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婚嫁给病秧子 第3节
  张惠娇娇柔的声音响起,张淼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心里翻涌着委屈不甘,更多的是怒火。
  她缓缓地转过身,没有看一脸温柔的张惠娇,反而紧紧的盯着谭炎章。
  “刚才是我想起有东西忘带了,炎章哥哥,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张淼将手里的荷包,自然顺畅的别在自己的腰间,可是那藏青色的锦囊,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是男子所用的。
  这个是给谁的,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多日不见张淼,谭炎章见到端雅的张惠娇,觉得好看赏心悦目,可是这会儿在看到昔日的心上人,更是惊为天人。
  从上次分别到今日,半年不见张淼似乎又长开了些,看人的时候眼波生媚,抬眸一瞬间她的睫毛像是一把把小钩子,直直勾着他的心,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站在他身边的张惠娇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她再看向张淼的时候,眼里不仅有着疯魔的嫉妒,还有着愤怒和得意。
  复杂的心思在她的脸上展现,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扭曲狰狞,可是这些谭炎章丝毫都没有看到。
  “我今日是陪着家父过来的。”
  谭炎章说完略有心虚的移开了眼睛,而他身边的张惠娇却得意的很。
  “是啊,谭伯伯和父亲在书房里谈话,所以特意让我过来陪着炎章哥哥,这里不比咱们通州,没什么好玩的,只好和炎章哥哥说说话罢了,妹妹要一起吗?”
  张淼掀掀眼皮看向了张惠娇。
  第3章 出府
  张淼不是没有想过上前掌掴张惠娇,不光是因为这一件事,从小到大的很多事,她都有想过,可她小时候知道,她做错了是娘亲会跟着受罚,娘亲不在了,兰妈妈会被打,所以她一直隐忍着,但谁还没有点脾气?!
  转身想要回去,可但心里的气压不下去,更不想让兰妈妈担心,以前遇上这样的事,她都是出去逛一圈,回来也就好了。
  她走到大门处,原本守着门的门房,竟然在和谭家的车夫交谈,一副小人的嘴脸,谄媚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车夫是个一品大员!
  张淼抬脚出了门,门房竟然都没有注意这点,也没有回去通报也没有阻拦。
  街上看着有点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张淼木有目的的随着人流往前走,脑子里想的却都是谭炎章刚才的态度,还有他和张惠娇只见的暧昧。
  以前她还觉得谭炎章是个良人,可是现在看了不过也是个寻常男人罢了,爱权爱钱更爱美人,只要条件给足了,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个臭虫,避而不及。
  路上行走的人,时不时会看向这边,他们打量着张淼,可张淼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像是被抽到了灵魂,呆滞的看着前方,可是眼神又空洞洞。
  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被人撞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长眼啊?!别以为你是个姑娘,撞了小爷,小爷就得原谅你!”
  张淼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哭的,也不知哭了多久,但她确定的是,自己哭的不知因为谭炎章和她,而是哭她自己。
  被撞的人,个子不高,人也瘦巴巴的,只是一张小脸上晃着一对小眼儿,要不是现在光线好,张淼都要以为他是闭着眼睛,一个酒糟鼻子,衬的他眼下的淤青色更为严重,看着像是身体亏空的样子。
  一身的华服穿着,又不像是穷人家,可这样子怎么就和要养不活了似的。
  张淼心里非议着,对面人见她不语,更为生气。
  伸手用扇子挑着张淼的下巴,“你踏马眼瞎难不成也聋了?小爷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说完他微微侧头,可是眼睛还是盯着张淼,对身旁的小厮笑道:“这个妮子不会是个哑巴吧,这要是个哑的,玩儿起来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小厮跟着淫笑起来。
  张淼抬头打掉了挑着下巴的扇子,转身想要回家,可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整个人都傻了,这里不是通州,她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着随从,这会儿看着陌生的地方,竟然不记得张府在哪里。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出门,好像顺着街一直往前走,要是自己顺着街找应该不难,她抬脚准备朝着反方向走去,可胳膊却又被拉住。
  “你撞我的事儿咱们还没有谈好怎么办,你这想要去哪?!”
