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甜文]_47
  盛昱龙有点郁闷,但也没说什么,男人的气度他还是有的,这样的天气送一送女生也没什么。只是没隔多久,就听见后来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就看见陶然撑着伞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在他身后停下,脚下的雨水溅湿了他的裤腿。
  “怎么跑回来了,不送了?”
  “半路上碰见她爸爸了,我就回来了,想着你应该还没走远,就追上来了。”
  “买了包烟。”盛昱龙说。
  “你怎么又买了一包,你现在一天抽多少?”
  “也没多少。”盛昱龙把抽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问,“饿么,要吃宵夜么?”
  “回去煮点粥吧,我早晨的时候都泡上了,好煮。”
  这一回盛昱龙放慢了脚步,他腿长,一般的步速也会显得快一些。后面来了一辆车,盛昱龙就走到了外头,隔着陶然。车灯照亮了路面,反而叫人看不清楚。陶然就问;“你怎么没开车?”
  “喝了点酒,下雨天没敢开。”
  陶然听了忽然上前来,踮脚朝他嘴巴上闻了一下。盛昱龙僵硬在原地,陶然一只手扒着他的胳膊,笑着退了回去,说:“还真是。”
  因为雨气重,他一路上都没闻到酒味。
  盛昱龙摸了摸嘴巴,心里砰砰直跳。
  他竟然以为刚才陶然是要亲他。等到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念头荒唐可笑,简直白日做梦。
  “你笑什么?”陶然问。
  “没什么。”盛昱龙笑着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继续往前走。风卷着雨丝吹过来,有点冷。他抿着嘴唇,冷峻的脸庞在夜色里更显阴暗,只那只原本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地掏了出来,随着走路轻微摆动,然后无意一般,捉住了陶然的手。
  陶然的手很凉。
  他不等陶然有反应,就淡淡地说:“你的手这么凉,很冷么?”
  说完自己就先松开了,好像只是寻常地关心。陶然回答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心里去,只感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在夏日的雨夜里跳动,忐忑而兴奋,又像被雨水熏潮一般的微微伤感。
  第37章 春意满┃余家母子
  长明县的雨下的更大一点, 他们大院比较旧,排水系统更不好,大门口全被积水给淹了, 陶建国和几个大院里的叔叔用砖头和木板搭了条路, 路刚搭好,就见余欢撑着一柄小花伞, 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她人生的妩媚清瘦,撑着伞的样子极美, 引得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余欢笑着说:“呀, 这条路是你们搭的么, 真是辛苦几位大哥了。”
  陶建国说:“这么晚才回来啊?”
  他这话音刚落,其他几个男人却笑了起来。院子里路灯不够亮,他们又都披着雨衣, 那笑声颇有些不怀好意,余欢也不恼,笑着说:“店里头客人多呢,下雨了, 客人都想等雨停了再走,没能关门。”
  她说着便拎起长裙,小心翼翼地踩着木板过去, 大家伙都盯着她的高跟鞋看,倒比她还紧张。
  长裙子遮掩了她的好身材,却遮不住她浑身的香气,在湿润的雨夜里弥漫, 蛊惑着男人的心。
  “这娘们长的……”
  有人在雨里头嘀咕。
  余欢嘴角撇了撇,笑容得意又有些不屑,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刚进了门,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男人,等看清那人的长相,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那男人看见她也站了起来,笑着说:“怎么才回来?”
  余欢靠在门上,手里的雨伞并没有合起来,滴滴答答流着水。而客厅里的余和平也站了起来,局促地看着她。
  “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那男人笑着说,“我自己的家,我不想进就能进来。”
  余欢脸色变得苍白,瞪着那男人看,说:“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高兴?”
  余欢抿着唇,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男人笑了笑,眉骨处一道疤痕,眉毛断了一截,笑起来邪气又俊美,说:“我要找你,总找得到。”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不是你的家,你出去,不然我可喊人了。”
  那男人笑着朝她走了过去,还没摸到余欢的手,就被余欢推到了门上。他眉头一皱,眉眼就凌厉了起来:“余欢,你什么意思?”
  余欢不说话,只用力把他往外推,她手里的雨伞掉落地在地上,又被那男人踩到,包也从她肩头滑落到她手腕处,她索性就拿起包往那男人头上砸,那男人节节后退,最后退到了门外头。正准备上楼的陶建国听见动静扭头看了一眼,然后朗声问:“家里有什么事么?”
  那男人立即扭头看他,笑着说:“没什么事,闹别扭呢。我是她男人。”
  “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余欢突如其来的喊声尖锐而凌厉,她把包往那男人身上一砸,那么歇斯底里。陶建国立即走了过去,那男人似乎有些怕人,后退了两步,突然朝雨里跑了出去。陶建国急忙去追,留下余欢一个人呆呆地捡起地上的包,雨淋湿了她,她怔怔地回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余和平。
  余和平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余欢的包就砸到了他的脸上,包的锁链正好砸在余和平的眼睛上,他立即捂住了眼睛,靠在了门后,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余和平第一次见到他亲生父亲陈平。
  第38章 春意满┃五月十八日,大雨
  父亲, 这个词一向存在于余和平的想象里。成长过程中,有一个时期他对于父亲这个人物异常渴望,余欢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说:“你爸爸早就死了, 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知道他父亲没有死, 在余欢的抽屉里藏着一张合影,刚生产完的余欢坐在床上, 一个年轻而帅气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余和平, 而那个男人, 就是他的父亲陈平。
  余和平, 余和平,年轻的余欢与年轻的陈平。他也曾是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