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顾欢还是犹豫了,她翻身下马,对唐笑年说,“小晁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脑子有点傻,我不放心他,我想带他一起走。”
  “我陪你一起去。”
  顾欢摇摇头,“陆砚生他是个商人,如今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他不会出尔反尔。”
  看热闹的百姓猛地被cue,有点受宠若惊,纷纷点头,仿佛在说,“你快去你快去,我们给你做见证人。”
  唐笑年揉揉顾欢的头,柔柔一笑,“好。”
  转而他冷冷看向陆砚生,却是对顾欢道,“欢欢,今晚天黑之前,我要看见你。”
  唐笑年牵着马,一路送着顾欢进了陆宅。进入陆宅时的刹那间,顾欢的心里涌上莫大的恐慌,她后悔回来了。
  可当跑回去的时候,只看见一扇缓缓关上的门,唐笑年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内,她木然立着,看着重重落上的锁,心里飘过“卧槽”二字。
  第28章 卧槽  人在懵逼中,锅从天上来啊!……
  她木然立着, 看着重重落上的锁,心里飘过“卧槽”二字。
  “陆砚生,你又跟我玩阴的...”顾欢的眼前一黑, 没了意识。
  云枝接着倒下的人, 将人抱回陆砚生的卧室。作为方才的目击者之一,雪兰夫人同情地拍拍陆砚生的肩膀, “那么执着干什么, 我分明告诉过你, 她心里有人。听你父亲的多好,让一切回到正轨...”
  “母亲。”
  知道他不耐烦,雪兰夫人转移话题, 施施然坐在树下,取腰间一盏吉祥, 细细闻着,“砚生,顾欢就算再特别,也是个女人, 和唐笑年比,你能给她什么。你甚至连站起来将她抢过来的能力, 都没有。”
  “即使日夜相对,你可曾拥抱过她?”
  雪兰夫人的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她望向顾欢所在的屋子,道, “你自小便不近女色, 难得碰上个这般妖媚的女子,不免会将其与情滋味混淆。”
  “该安置的,我已经吩咐过云枝。过了这一夜, 你好好想清楚,你对顾欢,究竟是本能对于她身体的渴望,还是真的另有其他。”
  ***
  夜间,顾欢醒来之时,浑身没有力气,入眼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初初醒来有些愣怔,她感觉有些冷,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被人扒的只剩下一件小衣...不对,她白日穿的是藕荷色的,不是这一件绣着牡丹花的,是谁趁着她昏迷,帮的她沐浴净身?
  她扶着额头,费力直起身子,看清床前的身影。
  陆砚生慢慢调着青瓷碗,见她醒了,若无其事地问道:“饿不饿?”
  “陆砚生,你到底将晁烈藏在何处?”
  顾欢欲下床,可刚掀开被子,她便惊呼一声,懊恼地盖上被子,颊侧泛上了绯红。
  她她她...为什么没有穿亵裤,尤其是在陆砚生面前,真特么丢死人了!
  她惊呼的声音如莺啭燕啼,将他的防线一溃千里。在夜明珠暧暧的光华下,浑身无力的少女有着新雪般的肌肤,局促的呼吸下,玲珑的曲线有如西南无垠的沙丘般起伏有致,延伸向下,是笔直交叠的双腿...一如梦里场景,他的眼里聚拢了浓的化不开的欲色。
  “陆砚生,你无耻!”
  “阿欢,你饿不饿...”他低目,淡淡问着。
  “陆砚生,你给我滚!”顾欢恼恨地指着门口。
  “他回来了,你便这般有底气?”陆砚生轻笑一声,将勺子递向顾欢,“阿欢,吃完我便告诉你,晁烈在哪里。”
  顾欢半信半疑地,扫了陆砚生,继而看向他备来的食物。也不是羹汤,也不是他擅调的梅子糖水...清澈的水色,泛着淡淡天青,衬着这青瓷小碗,她觉得,这东西,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到如今这个份上,陆砚生也没有害她的必要。如果他在害她之前还要专门给她沐浴更衣的话,那他真的是个变态。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当小碗减半时,陆砚生放下勺子,径自将其余地饮下去。他从未这般大量地饮用过春意浓,是以,他皱了皱眉。
  看见美人轻蹙眉,顾欢虽不耐,但还是问道,“陆砚生,你怎么了?”
