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老太太带着众人去库房查看陈家送过来的聘礼,三太太眼中有一丝恐慌闪过,不过转瞬间便被敛去。
  打开库房,管事婆子带着人先进去查看一番,果然发现几只小耗子崽。老太太吩咐人仔细查看木质家具和布料等物,却发现有一张红木雕花拔步床和一架刻着百子图的插屏并一套桌椅不见了。其他物件倒没被老鼠嗑,真是庆幸。
  管事婆子回禀给老太太,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三太太身上。却见三太太不慌不忙,笑着回道:“我见库房里地方太小就吩咐人把占地方的家具搬到望园去了,我已经吩咐人取了老鼠药过来,一会儿再请老太太移驾望园瞧瞧。”
  这个说法倒合理,片刻,吴嫂子拿了老鼠药放到库里各处。大樟木箱子被打开,里面又放了些樟脑丸进去。
  三太太吩咐看守库房的人精心些,再发现有老鼠就放只猫进去。众人又移至望园,那些家具果然一样不缺放在小仓库里。
  二太太见了眼中滑过一丝失望,脸上却笑着说道:“这陈家倒是很重视这门亲事,送来的聘礼虽不是最上乘却是数量最多的。”
  先前定伯侯府和礼部员外郎何府送来的聘礼多是贵重之物,陈老爷不过是六品的兰翎侍卫在京城没根没派,出手自然就寒酸了些。不过陈家却卯足了劲,左一件右一件倒没委屈若灵。
  三太太虽然不待见若灵母女二人,不过总不能让其他二房笑话了去。她听见二太太话里讥笑的意味,笑着回道:“聘礼、嫁妆不过是给外人好看罢了,谁又能指望着这些过日子?陈姑爷家虽然不是京城有名的望族,却是地地道道的书香门第。陈姑爷才十八就已经是秀才了,今年的秋考若是能高中就是举人老爷。六丫头有福气做诰命夫人也未尝不能,到时候你这个婶母也跟着沾光了。”
  一番话戳到二太太的痛处,她儿子韩昊也是十八却连半点功名都没有,今年的秋试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试试呢。眼下被三太太一顿暗讽,她咬着牙根说道:“昊儿最近很用功,白天在铺子里忙晚上就挑灯夜读,说是要挣个功名光宗耀祖呢。我倒是心疼他,怕他身子受不了,可难得他懂事有长进了。”
  “让厨房多炖些补品给昊儿,千万别把身子弄垮了。一会儿我派人把百年人参送过去,给他补身子吧。”老太太听见韩昊肯用功读书很高兴,虽说二老爷跟她隔了一层肚皮,可韩昊毕竟是她看着长大是韩府的嫡孙。
  二太太闻言受宠若惊,假意推辞了几句便替韩昊道谢了。
  折腾了这一趟老太太的困劲全都没了,吩咐众人各自散去,带着繁星回荣善堂去了。
  “唉,我到底是老了,出去转悠了这么一圈便有些乏了。”她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躺在罗汉床上。
  繁星轻轻的把一床薄被搭在她身上,就听见她轻声说道:“若是有一****不在,这个家怕是立马就会分。”
  “祖母。”繁星闻言眼神一闪,看着老太太眉间散不去的愁绪说着,“祖母经常阅读佛经,应该知道一切随缘的道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就是一家人离得再远也是血脉相连。俗话说得好,血脉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祖母何必为了将来的事情烦心,况且也不一定会像祖母猜测的那般。”
  “你这孩子倒越来越懂我的心。”老太太睁开眼,忽而浅笑了一下,“我参悟佛经十几年,自诩摸着些门道,如今看来却还不及你啊。我只能做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你却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祖母谬赞,我哪里懂什么佛偈。不过是祖母心里想着整个韩府,想让每一个人都能过好日子,这才关心则乱啊。”繁星忙回着。
  老太太盯着她瞧了片刻,方吩咐她回去歇着,繁星听了告退出去了。
  “刘妈,这些日子九丫头常在我跟前侍候,你看那丫头如何啊?”她又闭上眼睛。
  旁边的刘妈是老太太的陪房,年纪和老太太不相上下已是满头白发。她的儿子在城里有宅子,城外还有庄子,想要接她出去享福她却执意陪在老太太身边。这几年,老太太也不拿她当奴婢使唤,倒像姐妹般说话坐卧。
  此刻刘妈正坐着喝茶,听见老太太问笑着说道:“老太太有福,能有九丫头这样脱俗的孙女。奴婢冷眼旁观,这九姑娘年纪不大心里却极明白,一点就透性子不张扬,说话行事都有分寸。恕奴婢说句越逾的话,当年的赵姨娘也是个伶俐人,不过却不及九姑娘一分。”
  “这么多年府里有些事我是眼不见为净,只要不涉及到韩家血脉和根本就由着她们去了。在田庄上见到九丫头的样子,我真是怒了。可是此事涉及的人太多,若是追究到底恐伤了韩府的脸面,好在九丫头福大命大没什么事。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还受了不少罪,日后我一定帮她选个好人家补偿她。”
  “正如刚刚九姑娘所言,老太太想得是整个韩府,必然不能为了一个人动摇韩府的根基。虽然有些委屈九姑娘,不过能让老太太挂心也算是她的福气。”刘妈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可惜九姑娘投错了肚皮,若是从太太肚子里出来就好了。日后若是哪家不挑嫡庶选了去,倒是他们的福分!”