  张淼在通州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人,只是那个时候,她身边有兰妈妈,所以有人过来找事,兰妈妈也都是能处理的,她从来没费心过。
  “明明是你自己朝我撞上来的。”
  张淼长得娇艳,说起话来也是娇娇软软的,这会儿虽然强做生气的样子,但依旧没法让人害怕,反而差点让那个瘦巴巴的人,骨头酥成渣。
  “小爷我走的好好的,明明是你撞过来,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说是不是看上小爷了?要是你真动了情,小爷我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八姨娘。”
  说着他一脸邪笑的伸手想要摸张淼的脸。
  突然手腕处一疼,一颗白色的石子落地。
  “啊啊啊啊啊,疼死小爷了!谁?!哎呦,那个犊子打我?!哎呦,哎呦……”
  张淼没有搭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个白色石子,刚才她看见了,就是那个小石子飞过来,打中那人的手腕。
  瘦巴的小混混这会儿哪里管的上石子,早就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
  张淼眼前一暗,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这会儿正挡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地上的人,原本还骂骂咧咧的混混,见到来人只是哎呦,一个脏字也不敢骂。
  那人转过身看着张淼,拱手一礼。
  “四姑娘,主子请您过去。”张淼顺着来人提示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算不上熟但也不陌生的人,她放心的走了过去。
  “淼淼多谢三叔出手。”
  谭毅一改平日里对小辈的温和,没有笑容的脸上带着肃杀的严肃,冷的张淼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可这样的谭毅也只是一瞬,转而他虽然没有像往常的温和,但也没有刚才的杀气,只是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没有回应张淼,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张淼想了想,移步跟了上去。
  “三叔,我,我好像迷路了,我记不得回去的方向。”
  谭毅的步伐走的不算快,可张淼加紧脚步,依旧跟着有些费力,但谭毅察觉到了,也没有要放慢等她的意思。
  洗砚快步绕到张淼的身前,伸手搀扶住了谭毅,将人扶上车后,站在一旁等着吩咐,似乎没有想让张淼上车的意思。
  直到车里传出一声极为冷淡的声音。
  “让她上来吧。”
  洗砚闪身让开,张淼提着裙子等着人扶,可站了一会儿也没有人理她,她歪头看了一眼洗砚,洗砚依旧冷着脸。
  “四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张淼抿嘴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于是作罢,她一手抱着裙子,一手扶着车辕费力的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带着淡淡的竹香,而且车里竟然有了一个小火炉,靠着暖和和,似乎冰凉的心也跟着被烘的暖洋洋。
  “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里?”
  谭毅没有看她一眼,坐在最里面,拿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一杯水,犹豫了一下又拿出来一个杯子,给张淼也倒了一杯。
  张淼看着被推到眼前的热茶,想起今天出门前发生的事儿,心里的委屈涌了上来,可这个人是谭炎章的三叔,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谭炎章不好的话?
  “出来溜溜,就往了回去的路。”
  她这谎话谭毅都懒得拆穿,虽然是个庶女,可张家也是有些家底的,这样的人家,女儿家出门怎么可能不带着婆子自己出门?
  而且她自己或许还不知道,这一脸的泪痕,被风一吹,再随手抹抹,这脸就像是烧炭的匠人,要不是最近才见过,谭毅都觉得自己可能不认识她。
  “喝茶。”
  张淼听话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她这一路哭着,嗓子早就干的火烧火燎的。
  可她刚想再喝一口,就看到茶杯的水上,倒影着自己的容貌,她震惊的一顿,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茶水,或者是茶杯的问题,所以她的影子变得那么奇怪。
  她偷偷抬眼了一下谭毅,看他垂眸喝茶,没有看向自己,张淼悄悄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镜子。
  小铜镜将人的脸照的有些扭曲,但整体样貌还是看得清,脸上一道道的黑印子,还有红红的眼眶,甚至睫毛上的泪水都没有干。
  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和三叔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出来逛逛的?!
  谭毅虽然没有抬头看她,但也知道她的小动作,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恨不得将脸贴到车厢的地板上。
  “洗砚,去华容阁。”
  华容阁离着这里不远,马车往前走了没几步,他们的车停了下来,张淼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见她没有动,谭毅看了她一眼。
  “怎么,今天想要住在我的车上?”
  他一出声,张淼像是林中受惊的鹿,支棱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着谭毅。
  洗砚在外面等着,见人没有动静伸手掀开了车帘。
  “四姑娘请下车。”
  回神儿的张淼灰呼呼的脸上,骤然红了个遍,就连耳朵都是粉红色的,扭头钻出了车厢,谭毅见她慌乱的背影,突然无声的笑了两下。
  张家的这个姑娘,简直不像是他们家的,天真纯良的可爱。
  张淼下车后,接着洗砚的身躯,将自己挡住,她觉得她再也没有脸见三叔了。
  谭毅收拾好了表情,在洗砚的搀扶下了车,张淼跟在两人的身后,也没有注意他们进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鼻息间都是好闻的香味。
  “哟,三爷来了啊,今日好像也不是查账的日子,您今儿怎么过来了?”
  老板娘妖娆妩媚的从柜台后出来,谭毅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错身让开,露出了跟在后面,尽可能隐藏自己的张淼。
  “给她收拾一下。”
  张淼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前面,掌柜的也看向了她,见她像个小花猫的脸,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她同时收获了了谭毅的一记冷眼。
  赶紧收敛表情,眼里是好奇,脸上却是温和的笑。
  “姑娘快跟我进来吧,一会儿要是来了人,见到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谭毅,“三爷自便就是。”
  第4章 巧遇
  张淼跟着掌柜的来到了后面,华容阁是个胭脂铺子,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胭脂水粉,掌柜的打湿了帕子交给张淼,让她自己擦擦脸。
  张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这会儿她是坐在一面大镜子面前,人影不会扭曲,看着比小镜子更加的清晰。
  也让她更加的想要找到地洞钻进去。
  掌柜的像是看透她的心思,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眼睛里带着惊艳。
  “姑娘真是好看,只是之前怎么不见三爷身边还有这样的美人?”
  张淼红着脸想要解释什么,可几天出门到现在,没有一件事值得她拿出来讲,于是装个哑巴,一言不发。
  掌柜的也不在意,找到几个香脂,给她涂抹一番,也没有擦粉,只是涂了一点口脂,再看镜子,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模样,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