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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黑的身影消失在京城世家府宅区幽深的街巷里。
  作者有话说:【乖巧脸
  卖萌三连又开始了,让我溺死在珠珠的海洋里吧!
  狩猎
  第九十三章
  九月初三。
  这天天清无风,秋高气爽,正是一年秋天里最好的时日。
  皇帝于上林苑召见心腹宠臣、世家子弟、皇子皇女们进行一年一度的狩猎。
  皇室狩猎的传统,古已有之。
  《诗经》里有云:
  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
  由此可以窥见皇室对于狩猎的重视及天子打猎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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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皇室早有传统,每年秋日里必会行猎,天子与诸臣于上林苑齐聚,逐鹿山间,一来巩固君臣之情,二来历
  练皇家小辈,三来还可检验御林军,一箭三雕。
  上林苑内,八川之水浩浩荡荡蜿蜒而过,崇山巍峨,离宫遍谷,其上筑堂,台阁累累,重重叠叠。
  皇帝站于台上,着一身明黄铠甲,胯下是今年大宛国刚刚敬献的汗血宝马,目光一一掠过眼前的出众少年郎。
  个个皆是风姿特秀,天质自然,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意气风发,势必要在今年猎场上一展拳脚。
  巍峨恢弘的上林苑因为这些少年郎们的聚集,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能参与皇家狩猎的自然是千里挑一的世家子弟,毕竟要与诸位皇子和天子角逐猎物,若是骑艺不佳,不仅丢自
  己的脸,还带着自己家族的脸面一块被丢。
  而且云梦有旧例,每年狩猎最后,会由皇帝做主审官,选出最佳猎手,这样的一份来自天子的肯定,御赐的荣
  耀,使得这个头衔不仅令贵族子弟追逐,也囊括了诸位皇子在内趋之若鹜。
  容宸与太子诸率到场时,一眼就瞥见远处雪白骏马之上的白衣公子。
  他身旁是?
  三皇子,而且是一位腿脚完好此时身骑骏马的三皇子。
  察觉到三皇子的眼光暗藏怨恨地看过来,容宸也看过去,目光相撞,微微一笑,便将目光转去了他身侧那位。
  仿佛三皇子这个人对于他而言,是否瘫痪,是否恢复,都不值得过多关注。
  容珏接过他投来的眼神,也是清冷一笑,回望着他。
  一个是与生俱来的尊贵淡然,一个是世无其二的温润如玉。
  本是气质迥异的两人,眼神却是一致的冰冷无波。
  狩猎场上热烈喧嚣的空气很好的掩藏了二人之间的刀光剑影。
  皇帝也未曾发觉二人的眼神厮杀,他此时正十分惊讶地看向三皇子的双腿。
  “元庆,你这身子御医都说是药石罔效,究竟是如何康复的?现在腿脚可有不便之处?”
  三皇子利落地翻身下了马,此举惊了一众少年。
  要知道,三皇子可是在幼年便瘫痪至今,怎么今儿个突然恍若新生,腿脚行走宛如常人,丝毫不见拖沓。
  究竟是什么神丹妙药治好了他?
  三皇子在大家满腹疑问中,潇洒地和自己父皇行了个礼,道:“前些时日,儿臣偶然得到一味灵药,日日涂抹
  于腿间麻痹之处,开始几日,腿便有了知觉,不到半月,竟可以直立行走,儿臣一直没有禀告父皇这一喜事,
  是因为想趁着今日父皇围猎,给父皇一个惊喜,儿臣也可以张弓搭箭,逐鹿猎场了!”
  皇帝听了有些感动,自己对于这个儿子,确实是亏欠了些,生母早逝,又落下一身残疾,之后自己又对他疏于
  管教,给了个王爷称号也是弥补之心大于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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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一侧的烈日弯弓,递给三皇子:“这是太上皇留给父皇的弓,父皇曾用这张弓一箭射中邻邦来犯的将领,
  退敌三千里,从此保我云梦南部享三十年太平,今日便赐予你了。”
  三皇子欣喜若狂,双膝跪下,接过烈日弯弓,乖巧地谢过父皇,骑上自己的骏马时,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一侧
  的容宸,几分得意,几分挑衅,可惜没有收到意想之中的嫉妒,容宸还是那张上天偏心的脸,偏偏还笑着对他
  说了声恭喜。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三皇子哼了哼,昂起头颅,心想着等会在猎场上势必要用这把弓好好教训他。
  修罗场
  第九十四章
  战鼓敲响,旌旗猎猎,天子领着众人进入猎场,孙叔执辔,卫公陪乘,侍卫们前呼后拥,守卫在校场周围。
  容宸作为备受瞩目的储君,本应走在天子身旁,不过看着三皇子赶车般的骑马越过他,占据了皇帝右侧的位
  子,他只轻蔑的看了眼,修长的手拉住缰绳,制止住身下不满的白蹄乌,摸了摸挺立的马耳道:“莫与他一般
  计较。”
  骄傲的骏马嘶叫一声,健壮的马蹄刨着地面,不情不愿地慢了下来。
  身侧有另一匹骏马靠近,哒哒的马蹄声十分有力。
  容珏本就在行猎队伍的前端,此时容宸慢下来,自然而然与他走到一列。
  “太子殿下,安好。”
  温和的嗓音仿佛掺杂了冬日寒冰,冰面之下,巨大的野兽正跃跃欲试,想要破冰而出。
  “世子,别来无恙。”
  凤目含笑,扫过他身下的骏马。
  “世子这匹马,似乎不是原来的那匹?”
  容珏转过头去,身侧之人着银白铠甲,披鸦青大氅,俊美如玉的脸被浓烈的黑衬托地愈发清贵,他知道,浓浓
  一向是不喜欢这样清冷的男子的。
  抚了抚身下的青骓,容珏语气温和:“这匹马是以前我与浓浓在马场捡到的一匹弱马。”
  说到一半,似乎忽然想起什么,看着容宸:“哦,在下忘了,这是旧事,浓浓应该没和你提起。”
  容宸脸上依然是分毫未变的清俊冷漠,只是身下的白蹄乌突然不安地刨了刨蹄子,主人隐在大氅下的手不知怎
  的抓紧了它的鬃毛,力道大得令它隐隐作痛。
  容珏看了眼异常的白蹄乌,继续道:
  “那时它还是一匹小马驹,孤苦无依,被同类排斥,体弱惧生人,偏偏不怕我与浓浓,浓浓看它实在可怜,便
  将它带了回来。”
  目光在说到往日旧事的时候,不自觉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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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几日就被伯父伯母发现了,国公府不允许浓浓养它,浓浓只能将它放在我这里养着,每过些时日,都
  要偷偷跑出来看它。”
  容珏驭着青骓往前走近几步,他们二人原本就离的不远,此时距离更近,像是在与太子讨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神色如常。
  温润的声音飘进容宸耳中:
  “连同名字,都是浓浓与我一同起的,她说,等青骓长大了,便要与我骑着它踏遍云梦的山川湖海。”
  容宸静静听完,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