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仙长他真的不要我们了
  小宝
  锦被中的婴儿闻到父皇的味道,哭着哭着昏睡了过去,梦里还在时不时的抽噎落泪。
  顾遇抱着孩儿坐在窗下,天上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他好似都没有反应,不知干坐了多久,外面的太阳又重新升起,阳光照在了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石块上。
  远在谷水派的温奴默默坐在窗户下面,支着下巴盯着远处发呆,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孩儿身上的体温,以及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左谦:夫君,你做什么去了?
  血白满脸恍惚,夫、夫君?
  血白回过神:夫人,我去给你烧了温水!可要喝水!
  第60章 卑微
  商青岸从外边推门而入,见宿主坐在窗前发呆,脚下微顿朝他走了过去:宿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奴被系统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系统能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对他说的没事两字完全不信,但宿主不想说他也无法逼迫他说出来。
  站在门外的女子微微侧着头,听到门内两人的谈话,眼神暗了暗,扯了扯唇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葱白的手指弯曲敲了敲门:大哥,是我,花纱。
  商青岸看了眼宿主,温奴与系统对视了一眼,起身上前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花纱,温笑着问道:出了何事?可是欧阳策寻我?
  花纱柔弱的摇头:不是,是我想和大哥问问熙儿的事情。
  因为一些事情,我担心熙儿会被顾皇打骂
  温奴柳眉微蹙,听她这么说出声道:你放心,顾皇没有打骂欧阳熙,我在后宫见过她几次,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势。
  花纱松了口气,眼眶微红眸中蓄着泪水,朝着青崖仙尊欠身:多谢大哥,知道熙儿没事我便放心了。
  执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余光暗暗看向青崖仙尊房内,见他房间站着那位诛山派小师弟,帕子下面的唇角轻轻勾起。
  怕被青崖仙尊看出,哽咽着低声说:大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好,连累你离开了谷水派。
  温奴这次柳眉皱的很紧,垂眸看了眼身前的女子,发现她和之前一样并无改变,红唇微抿叹了口气:花纱,你这性子真是,我早就把之前的事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你也别在提那件事情了。
  花纱被青崖仙尊说的脸色发白,眼底闪过难堪,柔柔弱弱的福了福身:是,大哥。
  不知什么时候怅捱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袍,连紫色长卷发都隐藏在里面,一丝都未露出。
  花纱猛地看见黑袍少年,眼中迅速闪过一道疑惑,不明白他怎么又回来了,要知道谷水派现在许多人正在追查他。
  温奴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送走花纱后疲惫的捏了捏眼窝,转身回了房间内。
  商青岸看到宿主进来,黑眸闪过金属光芒,声调冰冷毫无感情:她不是真心道歉。
  系统一脸认真怕他相信的模样逗笑了温奴,唇角上扬失笑:我知道,四百年前她便是这个样子,我以为她会好些,没想到还是那般性子。
  商青岸嗯了声,被宿主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面皮上染上一层绯红,冷着声音继续问道:四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温奴叹了口气,和系统一起坐下,说起了他和欧阳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不小心落到人间,径直砸破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是浓郁的香气,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捆住了四肢。
  欧阳策当时不过18岁的年龄,被人捆在床上许久,见到有人进来连忙求救,说房间的香可以让人失去灵力。
  温奴闻言单手捂住口鼻,掀开帷帐看到了里面的少年,把他救了出来。
  然后不知怎么的,少年突然要与他结拜为兄弟,温奴被他磨的无法同意了下来。
  他既然与少年结拜为兄弟,自然要把他安安稳稳送回到家中,但是那个绑了欧阳策的女子追了上来,名叫花纱的女子还为欧阳策受了重伤。
  欧阳策像是迷了心窍,非得带着花纱回谷水派,温奴无法只好由着他。
  但是渐渐的两人分了心,在一次花纱昏迷后开始爆发,欧阳策说他乃天神,身边的神气伤到了邪修的花纱,要让他离开谷水派。
  温奴只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后来就听说,欧阳策思念大哥青崖仙尊,在谷水派山腰上建了一座仙庙,用整块白玉雕刻了仙人石像。
  他偷偷去看过一眼,那时欧阳策与花纱都在仙庙,他站在白云之上,清楚的看到欧阳策后悔,看到花纱柔声细语安慰欧阳策。
  这时他才明白,花纱的性子有些怪,欧阳策被花纱吃的死死的。
  听完宿主说的,系统沉默了一瞬间,冷声说道:宿主,你
  温奴不好意思的撇开眼,他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只知道花纱性子怪,但真没想到就是现代常说的绿茶,除此之外花纱倒是没有害人,性子不好便性子不好吧,与他无关。
  他这次来就是看在欧阳熙帮了他的情分上,不然他是不会再来谷水派的。
  系统见宿主红了脸,没有继续说他,而是说起了昨日欧阳策他们提起的命案。
  你怀疑怅捱。
  听着系统肯定的声音,温奴嗯了声:之前那个黄公子应当就是被他吸食,所以我怀疑海城内的命案也是他做的。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原身记忆中有关于海城发生命案的事情。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但那个人被原身杀了,所以怅捱才会找到原身,并将原身折磨致死,是为了给那个人报仇。
  温奴蹙了蹙眉:怅捱和那个人认识?
