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结果赵音淮发现,洗完盘子,她就无事可干了,中餐她都不在行了,西餐更是一窍不通。江斯莼只能把她往外面赶:
  “你快出去吧,你不出去这臭小子也要杵在里面占位置。”
  二人来到客厅,赵音淮啃着手指甲,焦急地在江衍身边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你姐姐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了,她肯定会和你爸妈说我不会做饭还没有礼貌,怎么办?我我我我完蛋了!”
  他闻言一顿,默了默,随即揉着她的脑袋道:“不会的,别担心了。”
  “怎么怎么不会了?你学表演的没看过那些家庭剧吗?那姐姐和弟媳要是处得不好……”未等她说完,他就抱着她往沙发走去,“我姐姐挺喜欢你的。”
  赵音淮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喜欢她是半分都没有感受出来的。同时还锤了锤他的手臂,“喂,你离我远点,别让你姐姐看见了!”
  他把她轻放到靠枕上,“牛排离烤好还有好一会儿呢,她一时不会出来的。”
  她猛地拧了一下他的屁股,“都怪你,你姐姐在家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没有放手,而是越搂越紧,言语还有些小委屈,“我又不知道你会提前来……别提她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一整个假期都没见着。”
  说着说着,离她越来越近,她咽了抹口水,左手下意识地就抚上了他的脸庞,望着他眼里的炙热,羞着脸便闭上了眼睛—
  “喂,江衍,给姐姐摆盘啊,你在干什么……呃……”江斯莼发牢骚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但紧接着她又转过了身,“你们继续。”
  赵音淮往他怀里缩了缩,做嘴形道:“快放开我啦!”
  他板着脸,硬着头皮要继续刚才的事,她估摸着江斯莼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回来,豁出去般再次闭上双眼。
  “江衍,姐姐好心提醒你一句。”江斯莼幽灵般的声音突然又闪现了出来。
  江衍也不回头看她,咬牙切齿道:“可以选择不听吗?”
  她无情地选择无视,“你应该托着音淮的脑袋再行事,你现在这样的姿势对你们二人颈椎不好,同时还显得你特别没经验……”
  赵音淮“扑哧”一声,笑得弯了身子。
  他一个拖鞋朝江斯莼扔了过去,“您烧您的牛排!再不过去怕是今天得吃二十成熟的牛肉干了!”
  这之后两人是再也没了心思。
  晚饭吃的还算融洽,江衍给赵音淮夹菜,赵音淮给江斯莼夹菜,最后江衍饿死,江斯莼撑死,然后霸道姐姐全程嫌弃妻奴弟弟。
  期间赵音淮的妈妈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说了声抱歉后,便到庭院里和母亲短短聊了一会。
  再回来时,她走到拐角处,忽然听到江斯莼低声问江衍,“你会和她结婚吗?”
  赵音淮的脚猛然定在原地,隐到墙后,虽说有些紧张,但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江衍老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她的心逐渐跌入崖底的时候,忽然听他来了句:“你这不是废话吗?”
  她的唇角渐渐扬起一丝弧度,由心绽放出了一株香兰。
  随后听到他斩钉截铁地道:“当然不会。”
  那朵香兰随着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江斯莼也陷入了沉默。
  赵音淮无声转身,飞快地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生怕再听到些什么。
  兰花凋零,香气犹存。
  她离开得太快,以至于她没能听到江衍最后的那句话:
  “但是如果结婚对象不是她的话,更不可能是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得出来吧,其实江衍对婚姻是有抵触的,至于为什么后面会说的。
  男主真不渣,不是撩了就跑那种。
  所以恋爱要记得多沟通,可不能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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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碰到件又搞笑又无奈的事,看到晋江有一本新书,女主名字x淮,男主x衍。内容我没看,但名字看得挺扎眼的。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毕竟赵音淮和江衍的名字没什么典故,但看过我所有书的宝宝们不难看出,我所有角色的起名是用心了的。
  和基友说了这件事,基友说放宽心,这种事太多了,你起得好听别人才借鉴啊。
  也是,就是两个字而已。
  只是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记得我前面写过女主嫌男主嘴唇干,转身找润唇膏,结果被男主偷亲了的事么。
  这其实是个老梗了,但我看到同期有一位作者的文案和这类似,转头就去把我的那章修改了。因为于全文无影响,所以一直没和你们说过。
  其实网文无非是套路新旧梗串联起来的,撞梗撞人设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重点是作者怎么看待这件事。
  可能我还只是一个小垃圾,但无论在哪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一颗行业敬畏心啊。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分享今天的一个小插曲。
  第30章
  最后那几口意大利面, 赵音淮怎么塞到嘴巴里的, 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江斯莼后来对她明显要冷淡了不少, 说话的兴致也不高,吃完后没聊两句,就自己上楼练瑜伽了。
  见赵音淮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 江衍只以为是因为她坐了一上午来静昌的火车的原因,早早地便要送她回寝室。
  一路上,江衍说着自己这学期的拍摄计划, 留在学校里的机会恐怕会很少, 要她不要太想他, 他会在剧组的餐车里和她视频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她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他的话, 唤了一声,“江衍。”
  “嗯?”他看了她一眼。
  “你先停车,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心生疑惑,连忙把汽车弯到路边, 换挡时不小心碰到她冰凉的手,诧异握紧道:“不舒服吗?怎么手这么凉?”
