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让我们白养呢
  二姐说:“那我们可以搬回家去住啊!这样,就是我们在养活她。”
  二姐夫不屑地说:“谁要去你家住啊?我又不是招赘的女婿。”
  二姐说:“谁也没有说你是招赘的女婿啊!就是去照顾老娘啊!她死了我们将房子卖了再回来啊!”
  大姐和大姐夫相视一眼,大姐夫连忙说:“这个也行不通。”
  二姐问:“怎么行不通?”
  二姐夫嫌弃地说:“你脑筋怎么不转弯?就你妈那个德行,将苏香玉跟折磨小媳妇似的,我们是女婿,是外人,她要是有点不满意,我看啊,她绝对会说,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你们一大家子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想叫你们滚,你们就得给我滚!”
  大姐夫连连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只怕会撮弄得我们离婚!我呀,打死也不会到你娘家去住的。”
  接着,又对二姐夫说:“二挑担子(连襟的俗称),你要不怕离婚,也不怕被赶出尚家的家门,你就去吧!反正,我是不去的。”
  二姐夫说:“别说就是三间大瓦房,就是金山银山堆在那里,我也不去。男人的面子最重要。到时候,被赶出家门,我还要不要脸面啊!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大姐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大姐夫说:“你妈不就是爱钱吗?不就是舍不得那房子给女儿吗?那就让钱埋她,让房子埋她好了!”
  大姐和二姐相视一眼,只好作罢。
  二姐夫说:“算了!有时间你们去看看她就行了。有什么活,去做一做就行了。你这个妈呀,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她的家产都给她儿子、孙子留着呢!”
  虽然二姐夫表面上话说得好听,让她们有时间就去看老娘,其实,两个男人并不想让她们的老婆多到娘家去。
  凭什么安信出去挣钱,他老娘他自己不养活,却让我们白养呢?
  养了不说,还半点好处得不到,还被老太婆说觊觎她的房子!这公平吗?
  因此,看到老婆要回娘家,两个女婿就想冷嘲热讽一番,久而久之,两个女儿也很少回来看老娘了。
  安信妈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三间大瓦房,形单影只,经常想着想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有一次,安信妈得了病,带信让女儿回来,两个女儿一个都没有回来。
  回来报信的人说:“你女婿说,她不是有房子吗?不是有钱吗?让房子带她去看病,让钱带她去看病。”
  老太婆听说这话,又是一顿气。
  村里很多人就说:“这老太婆,都是自找的!儿子一家被戳散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了。”
  后来,还是安信的堂哥看不过眼,这才带着老太婆去乡镇医院看了病。
  老太婆这才知道,关键时候,还是身边的亲人重要。
  那两个女婿,真不是东西。终究还是外姓人啊!我幸亏没有去女儿家啊,要不然,房子被卖了,人也受他们下作,那才是鸡飞蛋打啊!
  为了以后有个照应,安信妈时不时地就买点东西,小恩小惠贿赂大伯一家。
  安信大妈和大伯私下说,这弟媳啊,现在总算是懂点人事了,还知道要向别人示好了。
  后来,又传来消息说,安信还是没能和苏香玉复婚,苏香玉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那男人还是国家工作人员,对苏香玉非常好,对她的两个孩子也好。
  每年过年,狗子和二货还会回到老家,他们会将安信的消息带回来。
  那个时候,安信妈就可怜巴巴地来到这两个人的家里,询问安信的消息。
  一年又一年,安信始终单身着,安信妈干着急。
  不过,跟别人说起来,安信妈还会骄傲地说:“我儿子不是找不到媳妇,他是想找一个更好的。”
  当然,这个更好的标准是什么,那只有安信妈一个人知道。
  大家听了,也就撇嘴笑笑。
  又是一年春节到了。
  安信带着新媳妇刘芳和他们十个月大的女儿琳琳回来了。
  在回家之前,安信特地去拜访了铁子。
  询问了关于养老院的情况。这次回来,安置好安信妈,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安信看家里一派冷清,家具也还是原来的家具,电视还是原来的电视。
  尽管不久就要离开,但是,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样子,安信也不在乎这点钱,于是,他开着车,亲自到镇上买回一个大的电视。
  安信妈一边心疼着钱,一边骄傲地对周围邻居吹捧着自己的儿子。
  当天晚上,安信和老娘谈了半夜,就是关于她养老的问题。
  跟着儿子去住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因为,刘芳不愿意。所以,安信也不敢答应。当然,安信不会和老娘明说这件事。
  安信妈见了新媳妇格外地谦卑。
  新媳妇刘芳知道安信妈和两个姑子对苏香玉所做的所有的事。
  后来,到了上海,见到了苏香玉,苏香玉的美貌,她的温柔大方让刘芳自愧不如。
  但是,她却并不嫉妒苏香玉。因为苏香玉对她非常友善,教孩子们尊敬刘芳,也对刘芳生的孩子非常爱护。
  刘芳本来也是被婆婆全家欺负的女子,那时候,婆婆全家嫌弃她生不出孩子,全家打骂她,逼她离了婚,她自己也以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因此和安信结婚了,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生孩子。万万没想到,结婚第二个月,她就怀了孕。她这才知道,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那男人身上。
  对于安信家的这三个人,出于和苏香玉同病相怜的情感,她本能地反感她们。
  苏香玉这么好的女子,又不是生不出孩子,又不是没有生出儿子,她们就为什么那么对苏香玉呢?
  越是为苏香玉抱不平,刘芳就越是反感她们。
  我现在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她们是不是又要撺掇安信和我离婚呢?
  刘芳的心里一直保持着警惕,因此,一进家门,刘芳就没有露出笑脸过。
  安信妈百般讨好刘芳,刘芳一句话也不跟她说。也从来没有叫过一声“妈”。
  安信妈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