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就睡着，没什么别的事。”萧秉彦转过脸朝向梁俍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劝他们离开。他瞧着梁俍那张忧郁的脸，心像是被放在岩浆中浸泡一般痛苦。
  梁俍点了点头，双唇轻颤：“不管怎么说，今晚谢谢你了。”在她看来，萧秉彦可以当做理所应当，可以当做是他自己的意外，但是她不行，无论是她的立场，她的身份，还是她的内心都不能忽视这份谢意。
  “林励，带她回去吧，你们最近应该很忙吧？好好准备周一的庭审，”萧秉彦顿了顿，声音又变成了另一种模式，“这也许是唯一的你可以翻身的机会。你若是输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从你手中夺回梁俍的，因为我不允许她再受苦了。”
  林励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想面对萧秉彦，但最终还是对上了他的视线：“我不会输的，至少为了她，我也不会输。”他将那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像是心里没有底，又像是在警醒自己，更像实在回应萧秉彦的挑战。
  梁俍默默无言地先走出了病房，经过罗文娜的时候，她的脚步稍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好想抓着罗文娜的衣领，质问她所做过的一切。可是那一瞬间根本无法动摇如今的她，她早就不是那个冲动的梁俍了。
  “梁俍，你说，秉彦是不是因为你才出事的？”罗文娜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质问起她来。
  “是，你满意了吗？”梁俍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回过头径直出了病房。
  林励和孟忱见状，也赶紧跟了出去。
  病房顿时安静了下来，涩滞的空气开始缓慢地流动起来，渐渐地，空气可以自由地在房间里转动了。
  可是，罗文娜一开口，那飘荡着的空气又立刻凝结了起来。
  “你也可以回去了，我晚上想安静地休息。”萧秉彦毫不留情地“驱赶”着她。
  而罗文娜呢，她并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步一步地向着萧秉彦的病床靠了过来：“我来就是来照顾你的。我想梁俍能那么爽快地告诉我你在哪，就是想到了要让我来照顾你吧？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她愿不愿意照顾我都是顺理成章的。而你，我只要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都恨不得将你撕碎。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有多不堪吗？为我做这些，对你来说也是不值得的。”萧秉彦想要怒吼，可是稍微一动弹，左肩就像是要制止他一般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只能慢慢地，慢慢地，用一种平静的方式将自己的怒火慢慢吐出来。
  光线昏暗而苍白的医院走廊上，林励紧跟着梁俍的脚步，不知走了多少步，大约是在走廊的尽头，他捉住了她的手，迫使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今晚没能及时赶到我很抱歉。”林励其实一晚上都在为这件事和自己闹别扭，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说，只能用歉意来表达自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