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果然听到了林奶奶的骂声,接下来林清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疼……”
  很快就是陈红道歉的声音。
  林清抬头看林轩,发现他的笑容落了下来。
  林轩低头,摸了摸妹妹的头:“下次我找妈妈说一下,让妈离他们远点好不好?”
  林清移开了视线,和她没关系。
  “妈妈还是很疼你的,你的衣服还是妈妈做的呢?”林轩以为妹妹因为小堂弟的事对妈妈有些失望,赶紧安慰,说到最后顿了一下,其余的好像妈妈也没怎么管过,主要是妈妈之前一直忙着上工和家里的事,他能看出来妹妹和妈妈不怎么亲近。
  林清在床上躺了会儿就睡着了,林轩手里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自己身上的蚊子也没敢使劲打,很快腿上就被叮了几个包。
  林轩看妹妹胳膊上有些红肿,轻轻推门出去。
  “轩子,怎么出来了,你妹妹睡着了,把她抱我那屋,你赶紧睡吧。”
  林轩点头,话还没出口,就被林母的话截断了。
  “轩子,你的腿怎么回事,被蚊子咬了,你也不知道打一打蚊子,痒不痒,等着,我去给你那些香荆菜涂一涂就好了。”
  林轩没阻止,跟着林母一起到了屋后,看着林母在那找比较老的叶子:“妈,我们不欠奶奶和小叔家什么,你不用一直觉的愧疚。”
  林母摘叶子的手顿了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是去我们家帮忙你爸爸又怎么会去世。”
  林轩的眉头微皱:“妈,那不怪你,谁知道爸爸在去的路上会碰见有人落水。”
  “我知道,我知道是意外,但是你奶奶以后没有你爸爸孝顺了,我们就多做点,以后管着点你妹妹,上次偷吃鸡蛋那事怎么说,别让他和林文抢吃的,你也别老气你奶奶?”林母说到最后有点哽咽。
  “妈,那天是妞妞生日,鸡蛋不是家里的是我无意间找到的野鸡蛋。”林轩的语气冷了些。
  但是林母却没有发现,下意识反驳:“那也不能偷吃,这样不对,你也不能任由你妹妹胡来。”
  “妈,妹妹生日那天你有和妹妹说生日快乐吗?”林轩语气低沉,还是问道。
  林母终于察觉到林轩的不高兴,赶紧说:“我说了,我知道的,我生的女儿我怎么不疼,不怪你们,怪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你奶奶也不喜欢我,不能让你们生日吃点好吃的。”说到最后林母有些哽咽。
  林轩知道让母亲转变观念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就不说了,接过林母递过来的叶子,进到屋里。
  林母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跟在林轩后面:“来,回屋我帮你涂,可有用了。”
  “妈,我自己来,你帮妞妞涂吧,她手脚上咬了几个包。”林轩看着睡梦中无意识用手抓胳膊的林清对林母说“行,你自己来,”林母看闺女睡着声音也低了些,轻手轻脚的帮着林清涂上了香荆菜的汁。
  睡梦中林清感觉到了舒服,小眉头舒展开,也不动了,看上去睡的十分香甜,连什么时候转移屋子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林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妹妹,发现她胳膊上的包又多了几个,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这么招蚊子。”
  林清脸颊微鼓,气呼呼的把头扭到一边,不让林轩打。
  林轩给她涂上香荆菜汁液,拿了把小点的蒲扇给她让她在院子里玩,自己去帮厨房帮忙烧火。
  中间看见林文出来,林清瞪着他不放,直到把他盯的退回屋里,才像胜利了一样,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扇的飞快。
  林轩看见这一幕,一下子笑出声,林母在林轩旁边欲言又止,看了看儿子的笑脸到底没说什么。
  饭桌上林小婶阴阳怪气的嘲讽:“大嫂呀,不是我说你,闺女太凶悍了可不好,以后怕不是都要靠林轩养着吧,可能嫁不出去了。”
  林轩把筷子一放:“小婶,我以后愿意养妹妹,凶悍点好,以后才不被人欺负。”
  林奶奶敲桌子:“行了,都说什么呢,快吃饭,不想吃就出去,”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林奶奶紧盯着林轩。
  林清看了看林轩又看了看给林小婶夹菜还被嫌弃的林母,吃饭的筷子慢了下来。
  吃完饭,林清很自觉的回到林轩屋子,对比妈妈的屋子,她还是更喜欢这里。
  “把门关好,不要乱跑,等伤好了再出去,”林轩把藏在床底的包子拿出来,还有一个,今早他偷偷热了热,“这是包子,今天你饿了就吃还没坏。”
  林清乖乖点头。
  出门后,林轩看着跟村里的跑的飞快的小娃娃们,又想到林清孤零零的坐在屋里,越想越不得劲,干脆拐了个弯,到了苏泽晨家,“小晨,你在家吗。”
  很快苏泽晨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轩子哥,你怎么来啦。”
  “今天你有空帮我去带带妞妞,她一个人我不敢让她出去。”
  苏泽晨一副被委以重担的样子:“轩子哥,你放心,我肯定照顾的好妞妞,一会儿我过去。”
  林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行,那我走了,给你带好吃的。”
  苏泽晨一听,点头点的更凶猛。
  苏泽晨一进屋,就被王兰叫住了:“谁找你?是林轩吗,找你啥事?”