  “慢慢看着吧,我看九丫头是有福气的面相。无尘大师说她的命格里带着大富大贵,恐怕有你我都想象不到的造化。”老太太轻声说着,随后竟睡了过去。人上了年纪觉多又轻,刘妈也歪在对面的碧纱橱里打起瞌睡。屏风后面有个身影一闪而出,拐了几个弯进了园子,假山那边有个人正等在那里,竟是桂园!
  三太太回了清风堂,把众人遣下去单留吴嫂子一个人。她脸色阴沉地问道:“昨晚上你带人抬东西可有谁撞见?”
  “回太太,昨个夜里没月亮奴婢带人又没带灯笼。这一路不敢快走,奴婢还摔了一个跟头,并未遇见任何人。”吴嫂子回着,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出库房的时候好像影影绰绰有个人影,隐在大树后面看不真切。奴婢带人过去却没看见人,当时就觉得是看错了。现在想来,或许真就被人撞见了还后知后觉。”
  “应该是被人瞧见了,不然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我倒是小瞧了鲍姨娘,想不到她在这清风堂里还真有忠心的奴婢!”三太太听了重重的放下茶杯,眼中的阴鸷越发浓重起来。
  吴嫂子见了缩着头说道:“都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太太责罚。”
  “算了,这事也怨不得你。好在那些替代品还未来得及鱼目混珠抬进去,不然就坏事了!只是现在再不能打聘礼的主意,就连嫁妆都要尽心尽力的准备,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眼下老爷宠着她们母女,恐怕要添置的比六丫头还要多,这次算是便宜她们了!”三太太恨得牙根直痒痒,火气烧得心里难受。
  吴嫂子见了劝慰道:“太太还是以大事为重,西厢那位再闹腾也是个姨娘,还能翻出您的五指山去?眼下二太太跟大房拧成一条绳,时刻想着给咱们下绊子看热闹,不得不提防啊。”
  三太太点点头,有些倦色的闭上了眼睛,吴嫂子见状识趣的悄然退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若灵出嫁的好日子,同宗的亲戚们都过来相送。这一年韩府办了三四场喜事,丫头、婆子有了经验手脚很麻利。老太太见一切妥当,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三太太。
  若影一如既往一个人回来了,而且脸色憔悴人消瘦了很多。即便她脸上施了厚重的粉黛,众人还是看出了端倪。三太太对她没有了之前的热情,言语间多了些冷嘲热讽。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有冷淡,有质疑,还有轻视。自个儿父亲出事求到公公头上,不仅没帮忙还落井下石,若影真是没脸回来。
  看着她在众人的热闹中转身落寞出去,繁星想起了她成亲前说过的话,‘即便是贵妾,也比小门小户的正经奶奶气派’。如今她成了侯府的贵妾,可人却越来越憔悴。经过三老爷的事情,众人多少猜到她在侯府的艰难。没了侯府做靠山,韩府谁又能把她当成姑奶奶供着?
  同样身为庶女,眼下若灵做了正室,她心里岂能好受?繁星虽不是烂好人,不过见了若影的下场却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繁星出了热闹屋子,瞧见她就孤单的站在大树下,寂寥的背影尤其凄凉。
  “有什么话想要对孙姨娘说,我可以帮你传。”繁星走过去轻声说道。
  她扭头看着繁星,眼睛里竟有一股子怨恨。繁星见状一皱眉,不知道她的怨恨从何而来。虽说繁星帮着鲍姨娘争宠,不过却没有谁知道。况且知道了又如何,几个女人共侍一夫从来就少不了明争暗斗。今天东风压倒西风,明天西风压倒东风,说到底都是男人的错!可偏生女人不明白,只是一味的相互为难。她若是真得怨恨姨娘失宠,应该要埋怨父亲薄情才对。
  繁星见她眼中的怨恨被幽深取代,又问道:“你在侯府过得怎么样?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容易做毛病。”
  “哼。”她竟冷笑了一声,盯着繁星回着,“自打侯府前来提亲,你就已经知道我今日的下场了吧?”
