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敌他 第20节
  那一张小卡片顺着口袋沿边,滑落在地。
  还在风里打了个摆。
  --
  江月稠前脚走,左唯后边就开始点评:“刚刚那妹子胆子大啊。”
  人事部的纪准看了眼曾忆昔,顺势接过话:“跟他大眼对大眼的妹子,我还是第一次看。”
  左唯拿姜沐沐笑话:“可不是,看看沐沐,跟他说话都磕巴。”
  姜沐沐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曾忆昔,没什么底气地回了句嘴:“……又不是我一个人磕巴。”
  他身上一股生人勿近闲人远离的气息,成天冷冰冰的,干嘛要去触霉头。
  她一个社交牛逼症,搁这儿喘气都拿捏着分寸,硬是变成了一个小“社恐”。
  这么一想,她觉得这位江同学真是厉害。
  “刚刚还是他先低的头,看着……”左唯看到曾忆昔耳根像是染着点红,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半信半疑地道,“你不是害羞了吧?”
  曾忆昔皮肤白,所以这抹红看着挺明显。
  “热的。”
  他没抬头,声音淡淡,“你们还吃不吃了?”
  左唯一脸的不可思议:“热?”
  “不热吗?”曾忆昔眼神落在他腹部。
  左唯这大肚腩,看着像怀了几个月。
  “多去几次健身房吧。”他语调闲闲地说了句,“虚成什么样了。”
  左唯:“……”
  是他虚?
  吃完饭后,纪准在跟校方沟通,等他们安排下午的活动场地和时间。
  一个多小时后,一行人才从食堂出来。
  刚踏出门,姜沐沐就看到落在地上的校园卡。
  她弯腰捡起。
  看到上面的头像和名字:“欸,是江同学的。”
  --
  江月稠回去喝了点感冒灵,捂着被子睡了会儿,感觉身体舒服了点,便去了研究室搞论文。
  她不喜欢多任务处理,做事的时候会将手机静音。
  忙完之后,才捞起手机看了眼。
  看到有未接来电。
  还有一条短信。
  【江同学你好,我是mw的姜沐沐,我们在橘园餐厅门口捡到了你的校园卡,你可以来大学生活动中心这边拿一下,或者等我们活动结束后,我送给你也行。】
  她忙打电话回去,但没打通。
  想了想,硬着头皮给曾忆昔发了条微信,询问校园卡是不是还在他们那边。
  一两分钟后收到了曾忆昔的回信:【是。】
  她问:【那你们还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吗?】
  想着这个点,宣讲会可能结束了……
  曾忆昔:【不在。】
  “……”
  果然。
  可能已经离校了。
  刚想说不麻烦了,她去挂失补办一张也行。
  就见曾忆昔又发来一条微信:【发你一下你的位置。】
  二十分钟后。
  江月稠接到他的电话,出了学院大门。
  这个时节,天黑的早。
  路灯悉数亮起,投下一道道蜜色的光,他的车就停在其中一滩光圈里。
  曾忆昔虚靠着车身,一手抄在兜里,一手拿着手机。
  风吹着他的发梢,淬着光的发梢在缱绻而过的风里轻轻晃荡。
  手机的信号灯忽明忽灭。
  他侧着头,在看草坪上的两只流浪猫,唇角沾着点笑。
  是难得一见的、比较和暖的笑容。
  她发现他还有酒窝。
  因为曾忆昔平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根本看不到。
  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风吹草动,他收回视线,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台阶上的江月稠。
  她穿了件和上午不一样的衣服,这回是件看起来有些许笨重的羊羔服。
  拉链头拉到了最高处,还把帽子戴上了,帽子上有两只看起来有几分可笑的耳朵。
  江月稠注意到他在打量她的衣服,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穿这个看着像装嫩。
  ……
  衣服其实是刘小梅买的,父母不管孩子多大,总有意无意地还把他们当小孩。
  话说回来,她穿这个也没什么吧。
  有一颗渴望年轻的心有什么错呢。
  她小跑过去,到他跟前。
  曾忆昔上下扫了她一眼,“有这么冷吗?”
  这裹得像个熊一样。
  揶揄了句,他从口袋里摸出校园卡,递给她。
  “有点感冒。”江月稠吸了吸鼻子,“得捂着点。”
  她伸手接过,卡竟然都是温热的。
  还沾着他的体温。
  不经意间,他的指尖被她碰到。
  曾忆昔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冷的跟冰块一样。
  他看了她一眼。
  “谢谢啊。”江月稠客气地道了声谢,“又麻烦你跑一趟。”
  曾忆昔一时没说话。
  江月稠抿抿唇,那她也闭嘴吧。
  “吃药了吗?”曾忆昔忽然开了口。
  “……啊?”江月稠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这去医院看了吗?”
  “没什么问题。”江月稠说。
  “搞成这样还没问题?”曾忆昔听出她现在说话有点鼻音。
  “……”
  “走吧?”他说。
  “……去哪儿?”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她摸不着头脑。
  “去医院。”
  “……”
  “?”
  四目相对,江月稠觉得自己去校医院看看也没什么坏处,“那我先回去拿个病历本。”
  要不然不打折。
  曾忆昔刚拉开车门,就见她跑了回去。
  跑的时候,帽子上的两只耳朵还跟着蹦跶。
  他唇角弯了弯。
  江月稠一来一回跑出了点汗,戴着口罩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上了车后,看她戴着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曾忆昔问了句:“你戴着这玩意不闷吗?”
  江月稠:“还好,要不然打喷嚏会影响别人。”
  “没人。”曾忆昔说,“摘了吧。”
  江月稠看了他一眼:“你不是……”
  ……人吗?
  差点嘴瓢顺嘴说了出来。
  “我抵抗力好得很。”曾忆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