  “是轩子哥让我帮他看一下妞妞,妈,我也大了,可以帮你照顾弟弟,今天我可以带弟弟玩。”
  “不用你带弟弟,林轩也是心大,你能看好什么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一会儿背着他上工,对了你弟弟的裤子你洗了吗。”
  苏泽晨看向地面,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淡淡的“嗯”了声。
  “大声点,会不会好好说话,洗了吗?”
  “洗了”
  “那就好,你也懂事点,这么大了,要帮我们你爸减轻点负担,以后也要学着照顾弟弟,洗你的衣服的时候顺便洗一两件你弟弟的,我也不会一直让你洗,我有空就自己洗了,”看着苏泽晨有些低落的模样,放软了语气。
  恰好苏大壮进来了,苏泽晨赶紧说:“妈,爸,我去刷碗,你们收拾一下去上工吧。”
  说完就赶紧出去了,眼里的光有些暗淡,以前他洗衣服妈妈说不用他洗,随手就揉出来了,愣了一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手脚麻利的开始洗碗筷。
  王兰也没再管苏泽晨的情绪,现在真是忙不完的事,“你说林轩家那本书还在吗,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家儿子翻个名啊,现在还没名字,你看狗子的名字多好,一听就有文化,那个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让再给起个名字呢。”
  苏大壮看着小儿子,眼神十分柔和:“行,今天我去问问陈红,是得好好起名。”
  林清在屋子里的床上到处翻滚,锻炼和胳膊腿,有些无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屋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一会儿头发就滚的毛茸茸的。
  突然林清的身子僵了僵,不对呀,她记得自己是不是有个空间,记忆有些模糊,但她记得是有的。
  第5章 第五章 咬人
  纠结了一下,林清跑下床把门闩插好,又快速跑回床头。
  看着还有些温热的包子,林清蹭过去,小心的把手放上去,脑子里想着收,手下面的东西一瞬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林清也感觉到脑海中的景象,一平米大的空间,像是一个立方体,包子就在角落放着,空间的中间有一颗小幼苗,不知道是什么苗,青青的嫩嫩的,除此之外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了,说不清什么时候有的,但就是有。
  但是她在孤儿院并不能剩下什么,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份额的,到处是监控,林清没找到机会,也不需要用,所以里面什么都没有。
  林清试探着想象着接触小树苗,得到了一段信息,也不能说一段吧,就是六个字,一次性空间树,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林清冥冥中感觉浇水它是能长大的,至于能长多大,什么时候长大她也不知道。
  空间里没什么可看的,林清试着把那个包子收来收去的好几回,还把被子也收进去试了试。
  林清在屋里转着,把能收的小物件都收进去又拿出来试了试,直到感觉头有些昏昏的才停止,躺在床上,看见柜子又挣扎着爬起来,试试收衣柜。
  然而,失败了。
  林清知道了这个空间可能就是自己看上去的一立方米那么大,大的收不进去,而且还很耗神,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林清仿佛听到敲门声,把脸埋的更深,继续睡,不过屋外的敲门声一直不停止,没好气的坐起来,小嘴不自觉的撅着,看着门口,思索着到底敲的是不是自己屋子的门,应该没人找她,而且哥哥回来会叫她。
  “妞妞,你不会睡死在里面了吧,快开门,你再不开我去找你哥了。”
  林清皱眉,这人是谁,声音有些耳熟,不过听他说找哥哥,还是过去在里面敲了敲门,耳朵贴在门上听。
  苏泽晨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外,抹着汗,这天真是热死了,不过里面的人一直不说话,心中有点担心,听到里面的敲门声,知道就在门口,快而急促的拍起了门,“妞妞,开门,我是苏泽晨。”
  猝不及防的,巨大响声传入耳朵,林清赶紧从门边离开,看着门,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在。