  “我比谁都清楚这场婚事的由来,所以才为你担忧。虽然六姐夫对你情深意长,不过你婆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好歹保重身子,等你怀上孩子你婆婆自然就喜欢了。”当初繁星虽然不认同她的做法,不过既然木已成舟只能安慰她,让她放宽心往前看。
  若影闻言眼神像刀子一般盯着繁星,竟然轻笑起来,“情深意长?怀上孩子?哈哈哈……可惜我不是你!”说罢扭身走了。
  繁星怔在原地,眼前是她转身时眼角的泪滴。她到底在恨自己什么?扪心自问,自己不该为了她的遭遇负责,一切都是她强求的结果!
  “姑娘,你怎么站在外面?众位姑娘正送礼呢,赶紧进去吧。”柠檬寻出来见到她发呆,忙轻声回着。
  繁星回过神来,跟着她进了屋子。众人把若灵送上花轿,亲戚们热闹了一阵散去。繁星回到自己房间静下心来想若影的话,却百思不得其解。
  晚间,她刚吃罢晚饭,就有小丫头送了一封信来,竟是若影写来的。上面大概意思就是道歉,白日里因为心情不好拿她砸筏子了。她请繁星想着姐妹的情意不要往心里去,还送了一份礼物过来。
  繁星命绿萼收了信和礼物,提起笔回了一封信。上面没提白日里的事情,更没问若影在侯府的情况,唯恐被人看见引起事端。她写了回忆姐妹在一起开诗社的情形,嘱咐若影保重身子等等。
  三日后,若灵跟着夫君回门。众人见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都笑着说她找了个好婆家。
  陈为民在前院见过老爷,又到内院来给老太太磕头。繁星细细打量过去,但见他中等身材浓眉大眼,透着一股子正气,竟不似一般读书人那样迂腐穷酸。若灵见自个夫君来了,脸上一阵火烧火燎,低着头喝茶不敢乱瞧。繁星见状不由得笑起来,看样子二人琴瑟和谐。
  老太太对陈为民印象很好,请他坐下问了几句。繁星见他说话底气十足有条理,便知他不是死读书的呆子。
  三老爷在前院备下饭,派人过来请他过去。他起身告退,临走时还瞥了若灵一眼。
  “六姐夫这是不放心你,这回自个家还这般惦记,可见他对你甚好!”繁星见状小声的打趣若灵。
  若灵闻言越发的害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跟命争不得,人人都说八姑娘要强聪明,嫁到人人羡慕的侯府却不幸福;而六姑娘是有名的懦弱木讷,锥子扎一下都不知道喊疼的主,偏生得公婆、夫君喜欢。
  前不久大房的三姑娘若妍也带着姑爷回门,虽说何姑爷礼数不缺说话行事让人挑不出错,可就是显得有些太过客气反而让人不敢亲近。纵观韩府这三位新姑爷,老太太心里边还是偏向陈为民。
  府里从二月份到现在就没消停过,陆陆续续嫁出去三位姑娘,娶进来一个媳妇儿。三太太管事,自然是多有劳累。眼下刚想要歇口气,偏生十一少爷韩晹又病了。
  这要放在以前不过是请个大夫瞧瞧,可如今他入了老太太的眼马虎不得。三太太督促丫头熬药,每日都亲自过去瞧。将养了几日仍不见好,老太太便亲自过来瞧了。
  老太太这一来,全府上下都动起来,前来探病的人坐了慢慢一屋子。
  “怎么突然就病了?看看这张小脸,瘦的只剩下巴掌宽了。”老太太皱着眉头说道。
  韩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回话,老太太赶忙吩咐人扶住他躺着。
  “让祖母担心了,孙儿不过是热伤风,躺几日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他虚弱地回着,这慢慢一屋子人越发的让他不舒服。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一愣,板着脸问一旁的丫头,“晹儿晚上不能安睡吗?”
  小丫头闻言忙站出来,瞥了躺在床上的韩晹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话。
  “你是怎么侍候的?主子有病晚上睡不好就该回禀,让大夫在药里加些安神静气的就好。都是你这样的愚奴才耽误了主子的病,自个儿下去领板子!”老太太火了。
  小丫头吓得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回道:“奴婢已经回了太太,大夫也在药里加了安神药。可是……可是少爷一睡着就做梦,说是……说是看见于姨娘喊冤枉……”她不敢再往下说,快速抬头觑了老太太一眼,见到老太太面沉似水吓得一哆嗦。
  “不要胡说八道!都是你这起奴婢在一旁挑唆的,于姨娘走的那会儿晹儿还不记事呢。”三太太厉声说着,“来人,把她拖出去掌嘴!”
