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陈乙直起腰,透过镜子和邢子墨对上了视线,你怎么会来?
  邢子墨双手环胸,倚在墙上,懒泱泱说道:有人说你要死在这儿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毕竟有协约,怕人跑了,来看你是不是装的。
  陈乙:
  真行
  陈乙捏着拳头,勾了勾嘴角,马琦琦说什么你还就信什么。
  邢子墨轻轻挑眉,你在吃醋?
  陈乙内心翻了一个朝天大白眼,咬紧牙关,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拳头不要冲出去。
  手刚把上门,就听见邢子墨在耳边沉着嗓子道:不认识什么马琦琦,我来是因为他发了你的照片。
  声音直达心脏,陈乙猛然间醍醐灌顶,清醒了不少。心还没来得及动,邢子墨继续欠揍的开口道:照片看起来确实你要不要看看?
  草。真信了你的邪了。
  那一瞬间,陈乙还以为邢子墨变好了。他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拉开厕所的门就迎面装上了正在偷听的陶腆。
  脸上还带着怒气的陈乙:?
  陶腆吓得浑身一抖:邢大佬他,没动手吧?
  呃你该问的是我有没有杀人。
  从出包间开始陈乙就一直在手机上叫车,可时间太晚,而且公寓离这里也太远,等了许久都没人接单。
  等待途中,他给还在里面厮混对杯的陶腆发了条消息。陈乙本来也想留下的,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不走,邢子墨也不走,没开空调反而还把人给冻死,这样一来大家都玩不好,只好撤退了。
  把陈乙交给邢子墨,陶腆放一万个心,甚至连「注意安全」的送别语都换成了「夜晚愉快」。
  叫的车再一次被拒绝。
  余光里,一辆车的前后灯闪了两下,被解锁了。
  那是邢子墨的车,一辆雷克萨斯大型suv,很气派,在众多车型中最为引人注目。
  反正也一直打不到车,陈乙索性关掉手机,跟着邢子墨上了车,然后还很规矩的系好了安全带。
  不蹭白不蹭,蹭到就是赚到。
  邢子墨听见动静,转头,车内的灯亮起,陈乙双颊的通红被照得很显眼,我没说是来接你的。
  也许是酒精后劲大的缘故,脑袋开始晕了,加上犯困,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没了那么多顾及,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陈乙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管身边坐的是谁,哦了一声,仰头靠在车椅上。
  那你来接谁?我可以让到后座去,不会打扰你们。
  话是这么说,陈乙稳坐如泰山,一点要让位置的意思都没有。邢子墨愣了一下,兀地勾了勾唇,不过转瞬即逝。
  他从两片红晕中别开眼神,陈乙,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话题转得飞快,让人摸不着头脑,陈乙砸吧两下嘴,眼神朦胧的偏头,看着邢子墨,什么?
  邢子墨发动车子,平稳的开着,没说话。
  陈乙也不好奇,反正这人说话一直都这么跳跃,也就没管。
  良久,车在红灯前停下来。
  不洗漱就睡不着的陈乙看见一只手摊到眼前,邢子墨懒着声音道:手机给我。
  陈乙顶眉,一把按住自己兜里的手机:干什么?
  邢子墨:不回消息,检查你是不是拉黑了。
  陈乙轻哼一声,带着不屑,一听见邢子墨带着蛊惑的声音还是乖乖的交出了手机,嘟囔道:是你说暂时不要联系的手无力的搭下去时,在邢子墨的裤缝滑了一下,有点痒。
  邢子墨接手机的动作一顿,莫名的听出了辛酸的味道。
  回忆起来陈乙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少之又少,以前那些假意制造的偶遇和巧合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所以他就因为这个去喝酒的?
  邢子墨抿唇,垂了垂眼眸。
  手机拿在掌心一下就滚烫起来,陈乙还保留着以前的数字密码,是邢子墨的生日。
  输入正确后,检查手机的某人莫名的吐出一口浊气。
  陈乙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当替身的期间,和邢子墨一起去旅游。
  在路上两人还相谈甚欢,中途他尿急去休息站上厕所,出来等在在路边时,邢子墨突然间就开着那辆黑色suv径直朝他撞来。
  梦里的陈乙体会不到痛觉,只有浓烈的失重感,眼睛一闭就再也没睁开过,被撞成了植物人,一觉直接睡到去世。
  结果被撞成了这样,邢子墨还不死心,半夜拿着刀到他的病房,一刀戳穿了他的心脏,一下血液四溅,场面极其血腥。
  在咽气的前一秒,陈乙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半天回不过神来。
  太他妈可怕了,梦里的邢子墨看起来好像要吃了他似的,吓得人直冒冷汗。
  这个噩梦实在是太过于血腥,导致他左心房的位置醒了之后还留有余韵。
  毛球蹭过嘴巴,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屁股对着陈乙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左胸上的重量是真切存在的。
  他的床上为什么会有兔子?!