  苏泽晨?林清靠着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昨天帮他们怼林奶奶的人,怪不得声音耳熟,看他不敲了,才蹭到门边,踮着脚把门闩拉开。
  就在门闩开的下一秒,门哐的一声,被使劲推开,撞到了墙上,林清眼睁睁看着土墙往下掉了许多细碎的土块,甚至有些还溅到自己脚上。
  秀气的小眉毛又拧起来,怎么冒冒失失的。
  苏泽晨却没这个感觉,“你吓死我了,怎么不早开门,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出事了,差点就出去找人了,你知不知道……”
  林清看着他不喘气的说了一大串话,头顶上都是省略号,无聊的看着地面。
  苏泽晨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林清,以为她知道自己错了,满意的停下说话,神态有些倨傲的说:“轩子哥说了,让我带你出去玩,走吧,真是让人不省心,也是四岁的人了,怎么什么都要别人带。”
  说完弯腰拉林清的手,准备牵着她出去。
  林清避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直接爬上了床,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谁非得别人带,她自己也玩的好好的。
  “你去不去,说话呀,你不走我走了,你以前不是经常缠着轩子哥带你出去玩吗。”说到最后,苏泽晨的脸上带了几分不高兴,以前轩子哥可会玩了,经常带着他到处跑,后来有了妹妹后,带着妹妹玩,跟他们出去的都少了。
  林清想着那天他到底帮了忙,就摇了摇头,她不跟小孩子计较。
  苏泽晨看她真不想去,也有些急,她不去,轩子哥回来后以为他不带妞妞出去玩怎么办。
  “你到底去不去,你这次不去以后我都不带你出去了,”苏泽晨脸上作出恶狠狠的表情。
  林清看了他一眼,轻飘飘的移开视线,以后她也不会想跟着一个小孩子出去玩。
  苏泽晨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坏了,他难得愿意带她出去玩,她竟然不去了,要不是轩子哥拜托他,他才不想来。
  “你到底去不去,要不是轩子哥让我带你玩我才不来呢,走不走,”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懂点事,四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轩子哥每天去上工还要担心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会帮忙了。”
  苏泽晨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心虚,四岁的时候接待客人都是他去的,每个人都夸他,不过,现在不是了。
  听到上工,林清瞥了他一眼,有些心动,她有点想去看看哥哥上工的地方是什么样,不知道累不累。
  从床上跳下来,看着苏泽晨,伸着胳膊指着门口,示意他出去,自己要关好门了。
  苏泽晨瞪了她一眼,早这样不就好了,这么费劲干嘛。
  率先走了出去,在院子外等林清。
  林清关好门,站在院门口,脚抬了抬又放下,看着门外的土路,半天,攥紧了拳头,闭上眼一脚迈了出去。
  “怎么那么慢,腿短还不肯走,”苏泽晨拿着跟墙角拔的野草甩来甩去。
  迎着光,林清眯着眼看着他不耐烦的样子,他那天和奶奶斗嘴的那个机灵模样彻底从心中抹去,变为长的好看但是脾气极差的男孩。
  林清离他远远的,不紧不慢地慢慢走着,一开始还紧张,但是走了一段时间发现村里一个人都看不见,连小孩子都没有看见,就放松下来,有心情观察环境。
  村子里大部分是土坯房,有的连个门都没有,从门口就能看见院子里面长的郁郁葱葱的各种小青菜,他们家也有,粥里面经常会放青菜,她也比较喜欢吃。
  一路走,林清觉得或许林家的条件算好的吧,家里的三间正屋都是砖房,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较结实的大厚木门,林清一路上还没看到第二家有的。
  苏泽晨在前面走,看林清慢悠悠的跟着,也不管她,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就一路拔野草玩,看着远处树林里若隐若现的小伙伴,又看了看走都走不快的林清,回头,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