  “祖母、太太息怒,做梦的话是我说出来的。”韩晹有些急了,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去年为了我打了小红板子,眼下又要掌小兰的嘴,这样下去可没人敢在我身边侍候了。病得这几****总是梦见一个女人,看不真切脸可心里就是知道她是姨娘。我想要走近去瞧,却始终隔得那么远,耳边都是她喊‘死得冤枉’的话。”
  “于姨娘刚刚生下十一弟不久便得了急病去了,怎么会不感觉冤枉?就连我都在心里为她抱冤,何况是她自己?”大奶奶插嘴说道,“不过生恩没有养恩大,三婶母这些年对十一弟比对五弟还上心,大伙都是有目共睹!三婶母还是找马神婆瞧瞧,早些把她打发了也好让十一弟能安睡。”
  老太太听了她的话原本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些,扭头对三太太说道:“鬼神之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大夫开得药不能停另外找马婆子瞧瞧吧。”
  三太太忙答应着,吩咐人去请马神婆来。马神婆进来先给老太太等人见礼,随后煞有其事的念叨一阵,说道:“眼下正是晌午阳气太足,等奴婢晚上再来必能替十一爷分忧。”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命人封了赏银给她,三太太留她在厢房用饭。她酒足饭饱顺着园子往角门走,突然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马嫂子慢走,太太命我把这个交给你。”上来个脸生的丫头,马神婆多喝了两杯也没认出是谁。
  她把信封接过去打开瞧,纳闷地问道:“刚刚太太不是给过了吗?怎么瞧着不一样?”
  “刚刚的写错了,这个才是正确的!你收好,晚上千万不要说错,这事若是办不好太太非要你的小命!”丫头压低声音回着,“快走吧,别让旁人瞧见!
  马神婆吓得一哆嗦,忙把信封贴身放好,扭头瞧四下无人这才走了。那丫头见状也四下瞧瞧,竟往大房那边去了。
  马神婆出了韩府并未回家,而是往陈麻子家赌钱。接连好几****的手气背,今天也没转运,没到天黑就把十两银子输个精光,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吃罢晚饭,她简单洗漱带上吃饭的家伙,把信封里的纸拿出来反复看了几遍记在心里,然后把纸连同信封烧掉。
  三太太已经吩咐丫头、婆子准备好了香案等物,就等着她来呢。老太太晚上出门不方便,就派了柠檬和刘妈过来。
  马神婆上香跪拜,掐着手指算计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化了一张符用火烧成灰。
  “拿一碗清水,把符灰放进去让十一爷喝下。”她做完仪式对三太太说道,“不过十一爷不仅遭了没脸的东西,还犯五行相克,若是不彻底解决怕是会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啊!”
  柠檬闻言唬了一跳,只听见三太太紧张地问道:“那赶紧麻烦马嫂子给破解一下。”
  “十一爷本是大海水命,一生富贵无大灾大难。可惜五行相克最怕碰到天上土,水得土渗,则水不过润。特别是己卯年阴历五月份出生的土命,一旦承受过多的阳气便是十一爷致命的克星。轻则疾病缠身,重则有性命之忧啊!”
  刘妈闻言脸色难看,皱着眉头问道:“想当年十一爷体弱多病,当时也是你给算的,赵姨娘这才带着九姑娘避到田庄上。我若是记得没错,赵姨娘可不是什么乙卯年阴历五月份生辰啊。你可要算仔细了,这事不能胡说!”
  “我怎么能胡说!府里主子、丫头撞邪、得癔病,哪个不是我给瞧好的?刘妈这话说得让人心里不舒坦,我跟谁都无冤无仇岂能顺嘴乱说?这命数本就玄妙,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当年十一爷和赵姨娘相克是因为属相,此乃天生注定不可改变只能避开。而眼下与十一爷相克之人,却是因为接受太多阳气,若是我推断的没错,渡她阳气之人也必是土命。这才对十一爷的水命造成相克,却是可以逆转的。只要此人保持阴性体质,常常吃斋念佛即可。”马神婆振振有词,对于刘妈的质疑似乎很气愤。
  “大胆奴婢,还不快住嘴,你可知谁是乙卯年阴历五月的土命?”刘妈听了她的解释大怒,立着眼睛喊道。
  众人不知所以都怔住,马神婆瞥了一眼三太太,见她脸色不对劲这才知道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