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温柔
  沈尔柔和温衍杭约在最近的那个商场见面。
  沈尔柔到的时候,温衍杭已将在约定的地点等她了。
  温衍杭没穿校服,上衣是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裤子,简约好看。
  沈尔柔走近和他打招呼,发现他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你喝奶茶?”心里纳闷。
  “不,给你的。”温衍杭开口,眼睛看的是别处,然后便递给了她。
  沈尔柔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
  “我约你出来逛商场,是因为我爸快要生日了,我想要给他礼物,找你出来参谋参谋。”沈尔柔边喝奶茶边说道。
  “嗯。”温衍杭随意应道,出于什么原因约他,他无所谓。
  本来心里还是生着沈尔柔的气,但看到她笑得甜甜喊他名字的时候,心里的气便消了大半。
  逛了两家店,沈尔柔就发现,温衍杭根本给不出建设性的建议。
  她每次问他,他都只会说:“嗯。不错。”
  最后,两人打算找个地方坐着。
  “哎,我爸!”沈尔柔的视线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喊道。
  温衍杭看过去,她爸在一个珠宝店里,像是正在挑选珠宝。
  “买珠宝吗?是到了结婚纪念日吗?”沈尔柔喃喃道,低头拿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她爸。
  眼前突然被蒙上。
  温衍杭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掌心和她的脸贴得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羽睫在他掌心不停扇动,还有她温热的呼吸。
  “怎么了?”沈尔柔抓住他的手腕想往下拉。
  “别动,别看。”温衍杭沉着嗓子开口。
  沈尔柔反应了一会儿,心里隐约有了答案,颤着嗓子开口:“怎么了?我爸看到我了?”
  温衍杭沉默,良久,说了一句:“有别人。”
  沈尔柔听此,用力地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沈国立在选珠宝,只是旁边有别的女人,女人穿着得体的裙装,风情万种地挽着她的父亲,时不时地贴近他的耳朵说话。
  沈尔柔大脑涨上一股酸意,眼里立马噙满泪水,她执着地瞪大眼睛,希望看到自己的父亲推开那个女人。
  可是,没有。
  温衍杭拉着沈尔柔离开了。
  还没走多远,沈尔柔就掉眼泪了,泪珠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滑落,嘴唇瘪得可怜。
  温衍杭只觉得左胸腔那里一阵抽痛。
  两人站定在路边,温衍杭伸手为她拭去了眼泪。
  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沈尔柔没有察觉到暧昧的气氛,只顾着伤心地落泪。
  温衍杭的脑中有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她的脸好软。
  “对不起……  ”沈尔柔道歉,自己抬手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
  “不用道歉。”
  “可是……止不住啊……我怎么这么爱哭……”沈尔柔喃喃道。
  纤细的手臂被拉住,她被一股力往前拉,被带到了温衍杭的怀里。
  一股清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脸下靠的是他的白衬衫,沈尔柔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想要往外逃,腰却被他按得牢牢。
  “哭吧。这样就没人看到了。”温衍杭低沉的嗓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莫名觉得心安还有依赖感。
  沈尔柔索性不挣脱了,就在他的身上掉眼泪。
  她不会发出那种大吵大闹的哭声,只是低低的隐忍的抽泣。
  可是她的每次抽泣都听得温衍杭心颤。
  她的手抓着他的衬衫,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沈尔柔回到家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不行。
  王丽珍看到之后急忙问她怎么了。
  “妈,要是爸……出轨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你不是自己说的吗,你爸人品好,不会出轨。”王丽珍的表情僵住。
  沈尔柔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又觉得委屈,眼眶一下子湿润。
  “你是知道什么了?”王丽珍轻轻拉过她的手,拭掉她的眼泪。
  “我看见……他给其他女人买……珠宝……”沈尔柔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王丽珍叹了口气,脸上不是意外的表情。
  “不哭,妈妈其实都知道,那天就知道了,可是看你对你爸很有信心,觉得还是不该告诉你比较好。”
  “我跟你爸谈过了,我们俩想着你快高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我们其实已经决定离婚了。”
  沈尔柔震惊,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你们怎么什么都瞒着我?”
  “想着高考后再告诉你的。”
  沈尔柔看着母亲坚定的脸庞,觉得一切都变了。
  上辈子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晚归大吵大闹,这辈子即使知道了他出轨却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她为母亲感到心疼。
  沈国立很快便知道自己的事情东窗事发。
  三人坐在桌上冷静地讨论了之后应该怎么过。
  王丽珍和沈国立先分居,沈国立搬出这间屋子,等沈尔柔高考后再去办离婚手续。
  季星能感受到沈尔柔这几日心情不佳,郁郁寡欢。
  温衍杭知道沈尔柔父亲的事,对她的情绪低落心里有底。
  沈尔柔清楚离婚是父母二人共同决定的,她长大了,即将去上大学,也不应该再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求他们不要离婚,但情绪低落是难免的。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时间就会冲淡一切。
  沈尔柔还没走出家庭破裂的悲伤。
  但她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
  现在的场景和上辈子的很像。
  教学楼下,叶冰青刻意堵在温衍杭的前面。
  只是上辈子沈尔柔是站在叶冰青的身后,而现在,她是站在温衍杭的身后。
  “温衍杭。”叶冰青笑得大方,喊他名字。
  沈尔柔一惊。
  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千万不要让温衍杭说出,让开,这种让叶冰青极没有面子的话。
  趁着现在围观的同学还不多,她来不及反应,大步跑向温衍杭,抓住他的手。
  “温衍杭,我有事找你。”她抬头对他说道,声音有几不可觉的颤抖。
  说罢,就拉着他大步离开。
  留下叶冰青在原地愤怒,“他不是独来独往吗?那个女的是谁?”
  “不知道啊,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
  “那现在是什么意思?”叶冰青皱眉怒道。
  “可能真是他女朋友,不然怎么会让她牵手?”
  “草。”
  沈尔柔拉着他走了好远,一开始是快步走,后面见差不多远了,她就拉着他跑了起来。
  一直把他拉到学校的后门围墙处。
  她停下喘息,意识到自己还握着他的手,不自然地松了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顺气,耳廓微红。
  温衍杭讪讪地收回手,见她差不多缓过来后,开口问她:“什么事?”
  “……其实没事。”
  “你为什么跑这么急?”
  “我怕叶冰青跟上来啊。”沈尔柔想到这里,心跳的速度根本减不下来,十分后怕。
  “你很怕她?”温衍杭蹙眉试探地问道。
  “……  她很恐怖的,你别以为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她真的很可怕。”沈尔柔跟他解释。
  “总之,以后看见她,你最好绕道走。也不要说一些话去刺激她。”沈尔柔继续交代。
  温衍杭若有所思,却没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沈尔柔动静这么大,很奇怪。
  “你是怎么吸引到她的注意力了?”
  “我不知道。”温衍杭淡淡开口。
  “长得太好看了?还是成绩太好?”沈尔柔自顾自地说着。
  温衍杭听此,莫名地觉得开心,面上不动声色,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唉,下次见她得绕道走,她要是跟你告白,你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得让她太没面子。”
  “我不会答应的。”温衍杭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尔柔不以为然地点头,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奇怪,蕴含着莫名的情绪,她说不出来,总之是很不一样。
  太温柔了。
  不像他。
  ——
  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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