  商青岸嗯了声:原身记忆中,怅捱说过那个人是他哥哥,所以怅捱才会如此对待原身,害的原身魂飞魄散,被我占了身体。
  两人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道长,哥哥,你们在吗?
  紫发少年站在门外,拢紧了身上的黑色长袍,听到里面两人的谈话,红艳艳的唇兴奋的勾起。
  道长居然相信他,没有怀疑海城内的修者是他害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道长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越想越开心,惊艳逼人的脸上笑容灿烂,忍不住敲响了房间的门,急迫的想到看到道长。
  商青岸与温奴噤了声,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
  怅捱看到道长眼前一亮,笑意盈盈的朝着商青岸说道:道长,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商青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有事?
  怅捱委屈的撅嘴:道长,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跟着你,只喜欢温奴哥哥。
  温奴被伤及无辜,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抿唇没有出声。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不喜欢你,喜欢温温。
  怅捱脸上笑容僵住,被道长说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可怜的垂下了眼帘:道长
  商青岸不为所动,带着宿主回了房间,把紫发少年关在了门外。
  怅捱双手握拳,狠毒阴辣的看向门内的白衣,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躲在暗处的花纱紧紧盯着门外的黑袍少年,见他周身弥漫着鬼雾,忍不住上前把他带到无人的角落。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离开海城吗。花纱急的不行,手指搅着手中的帕子,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他们。
  怅捱眼神阴冷的看了眼身前的人,声音阴森恐怖: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要不是哥哥不让我杀了你,你早就死了。
  花纱僵在原地,眼眶渐渐变红,眼尾挂着几滴清莹的泪水:怅捱,你
  怅捱勾唇冷呵,比女子还要惊艳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花纱,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会杀了你为哥哥报仇的。
  花纱握住黑袍少年衣袖的手慢慢松开,看着怅捱离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钻过假山匆匆离开了这里。
  她相信怅捱说到做到,所以花纱往后的日子都离的怅捱远远的,生怕怅捱出手杀了她,为他的哥哥报仇。
  房内的商青岸与温奴并不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等到傍晚时分,欧阳策派人来喊他们去主厅吃饭。
  两人出了房门遇到了怅捱,两人变成了三人,跟在下人身后朝着主厅走去。
  主厅人很多,有许多穿着与系统一样的人坐在位子上,他们一进去就被那群人扭头打量。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坐在昨日那个位置,温奴见状唇角微微上扬温笑着落座,怅捱紧紧跟在道长旁边,坐在道长与白衣两人的中间,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在一起的机会。
  坐在上位的花纱眼中闪过着急,她明明吩咐了下人不必去喊黑袍少年,怎么他也跟着来了。
  在座的都是诛山派的修者,一眼就能看清他的真实身份!
  花纱紧张的抿唇,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搅烂。
  坐在左侧的灰袍道长突然站起身,俊朗的脸上是和商青岸同款的面无表情,大步朝着右侧的那三人走去。
  花纱的心瞬间紧绷,余光盯着那边,害怕发生什么事情。
  灰袍青年站在商青岸面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小师弟,不错,长高了,还收了一个厉鬼,师兄还担心你受不了人间的游历,是师兄小瞧你了。
  商青岸从原身记忆中翻出了来人的身份,闻言从座位上起身:大师兄。
  大师兄早就熟悉了小师弟的性子,见他冷冷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早早游历结束,师兄在山上等你回来。
  商青岸强压下想要躲开的冲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师兄。
  大师兄看了眼小师弟旁边的人,发现厉鬼旁边那个竟然是堕神,剑眉紧皱看了眼小师弟:小师弟,这位是?