  她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闭了会双眼,方才无波无澜地说道:
  “我们分手吧。”
  江衍闻言一愣, 随即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头,“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
  她解开了自己身侧的安全带,“我认真的。”
  他见她半晌无言,脸色逐渐凝重,“为什么?我们不是很好的么……”
  她的语气不温不火:
  “起初本来就是因为要拍毕设才找你的, 当时觉得你很有魅力,可能这就是你们学表演的天生自带的优势吧,现在短片拍完了,我觉得对你的感觉渐渐没有以前那么浓烈了,趁我现在还没有彻底厌倦你,不如就此打住的好,给对方多留一些幻想。”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抱住了她道:
  “是不是我姐姐老是板着脸让你害怕了,你别想太多了,她就是这样的人,我真心觉得她很喜欢你,她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下厨的。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或者是做得不够好?你和我说,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新鲜感一些,不让你厌倦就是了。”
  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有些话说的好听,我觉得你现在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精力恋爱,也别瞎折腾了,说个俗一点的话,好聚好散吧。”
  他从她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留恋,面色阴沉地看了她好久,方才猛地一锤汽车喇叭,“你先把安全带系上,送你回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然后他们以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不出赵音淮的意料,江衍自那次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他频繁地穿梭在各个剧组中拍戏,连拿毕业证书的那天,都没有回过学校。
  赵音淮的毕业作品得了年级最高分,荣获“海城市优秀毕业生”的称号,却在前途无限光明的时候,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静昌发展。
  而事业蒸蒸日上的江衍,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推掉了国内不少一线名导的戏,执意去了美国深造。
  ***
  2017年,赵音淮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是请她对昨晚遇到的那件买卖器官的案件做笔录。
  她换上衣服,快步走到玄关,准备出门,忽然看见鞋柜旁放着一双男士的皮鞋,脚步瞬间一顿。
  思绪有些恍惚。
  她目光澄净地望着他的眼睛,“你,最后会和我结婚吗?”
  他浑身倏地僵住,虽然眼神复杂,但下意识的沉默,是最直接的回答。
  她认真地给他找了双蓝色的塑料鞋套,给他穿到了他的赤脚上。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江衍,我不是几年前那个还未走出大学的小姑娘,有大把的青春陪你耗了,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是时候找个稳定的人谈场平淡的恋爱,然后结婚了。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举动了。”
  他的喉咙嘶哑,“连见面都不行了吗?”
  她蹲在地上,“为了私事不行,为了公事能找别的编导解决地的尽量不要找我,因为,你再这样……”
  他看向她,她抬头,微微一笑,“我会心动的啊。”
  江衍蓦地愣住,许久过后,嘴唇张了张,终是没能说出一个字,离去时,从背影看上去,步伐不太稳。
  思绪回转。
  赵音淮看着面前的皮鞋,抚去了鞋头上沾着的那点灰尘。她明显能够感受到,三年后的江衍,已经成长了很多。
  三年前,他一心只想着让她融入他的生活,从未细下心来顾忌她的感受,而今的他,从吃食住行到朋友,他试着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她靠近她。
  他变得这样好,好到她以为他可能是真地爱上了她吧。却没想到他对她的定义,至始至终都是玩玩而已,越过了喜欢,却永远无关婚姻。
  还记得他初次录制节目中场休息的时候,和她在楼体拐角处说的那句话,他只是因为被她甩了而心有不甘罢了。
  想到此,她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站起身,“哐”地一下摔上门,把一切愁绪,全部锁在鞋柜那狭小的四方天地里。
  待她到警局的时候,费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一直亲眼看着她处理完所有的后续事情,方才在门口与她作别:
  “那个江衍说……哦不,是我说,你记得到医院去换药。”
  赵音淮微微一怔,道了声谢,见他走远后,她轻轻摁了下头上的纱布,差点忘了这件事,伤口处正在隐隐发痒,看来是在慢慢闭合。
  此时,她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是宝珊的电话,她赶紧按了接听键:
  “臭丫头你还知道打电话?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却忽然被一个尖细的女声给打断,“您好,请问您认识这手机的主人吗?她被路人发现晕倒在了路边,看到您是她最近通话过的人,便想请您来医院一趟,或者是请您提供患者监护人的电话……”
  赵音淮脸色大变,急急问道:“你们医院在哪里?”
  “我们是同和医院的……”
  挂了电话,她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同和医院,在急诊的病床处看到躺着的程宝珊,面色苍白里泛着枯黄,双眼紧闭,脸上有几处纱布,正在输液。
  赵音淮想起了护士在门外和她说的话:
  “患者长时间的节食减肥导致营养摄入不均衡,使得铁、叶酸等造血物质摄入不足,造成了身体贫血。并且她没有节制的高强度锻炼,于今日凌晨在回健身房的路上晕倒,在地上躺了一夜,清晨才被路人发现,送到了医院,索性只有一些擦伤。”
  赵音淮鼻头一酸,深吸了口气,笑骂道:“我们这一对难姐难妹怎么这么有默契,连受伤都要约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