  毛绒恐惧症让陈乙不敢动,瞪着眼睛质问这只兔子,你在这么尴尬的位置做什么?
  踩/奶。
  回答得这么及时,陈乙第一反应就是这兔子成精了。在看见邢子墨那张冷漠得不行的脸时,第二反应就是装死。
  邢子墨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陈乙慢悠悠的把头往被子里缩,不会是昨晚他晕头晕脑的靠着身体本能反应把人给拽回家了吧
  脚步声走进,邢子墨的声音就在头顶,现在又不敢见人了,昨晚是谁死活不下车要来别人家的?
  呃怪不得这被子上的味道这么熟悉呢,原来是邢子墨的床,说话一下没了什么底气,我不记得了。
  其实全他妈想起来了,昨晚醉是醉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就是这半醉半醒的状态,导致他脑袋短路,没找着自家钥匙,怕邢子墨报复把他给丢垃圾场了,就困着人不让走。
  他要是邢子墨肯定一脚就把这种赖皮给直接踹飞。
  你说什么?
  陈乙的声音被捂着,邢子墨没听清,直接上手扯被子,一颗乱如鸟窝的头露出来,美美要被你憋
  原本找兔子的人,一下看见陈乙的额头上微微冒着汗,嘴唇很红,皮肤本来就白,加上可怜楚楚的双眸,感觉快要哭了,让人心里一软。
  陈乙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兔、兔子,他尿了,在我身上嗷嗷嗷!
  果然长毛的可爱动物都不是好家伙!
  陈乙感觉要窒息了,死尸一样躺平,眼角逐渐有了泪光。
  邢子墨一个有洁癖的人没想到陈乙反应这么大,以前美美在身上拉粑粑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可陈乙微微颤抖的声音:邢子墨,快帮我那点怀疑暂时被抛去了脑后,把美美抓到了地上,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别笑啊啊啊!陈乙扯着嗓子道。
  尿的位置不大,陈乙胸口左边的位置有拳头大小,床单上就更小了,只有拳头一半,没有什么味道。
  陈乙被架着手臂坐起来,头轻轻抵在邢子墨的胸口,衣服摩挲着他杂乱的头发和鼻尖,能清晰的嗅到清新的香味。
  不过那一处黏糊糊的地方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邢子墨撩着陈乙的上衣衣角,撩到一半,白嫩的皮肤出现在眼前,动作立马就停住了。
  自己脱。
  啊不能帮忙么。陈乙小声的咕哝,低头看着那一片湿。
  邢子墨喉结一滚,冷脸转身,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见陈乙艰难又缓慢的动作,眼神时不时看向门外,生怕有什么东西冲进来似的。
  你怕它?
  陈乙终于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到一边,接衣服时读出了邢子墨眼里异样的意味,想点头的动作顿住,改为摇头。
  不是,就是被你传染了,有点儿洁癖。
  邢子墨:
  衣服看起来异常的合身,这点让陈乙有点意外。
  邢子墨经常混迹健身房,身材很不错,加上又高,这个码的衣服绝对不是他能够穿进去的。
  当小背心穿也不行。
  他亲眼看见邢子墨从衣柜里拿出来的,难不成这是前任替身们留下来的?
  看样子,还是二手。
  不会吧,邢子墨这样冷漠又高傲的人,养兔子也就算了,还有收藏癖。
  陈乙偏头看了一眼邢子墨,真心叹服,果然玛丽苏文的男主多少都有点什么大病。
  邢子墨没注意到陈乙的表情变化,床单一扯,皱着眉颇为嫌弃的丢在了地上。
  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背影看起来有点落寞。
  陈乙靠近两步,用衣服虚虚遮住上半身,那个,借你的浴室
  话还没说完
  陈乙。邢子墨称呼他时总爱叫全名,听多了还给人一种他不是路人乙而是辉煌男主的错觉。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邢子墨:他每天都在偷窥我的点滴,点赞关于我的微博,给营销号投票,还设置专属我的备忘录闹钟,他真的好爱我=^_^=
  陈乙:投票手滑,关注取消了,闹钟关闭了,还有什么是我没做全的?
