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举家南迁
  祝兰台点点头,说:“就是跟那些珠宝有关。我在想,既然路上的外贸之路出现了堵塞,那倒不如走海运。
  凤家以前虽然以路上对外贸易为主,但是海上贸易也不是没有过,而且收入也颇为可观。最重要的,太多人想在西域的贸易中盈利,但是海上贸易一块,并没有太多的人敢去尝试,竞争相对的就少很多。
  而且平定叛乱之后,朝廷必然需要大量的珠宝之类的奢侈品,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凤崇见祝兰台说的有理,但是将宝全部押在海外贸易一块未免风险太大,一时之间,凤崇也不能拿定主意。
  “要不这样吧,明天跟云三叔商量过后再说。”最后,凤崇委婉地将祝兰台的提议暂时搁置了下来。
  祝兰台不是不明白凤崇的顾虑,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便顺从凤崇,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当凤崇将祝兰台的提议跟凤云天说了之后,凤云天出乎意料地答道:“为了凤家,我这一辈失去了太多。如今有了芸姑和滢儿的陪伴,我只想仔细地过完剩下的日子,至于这些重振家业的事,就拜托给你和浪儿这些后辈了!”
  谈芸姑一脸感动地握住凤云天的手,对凤崇承诺:“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的话,我们绝对会义不容辞的!”
  凤崇见此,知道跟凤云天一家三口辞别之期不远,便也没有强求。
  果然,刚入夏没多久,因为凤云天想去北方避暑,而因为年后成衣销量大增,“凤氏成衣店”原本预留半年的布料只支撑了四个月余,谈芸姑即使留下来一时间也没有事做,于是夫妇二人便带着独生的女儿凤滢,跟众人辞别,踏上了北去行途。
  分别的时候,众人难免要依依不舍,十里长亭地远送。然而最为难过的还是凤舜、凤新和凤滢三个小孩子,一年多的相处,三个孩子已然成了自家兄妹一般,难舍难分,相约日后再见。
  等到谈芸姑一走,凤崇便将“凤氏成衣店”也停业修整了,因为剩余的布料,仅仅能够应付凤家人的穿衣。
  这个时候,要想在成都继续做丝绸布料生意是不可能的事了,或者说,“凤氏”不管做什么生意,想要在成都立足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京贵绸缎庄”背后的东家,会让“凤氏”不论做什么都陷入窘境。虽然凤崇和祝兰台一直不能理解,那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京中权贵是不是疯了,竟然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曾经想要得到祝兰台而“子承父志”,对“凤氏”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压。
  到底是回洛阳,还是按祝兰台说的去番禹,已经成了必须抉择的事了。
  跟凤浪和清舞商量未果之后,凤崇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泥淖中。
  但是,危机,往往就是转机。
  大约是看到“凤氏”山穷水尽了,“京贵绸缎庄”的人更加无视祝兰台是凤崇妻子的身份,开始大批量给祝兰台送礼,同时到处散布“京贵绸缎庄”的东家相中祝兰台的谣言。在“京贵绸缎庄”的刻意引导下,很快整个成都城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祝兰台不久就要抛家弃子,改嫁“京贵绸缎庄”的神秘东家!
  这让凤崇分外恼火,同时也让凤崇下定决心,居家迁往番禹,投奔大姐夫慕容旦——虽然慕容家算不上权势熏天,但至少是名门大户,可以暂时庇荫祝兰台。而且凤崇也考虑到,朝廷平定叛乱之后,必然忙着安抚皇城周边地区,对于边远地区暂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远远地逃到番禹,可以暂时避开一阵子当今圣上的骚扰。
  而此时,李唐军队捷报频传,已经顺利收回两京。
  凤浪听说了凤崇居家南迁番禹的决定,跟清舞商量之后,便也决定动身前往洛阳,子承父志,在凤氏一族的大宅里,重建凤家曾经的辉煌!