  欧阳策及时出声,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天界青崖仙尊,堕神之事实属无奈。
  温奴起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润笑意,大师兄见状比了个手势:见过仙尊。
  怅捱看着他们亲亲我我,眼底闪过寒光,敛藏在黑袍中的脸表情狰狞。
  几人说完话回了各自的位置,接下来又是和昨日一般的宴席。
  温奴默默看了眼桌上的食物,随意吃了一些。
  商青岸刚想继续投喂宿主,就被旁边的紫发少年制止住,怅捱用干净的筷子夹了菜放到道长碗里,讨好的朝他笑了笑:道长。
  商青岸面无表情的盯着碗里的饭菜,直接放下筷子随意拿了糕点填充肚子,至于紫发少年夹的菜一丝一毫都没有吃。
  怅捱瞳孔缩了缩,拿着筷子的手用力到泛着青白,委屈可怜的咬牙说道:道长,你怎么不吃。
  商青岸突然有些好奇,抬眸看向了旁边的紫发少年,想不到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缠人的人类,他都说了好多次脏了,为什么他还要依依不放的继续。
  怅捱见道长看他,眼前一亮:道长,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商青岸黑眸闪烁:你很脏,我讨厌脏东西,脏东西碰过的也是脏东西。
  怅捱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那双灰色眸子中倒映着道长面无表情的样子,以及那句刺入心脏的话。
  道长
  怅捱低声喃喃,脸色苍白,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真正的商青岸死前的诅咒。
  商青岸染血的脸出现在脑海中,他趴在地上,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张着嘴厉声诅咒。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我诅咒你
  诅咒你永不得所爱
  尝到我所受到的痛苦
  怅捱眼眶渐渐通红,咬着牙瞪向面无表情的道长,恨极了厌烦极了他这个表情。
  道长,我不脏
  怅捱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看到道长面色不变,冷着脸转身无视他,眼底瞬间充斥着疯狂,发疯了的握紧双手,想要撕破道长脸上的冷。
  商青岸直接无视紫发少年,温奴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换了一个干净的碗拿公筷为系统盛了许多菜,越过怅捱递给系统,用神识与他说话:你现在是人类,需要补充能量。
  系统面对宿主的投喂无法拒绝,埋头将碗里的饭菜吃完。
  怅捱眼都红了,发疯似的握紧手中的筷子,咔嚓一声硬生生把玉筷掰碎。
  该死
  白衣就不脏吗
  怅捱整颗心都泡在酸醋中,阴狠的看了眼旁边的白衣,快要忍不住杀意让白衣消失在道长身边。
  这顿饭有人吃的顺心,有人吃的难以下咽,从厅堂离开后,温奴和系统说了一声,独自回了房间,坐在窗户下面支着下巴看向天上的月亮。
  想起来昨日看到的那副场景,顾遇趴在地上挣扎着把他抱在怀里,脖颈窝此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人的眼泪,湿润润的带着烫度。
  眼帘微垂,伸手摸了摸脖颈窝的味道,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的怀抱。
  顾遇
  不
  顾遇不是前世的顾遇
  摇了摇头把那人移出去,回想起孩儿小小的模样,孩儿被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躺在红色锦被中像是小仙童,肉肉的小脸摸上去很舒服,就好似上等的白玉。
  顾遇他养孩儿养的真的很好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顾遇,温奴柳眉蹙起,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和孩儿,抿唇盯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今日宴席上喝了一些果酿,头有点晕乎乎的,不知不觉靠在窗户上昏睡了过去。
  梦中意识起伏,好似回到了那个寝殿,顾遇抱着孩儿坐在窗下,一动不动的垂着头,盯着地上的石块。
  顾遇
  温奴下意识出声,惊醒了跪在地上的人,怀里的婴儿小嘴微撇嚎啕大哭起来,晃着手往虚空中伸手够着什么。
  月光下地上的石块散发着莹莹白光,吸着温奴朝那边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