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陈奇凌点头表示赞同:就是,白让他蹭了顿饭。
  陈嘉树给他俩订的房间就在对面打完牌聊完天也没什么事情了,两人就准备回去睡觉。
  刚好这个时候陈奇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他爸的备注当即心脏哆嗦了一下。
  我靠,我爸!我爸怎么会这个时候打我电话?不会被他发现我溜出宿舍了吧?我那帮同学不会穿帮了吧。
  陈奇凌当即慌乱起来,在景铄他们房间的客厅里来回踱几步之后企图找个背锅的阞哥要不我说你今天生日?非得喊我出来?
  杨阞很无语:我他妈一年为你过十个生日,我爸都来问我了,问我,我妈是不是生了个怪胎出来。出生那年手脚脑袋都分开出来的,所以每年要挨个给他们过生日。问题是我年年给你背锅,我怎么就不能多收到你一份生日礼物?
  那我怎么说,陈奇凌急道,又恍然想起什么,眼睛霎时一亮,要不我就说我哥让我陪他回家住一天,他不想单独面对老巫婆,我爸总不能去问那个老巫婆吧。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小心翼翼接通了电话,而后没等他爸开口,因为心虚急匆匆就把刚编好的借口甩了过去:爸,什么事,我在哥家里呢,你都不知道,我俩一过来这老巫婆就叨叨个没完。
  说着还假装朝杨阞道:哥,我好渴,你去给我拿个雪碧呗。
  杨阞:
  电话那头不知为何沉默了半晌,这时杨阞刚好把桌上的可乐拿起来给他拧开,发出砰地一声。
  于是陈奇凌顺手接过,说了声,谢谢哥。
  又转头问他爸:对了,爸,你有什么事?
  这回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陈父硬生生把一腔火气压了回去才说:我在想你哥是不是有分身术,还是我很久没打你了。
  闻言陈奇凌吞了吞口水:哥在你那?
  等陈奇凌哭丧着脸挂上电话,景铄和杨阞正直直看着他,显然都是一头雾水。
  这会儿陈奇凌还故意幽幽叹了口气。
  见状杨阞立马踹了他一脚:别给我卖关子,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嘉树怎么会跟你爸在一块?
  陈奇凌瞥着杨阞,你来的时候不还说我哥有脑子,结果呢,他去找那个李什么傻逼了。
  说着还一声叹息,反正李那什么他们正在嗑药,然后我哥进去跟他打了一架,打的时候刚好警察赶到,于是把他们一块带走了。
  警察说,虽然我哥的意图是好的,是为了抓毒贩。但太盲目,还把人打得满身是伤,好在最后检查出来都是皮外伤,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再加上李那什么当时磕了药,脑子有点恍惚。
  杨阞消化了一下,问:那他现在被你爸带走了?
  我爸陈奇凌说着看了一眼景铄,才道,他工作本来不就经常会跟警察局打交道嘛,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查了我哥跟我爸的关系就给他打了电话。
  杨阞理解,继续问:那陈嘉树现在在你家?
  陈奇凌:没呢,我爸说要来接我,让我过几分钟下去,现在差不多快到了吧。
  杨阞垂眸思索须臾,道:行,我陪你下去。小铄,你在这等会儿,我晚点上来告诉你陈嘉树的情况。
  景铄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陈奇凌和杨阞到酒店门口没等多久,就见一辆低调的A6缓缓驶来。
  车一来,陈奇凌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手一拉,扯了几下都没扯开车门,低头一看,他爸正在和他哥说着什么。
  于是敲了敲窗。
  车窗打开,里面的陈父稍稍往副驾驶座一探,说:杨阞,你给我拦住后车门。
  啊,叔杨阞一愣,看了看后车窗又看看陈父,顿时明白过来了,一时表情有些摇摆。
  爸,陈奇凌讨好地喊一声,提出建议,要不我用我来换哥下车。
  陈父:不用,你今晚不想回,以后就别回了。
  这时陈嘉树在后座道:大伯,他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不回去,他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您就让我下车吧,我不会乱来了。
  陈父:你不会乱来,你刚刚在做什么?我本来觉得你是三个人里最稳重的,结果呢,搞同性恋,徒手抓毒贩,你别以为说得好听我就不知道,你扪心自问你今天真的是去抓毒贩的?
