹭图嘛,就想着买下来啊,虽然王爷我本不好这些,但是附庸风雅嘛,装上一装也是好的不是,王爷我都准备付钱了,却叫姜家那小子登了先。”宁王气哼哼地吹了吹胡子:“王爷我想着与他说道说道,好叫那小子让给我,没成想那小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人家不想给就不想给呗,你有什么好气的?”
  “结果那小子转身就送给人姑娘了,人姑娘拒绝他居然直接就丢人怀里了!臭小子,人家不要上赶着送给人家,我这个伯父好声好气的想着要,他……哼!”宁王气的又瞪了瞪一边悠闲的宁世子,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一个二个都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的?”
  宁世子歪了歪身体靠在季黎身上,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人姜希白的爹,人犯得着记挂着你吗?”
  “那……那我总是你爹吧?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儿啊,你现在像什么样?”宁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悲愤地看着靠在季黎肩膀上的宁世子,儿子你看啊,爹也有肩膀,你往爹身上靠啊,爹长的多和蔼可亲啊,哪里像季大人整天挂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呢?
  宁世子委屈地抱着季黎:“娘子,你看,爹要拆散我们。”
  季黎:“……”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特意带上我的。
  宁王见自家儿子扯上了季黎,如同在宣和殿一般反射性的闭上了嘴,正襟危坐地喝起了茶水。
  “姜希白送画的姑娘可是揽花苑的紫菀?”季黎轻轻抚摸着谢云邵的脑袋,对着宁王询问道。
  “是啊。”宁王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姜家小子和那紫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般关系。
  季黎听见这话倒是眯了眯眼,想起了那日在千叶山子桑芜说的那些话,宁世子察觉到放在头上的手停住了,靠在肩上的头动了动问道:“娘子,你想什么呢?”
  季黎回过神,捏了捏他的脸,半是玩笑地说道:“想你啊。”
  宁世子直起身体,双眸发亮,亲了亲她的微翘的双唇:“我也在想娘子。”
  宁王僵着身子看着自家儿子儿媳旁若无人的亲昵,眉眼抽了抽,这些小年轻啊……已经晋升老人家的宁王一脸牙疼地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搓了搓肩膀飞快地溜了出去,待到季黎两人缓过神来,大堂里早就没了宁王的影子。
  …………
  要说最关心姜希白和紫菀这事儿的莫过于心结稍解的清河郡主,谢妗西。
  谢妗西坐在上首,听着老嬷嬷说话,老嬷嬷将知道的事儿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谢妗西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说那姑娘是揽花苑的花魁?”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
  老嬷嬷偷偷地瞄了瞄她的脸色:“郡主,紫菀是个清倌儿。”老嬷嬷特地提这话倒不是为了紫菀,她也是郡主府的老人了,一直跟在郡主身边,眼瞧着郡主最近有意和小公子亲近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清倌儿又如何?还不是那秦楼楚馆的人。”谢妗西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算不得好。
  “郡主……”老嬷嬷欲言又止。
  谢妗西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插手这事儿的,希白若真是喜欢,悄悄纳回来也就是了。”
  “是这样,公子若是喜欢,犯不着伤了母子和气。”
  母子和气?谢妗西摇了摇头,他们之间哪来的什么母子和气?自从那日她说他不是她和姜恒之的孩子之后,他竟是再不和她这个母亲说话了,谢妗西苦笑一声,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回头叫那紫菀到府中来,我好瞧瞧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谢妗西这些年并不怎么关注府外的事儿,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她除了想着给季安歌添堵外,几乎什么事儿都不理,哪怕这紫菀在京都贵族圈儿非常有名,她也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是个标致的,在京都圈子里挺有名气,听说季大人还曾招她入府抚过琴。”老嬷嬷笑着道。
  “是吗?”听起来好像还说得过去的样子,毕竟能叫季黎请到府中去抚琴,这样的人京都可找不出来几个。
  只是……谢妗西摸了摸心口,双眉紧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大舒服,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她上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还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