  邢子墨:
  5、第 5 章
  第5章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乙的心脏猛地一震。邢子墨穿得很家居,一身的黑色衬得人懒洋洋的,发型没有精心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了。
  配上说的话,陈乙满腹的借口一个也拉不出来。
  昨晚
  邢子墨眯了眯眼,目光不由得扫荡那两条光滑白净的手臂,锁骨的突起和线条优美的肩线。
  陈乙低着头不敢正视他,没注意到他别样的视线,露出了茫然又害怕的小表情。
  邢子墨没想到昨晚的随口一说,陈乙真的把手机交出来了。
  他没有偷看人隐私的癖好,还没放下,陈乙就迷迷糊糊的嘟囔起了什么微博的营销号,骂骂咧咧的让邢子墨检查一下那些关注和手机备忘录闹钟有没有全部取消掉。
  一想起那条被特意取消掉的做饭提醒,邢子墨心里就耐不住的一阵烦躁。
  他轻「啧」了一声,算了,没什么。
  陈乙:?
  恰好来了电话,他看到来电后拧起眉头,已经走到门口了,又颇为嫌弃的回头瞥了陈乙一下,这么脏还不去洗澡?
  陈乙:
  这人怎么把情绪转变得这么快的,明明前一秒还在黯然神伤的怀疑他。
  不对,黯然神伤?
  他光注意到邢子墨说话的内容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落寞,透露出三分没掩盖住的幽怨。
  没记错的话,书里的邢子墨是个非常强势的人,不会是在幽怨怎么摆脱他吧
  协约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
  为了到时候能够养活自己,陈乙暗暗下定决心,今天开始就要去找一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上。
  书里的陈乙虽然有高学历,做过不少兼职,但每到一个单位就因为各种原因被辞退。
  不是性格不好,办事不利,就是什么和员工相处不够融洽,甚至是晚回了上次的vx消息,就五分钟,立马就被辞退了。
  书里的陈乙不知道,但作为读者的陈乙可是非常清楚,这些都不是因为身上有什么奇怪的buff偶然发生的。
  而是邢子墨那些前任们和追求者们捣的鬼,其中还有邢子墨的份儿。
  导致陈乙现在都还是两兜空荡荡。
  另一边,邢子墨听完了茅助理的酒吧情况和甘家最近遇到的困难,出了一会儿神,找个借口把人给我搬到别墅。
  那头的茅康虎顿了好一会儿,是陈先生吗?很急吗?
  邢子墨:急,急着管他什么时候回家。
  茅康虎:
  茅康虎表面为难,实际办事效率非常快。
  洗完澡出来,陈乙就听见楼下有动静。
  别墅很大,房间也不少,按理说陈乙得绕好一会儿,没想到方向感异常的准确,三拐两转就到了楼下,就好像路线都印在了脑子里似的。
  陈乙没多想,被下面好几个搬货的人吸引了注意。茅康虎端着平板在那里做指挥,那几个箱子搬到楼上的主卧,啊陈先生,早上好。
  他冲陈乙颔首,表情并没有很意外,刚好,有些摆件不知道该放哪里,像这个小花盆,是放在后花园呢还是阳台呢?
  陈乙看了一眼茅康虎的平板,有点熟悉,又顺着他的手指找去,一个土棕色的陶器乖乖的躺在纸箱里。
  那是我的水杯
  那是陈乙的母亲亲手做的,从小用到大的水杯,没想到终于有一天成为了小花盆。
  茅康虎没见过这么接地气,颜色奇怪也就算了,又没带把,上面还有草的图案,很难不误会。
  他轻咳了一声以撇尴尬,抱歉,是我孤陋寡闻了。
  呃陈乙拿起杯子,忽然发觉不对劲,结果发现箱子里全是公寓里的东西,茅助理,这这这都些是我的物件吧?为什么在这儿?
  他咽了口口水,心里已然有了决断,他被赶出来了,毫无预兆的,邢子墨开始行动了。
  这这里面好多都是手工制品,代表了母亲对他的爱,就算他现在是个假儿子,也决不能把这些东西弄丢。
  能不能先别丢啊,我马上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