  陈父:要是今晚他们没碰那些东西,或者你请的那个人胆子再大点没报警,事情会怎么样,你知道吗?出了这种事情,说都不给家里说一声,你们刚成年,是不是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能蹦上天了。
  爸,你这话过分了,这事怎么能怪哥呢。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人渣做了什么吗?你想想,万一那人渣陈奇凌刚想用他妈打比喻,好在脑子比嘴快了一拍,否则他这顿毒打估计能当场实践。于是喉口一顿,话锋拐了个弯,万一被下药的是我,你会怎么样?爸,你说,我哥他们都是受害者,怎么就做错了。要是我对象被下药,我、我当时我就打死他了。
  陈父:对,你牛逼,你现在真是牛得不行,胡话张口就来,发生这种事连提都不跟我提一下。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爸,这是你哥了?谈个对象就你死我活的,这些对象能和亲人一个样?气不过,你气不过有什么用,人家没有爸妈,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插手?
  陈嘉树:他不是外人。
  陈父瞄了一眼后视镜:过两年你就不这么想了。
  从小就怕他爸的陈奇凌难得胆子大了一回,不服气地顶嘴道:爸,你这话真俗,我已经发给我妈了,你这意思就是没血缘关系就不是亲人呗,那就是你从来没把我妈当成亲人是吧。
  陈父一听,顿时脑仁一抽一抽地跳,开了车锁就想下车揍他。
  爸,别激动,别激动,陈奇凌赶忙拦住他,张开双手,我没发,你看,我还没拿手机呢。
  见他没有下车的准备,陈奇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你自己刚说对象能和亲人一样嘛。那我妈还不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我小时候咬她一口,你能追着我打三条街,怎么别人的对象就不亲了。
  陈父怒目而视:我跟你妈领了证,结了婚,生了个你,还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搞同性恋能结婚,能生小孩啊?
  陈奇凌:那谁前几天还在说,现在的姑娘都不愿意生小孩了,既然都不愿意,那找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你从小教育我,不要带有色眼光看别人,你现在歧视同性恋。
  陈父:我让你尊重每一个人,不代表让你跑到他们那个行列去。我让你尊重环卫工人,那我能让我儿子去扫大街吗?
  陈奇凌:但同性恋是天生的啊,你以前还老担心哥会不会孤独终老,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个对象了,你又嫌这嫌那,你见过人嘛?追他对象的人一大把,还不是哥天天找我帮忙死乞白赖才把人追到手的。我跟你说,真指不定以后你见了人爸妈,谁跟谁鞠躬说声对不起呢,就是你这表里不一的好侄子先缠着把人掰弯的。
  陈奇凌:你明明从小就告诉我要匡扶正义,结果扯到自己家里人身上了,就什么都是家人最重要。爸,你这样真让小时候一心崇拜你的我感到失望,你对不起你的职业。
  陈父噎了一下,脸色稍有缓和,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儿子:你是不是高中压力太大脑子读书读坏了?
  自认说得头头是道的陈奇凌:
  我从小教到你们这么大,是教你们以暴制暴的?要都像你哥这么干,单枪匹马闯人家贼窝去,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这就叫送人头。我今天能把人安全接到,这真是祖上积德了,不然你以为你哥干的这事还叫匡扶正义?这纯粹就是小年轻谈恋爱,脑子被迷糊住了。要是今晚出点什么事,别说谈恋爱陈父语气一顿,往后视镜里的男生脸上瞄一眼,你这对象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
  陈嘉树微微一动,扯到了唇角的伤口,嘶了一口气,说:大伯,这回我真不会再乱来了。
  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陈父说:人都被抓进去了,你可不是不会乱来了嘛。
  你六年级毕业把你从家里带走的时候,我就跟你爸说过,我肯定养得比他好,至少不会让他有天回家看看,儿子没了。虽说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我也不怎么管你了,但怎么说你也是我带大的。你自己说说,我算教好你了吗?下次遇到你爸的时候,我能不能像十年前一样硬气。
  能,陈嘉树倏尔一笑,只不过这个笑容没什么感情,您觉得我在那个家里长大,能跟女生谈恋爱吗?或许就像您说的
  说着说着声音就压了下来,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回家就看不到我了。
  说到这陈父心里那股怒气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你爸就是早知道他这样,小时候我就饿死他算了。
  说着又看着垂下眼的侄子,无声叹了口气。确实他从小就在担心陈嘉树这种性格会不会孤独终老,尤其在感情这方面,遇到这种后妈,一度令他猜测陈嘉树不喜欢和女生接近的原因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毕竟连陈奇凌这种脑子慢一拍的,都比他早熟
  车内安静半晌,陈父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透了透风,道:你好歹也是快二十的人了,做事之前动动脑子,像这种畜生,你把自己豁出去犯得着嘛。你家里这么好的资源,你那亲爸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有点钱,这些都不会利用?非得去触碰法律?有时候人要有城府,他欺负了你的人,你得让他明明白白儿得看着自己把下半辈子搭进去,让他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嘉树:我懂了。
  陈父:行了,你先下去给人报个平安吧,有空回家一趟。
  陈嘉树:好。
  等陈嘉树下车后,陈父把目光移向门外的陈奇凌:你最近天天跟谁混在一起,现在敢跟我顶嘴了?
