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温颜做好的，一直到中午周老师也没回来。高三的学生要补习，哪家的课也不敢耽搁。
  今天上午就排了两家，一直忙到中午，才想起给温爸爸打了个电话。
  早上跟温颜怄气，也没跟她说。
  不过，橱柜里留了饭菜，她自己打开就能看到。
  温颜的手机昨晚就丢了，温爸爸中午抽空回来一趟，顺便吃了饭。
  温颜的脸色还是发白，昨晚酒精留下的后遗症。
  这一世还是第一回，她身体缓不过劲儿来。
  温爸爸下午还有事儿，嘱咐她好好休息，又多说了几句：“你妈也是担心你，等她气两天自己就好了。你让着她点儿，她要是说什么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温爸爸不会劝人，不知道说什么。
  温颜只点点头，嗯了一声，她也不想让温爸爸担心。
  她站起来收拾碗筷，温爸爸欲言又止，好几次，还是开了口：“昨晚你真去给同学过生了？”
  温颜长这么大，她的事儿温爸爸其实没怎么操心过。
  周老师脾气虽然不好，对温颜严苛，但这个家，她还是打理得很好。
  要不是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温爸爸都没察觉到，孩子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
  温颜收拾碗筷的手停了下，抬起一双眼睛，眼睛里有几分犹豫和挣扎，最终还是开了口：“没有。”
  没有。
  温爸爸没预料真是这个结果，一时竟不知道该问什么。
  半晌才开口：“你认不认识孟骁？”
  温颜的心脏很用力地跳了一下，恍惚间想起了什么。昨晚的事儿，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她记得最后进来的那个男人……
  但她看到温爸爸担忧的眼神，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不认识。”
  温爸爸松了口气，又问：“那昨晚，是他们欺负你？”
  他们？
  温颜不知道指的是谁，昨晚的事，她也不知道温爸爸知道多少。倒是不再收拾，停下来看着温爸爸。
  “我记不得了，有两个人……”她努力回想，“在巷子口拉我上车……”
  她想起什么，走到电视柜底下，拿出笔和纸，写下一串数字：“这是他们的车牌号。”
  下车的时候，她故意记下来的。
  又写了几个字：夜玫瑰。
  是昨晚那个地方的名字。
  温爸爸眼角抽搐几下，夜玫瑰，他怎么会不知道。那边紧邻着老城，对面还有一片红灯区。
  “他们带你去这里了？”
  他连声音都紧张起来。
  温颜点点头，又解释：“只是喝酒，他们让我喝酒……”她被那个黄头发和司机打到过脸，到现在还有点轻微的疼。
  但她早上照过镜子，已经看不出来。
  昨晚温爸爸抱她回来的，周老师也没注意到。
  但温爸爸知道。
  肯定不只是喝酒，颜颜打小就听话，那种东西，他不会轻易去碰。温爸爸的一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当警察这么多年，他处理过不少这样的案子。
  也义愤填膺过，可到底没有现在这样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