  虽然凤浪曾经很看不起凤海天执着于凤氏家主之位,为之做了不少错事,最后甚至还落得个癫狂疯傻的下场,坚决不与凤海天同流合污。但是,做了父亲之后的凤浪,开始眷念那份自己从小就缺失的亲情,开始理解并接受自己在家庭中的责任。
  因此,万般思量之后,凤浪还是决定携家带口地奔赴洛阳——凤氏一族的根之所系,凤海天梦想成为凤氏家主的地方。
  而且,凤浪决定不随凤崇一家前往番禹,还有一个隐秘的不能说出来的原因——他害怕日后跟祝兰台的朝夕相处,会让自己迷失在情感里,忘记自己对于父母妻儿所背负的责任;更害怕自己的徒劳相思,带来的不过是无尽的心伤,还有对别人的困扰。
  所以,痛定思痛,凤浪决定靠长久的天长地阔的分别,来割断自己心底对祝兰台保有的那份眷恋。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凤崇的行动力也十分迅速。
  很快将店盘出去之后,凤崇将这些年累积的财富分为四部分,一部分交由祝兰台送进了藏书宝殿里妥善收藏,以便南迁之后的不时之需;一部分交给凤浪,用作将来他们一家到洛阳之后,重建凤家的费用;一部分留给陈大夫一家,算是报答他们这些年一直以来的忠诚。
  最后一部分,也是最多的一部分,留给决定在成都安家落户的那两户凤家人,因为在成都的这几年里,他们的后代在当地娶妻生子,已然站稳了脚跟。凤崇希望,凤家的繁华将来不止会在番禹和洛阳重现,也会在成都,这个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遍地花开。
  除了送给留下的两户凤家人的银子之外,凤崇送给凤浪和陈大夫一家的银子都遭到了拒绝。
  陈大夫一家拒绝,是因为他们决定放弃这么多年来在成都打下的基业,誓死追随凤崇和祝兰台一家到番禹,理由是凤崇和祝兰台一家由天府之国迁往番禹的这一路上,路途迢迢,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祸,若是在荒山野岭的得了病的话,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祝兰台不是没有拒绝过,因为她曾经掌管过凤家的药材生意,对于药理什么的都颇有心得。再说了,再不济,祝兰台还有藏书宝殿的医书可供她随时诊治疾病,陈大夫的担心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当来喜跪在地上求凤崇和祝兰台带上他们一家五口时,凤崇和祝兰台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涨满了感动。
  凤浪拒绝凤崇银子的理由是,凤崇一家此次南去前途未卜,没有足够的银子傍身是不行的。而且凤浪认为,不管怎么说,凤崇现在都还是凤氏一族的家主,不能有个万一或是不测。所以,凤浪坚决不肯收下凤崇送来的银子。
  同样的,凤崇用一样的理由强行留下了银子,说就是因为他现在还算是名义上的凤氏一族的家主,所以他才一定要为凤浪代替他到凤氏一族的大本营洛阳,为凤浪致力于振兴凤家出的一点力。
  这些年,凤浪虽然通过教私塾还有替人押镖赚了不少钱,清舞也靠着自己的手艺赚了不少银子,但是振兴凤家远远不是千儿八百就能解决的事,至于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嘛。
  最后,推脱不下,凤浪只得收下。
  因为怕引起“京贵绸缎庄”的人的注意,所以凤崇选在凤浪出发之前出发,并且选择了一大早的,天刚蒙蒙亮就出发。
  彼时薄雾一片,城门刚开,凤崇带着妻儿还有陈大夫一家五口,踏上了前往番禹的征途。
  “京贵绸缎庄”见凤崇这段时间都闭门简出的,还以为凤崇是被他们故意散布的谣言和送给祝兰台的丰厚的礼物羞辱得不敢见人了,心里正得意着呢,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崇竟然会携家带口地偷偷离开。
  直到凤崇和祝兰台一行人离开的那天傍晚,一天没见着凤崇和祝兰台一家人在街上出没的“京贵绸缎庄”的掌柜终于着了慌,准备了丰厚的礼物的,想要让店里的伙计们借到“凤氏绸缎庄”给祝兰台为借口,查明敌情。
  然而,抱着礼物的伙计们刚刚走出“京贵绸缎庄”的大门,就被笑意吟吟的凤浪堵住了。
  故意拖住那些准备去“凤氏绸缎庄”捣乱的伙计们,凤浪千方百计地将他们骗进“京贵绸缎庄”店内。随着那些伙计走进“京贵绸缎庄”店内之后,凤浪又故意拉着跟掌柜乱七八糟地胡扯一气,从请“京贵绸缎庄”照顾他的家塾,一直扯到他想要替“京贵绸缎庄”运货押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直到外面夜幕低垂,皎洁的月光笼罩住归于静谧的天府之地,看到掌柜额际青筋隐隐,大有翻脸发难之势,凤浪才“有眼力见儿”地施施然起身告辞,还说掌柜若是有合作的意向,不如早点回复他。
  等到凤浪离开,“京贵绸缎庄”的掌柜立刻亲自到“凤氏绸缎庄”查探敌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