  陈奇凌瞥了他哥一眼慷慨赴死地打开副驾驶座,上车。
  陈父:你上来干什么?
  ?陈奇凌问,我不用回去吗?
  你回去干什么?你回去我怎么跟你妈说,说你偷溜出学校了?陈父气道,干脆懒得跟他多言,你去看着你哥,顺便告诉他那对象,看好他。再被我知道一次,就不是棒打鸳鸯了,你也得一块被我棒打。
  无辜的陈奇凌又打开车门迈出去,而后毕恭毕敬地朝他爸鞠一躬:父皇,您慢走。
  陈父:下次你再逃课逃宿
  陈奇凌打断他,立马表态:不会,我下次再逃我自抽十个耳光。
  陈父又把目光转向杨阞:小阞,听你爸说,新房装修好了?
  杨阞:对,叔,下次去我那儿坐坐,我陪您喝酒。
  行,有机会我跟你爸一块去看看,陈父客气地一说,转而笑道,男孩子喝点酒没事,但是你们现在还年轻,都在读书,尤其奇凌
  他说着语气意有所指地一顿。
  于是杨阞立马放大声音表态,叔叔,您放心,我们很少喝酒,奇凌我会帮您看着点的。反正在我这绝对不会让他喝,我要知道他喝酒绝对打电话告诉您。
  陈父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打量他俩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朝他们示意一下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目送陈父的A6缓缓驶离,陈奇凌腿脚一软,往旁边栽去,好在一旁的杨阞及时扶住了他。
  你爸这气场太他吗吓人了,不愧是当官的,杨阞吁了一口气,你下次别再胡编借口了,看到你爸最后那眼神没,我估计你逃过几次课一次都瞒不了他,他这种年龄和地位,估计早都活成人精了。也就瞧着我们年纪大了,所以没什么事都找你算账,不然你屁股早就开了几次瓢了。
  陈奇凌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叹一声:你以为为什么没开瓢,这还不都是我这几年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还年纪大了,他是看在我月考成绩的份上。成绩一掉,家法伺候。
  杨阞笑笑,转而夸道:不过你今天不赖啊,以前是我小看了你啊,想不到啊,陈奇凌,你居然还是个能扛刀的。
  陈奇凌站起身,抹了抹眼角虚假的眼泪:我他吗是用生命在维护我哥的爱情啊,你说,有我这样的弟弟他幸不幸福?就问,幸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嗐~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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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酒店客厅飘窗的软垫上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当睡衣的男生曲腿躺着,眼睛心不在焉地望着天花板,长裤滑到大腿露出细长白皙的小腿。
  此刻他嘴唇微抿,眼角下垂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迷茫柔软蓬松的头发压在脑袋边,显得整个人又软又委屈。
  正在景铄放空脑袋时门锁咔哒一声响了起来,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而后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进来。
  看到景铄躺在窗边愣愣地看着他陈嘉树笑着朝他走过去直走到他面前对方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看着他。
  这幅表情是陈嘉树从未看到过的,本就稚嫩的面容因这幅呆楞的模样更显幼态。
  陈嘉树双手撑在他脑袋边居高临下地倾身看他,抬手反向刮了刮他鼻子:怎么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