  “阿欢,你也晓得关心我了?”
  顾欢拎着薄被起身,似乎是燃香的缘故,她的身子无力,不得已扶着床。她四处寻着自己的衣服,“关心你,陆砚生?我只是想知道晁烈在哪里,唐笑年说过,今晚,他要见到我,如今他是状元郎,你惹不起他的...”
  顾欢光着脚,雪白的小腿在他面前晃着。
  她并不知道这在陆砚生眼里代表什么,她着急着找衣服,边找边说话,陆砚生许久没有说话,她疑惑地回头,惊呼一声便被站起来的陆砚生搂住腰身,扑倒在塌上。
  “你、你...你能站起来了!”顾欢支支吾吾,她方才那么肆无忌惮地起身,就是仗着陆砚生是个残疾人,奈何不了她,如今这都什么情况?
  “你不是在问晁烈吗,不是想要同唐笑年走吗,怎么也晓得来关心关心我?”他抓着她的手,从指尖亲吻到掌心,他喘息着问,“你和他也这样吗?他也这么亲你吗?”
  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顾欢紧张起来,说话吞吞吐吐,“你不是、不是嫌行那事恶、恶心吗?”
  春意浓开始发挥作用,他眼里的顾欢,每一处都蒙上了曼妙的色彩,她的每一处都明晃晃地在晾晒,在透明,在热烈地邀请...在勾引。
  顾欢此时也察觉到异样,身体里犹如充斥着一团即将爆发的火浆般,随时要炸开来,“陆砚生...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的性子太烈了,她眼前一黑,忽地什么都看不见,意识渐渐模糊掉,只能凭借着本能,搂着身侧的人,不断地迎合着他。
  青帐摇,牡丹绡,烛影幢幢一夜无眠。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顾欢已经分辨不清时间了,是中午,还是傍晚...榻下一片狼藉,陆砚生的衣衫、束发的玉簪、她那条绣着牡丹的小衣...杂乱地放在一起,昭示这这里曾经有过的激烈。
  陆砚生浅眠,发觉她醒了,闭着着眼睛寻她,低头亲她,没有说话。他的亲昵不带有感情,下意识的亲吻和磨蹭,如同渴望安抚的小兽一般。
  顾欢觉得头疼,她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发现她什么细节都想不起来,什么东西都记不清楚,一切都无比地混乱。她只记得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急匆匆地脱光了衣裳,毫无目的地亲吻着,粗鲁肆虐到将对方的嘴唇咬到出血。
  “累不累?”他抵着她的额头,“嗯?”
  他抓着她的手指,逐根亲吻,顺着她脊背光滑的弧度摸下去,一路向下,停在平坦的小腹上,好奇地问,“这里,会有我的孩子吗?”
  顾欢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有温柔,有委屈,触碰到她身上的青紫时,他眼底甚至会有自责的神色,那一瞬间,她好像悟了什么...陆砚生,是不是喜欢她啊?
  “阿欢?”
  顾欢勾唇,双手勾住陆砚生的脖子,像只猫儿一样,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十分亲昵和依赖,似没睡醒便被吵醒的烦躁,“好吵啊,再睡一会儿嘛!好累的!”
  陆砚生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以为她会哭,她会闹,连见他见都不愿意见到...他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脊背,“乖,不闹了,再睡一会儿。”
  他将顾欢哄睡,轻声下床,门合上的瞬间,“熟睡”的顾欢睁开眼睛,微微有些茫然地看着床顶。
  用完午膳后,雪兰夫人扶着云枝在庭院内散步,陆宅的景致很好。砚生对这座院子,是费了诸多心思的,那顾欢,说起来,是奇女子啊。砚生一直淡然,她这做母亲的,有时候瞧着他的眼睛,都会觉得那里面似乎藏了一片无垠的荒原。
  顾欢这姑娘,有本事啊,横冲直撞地,便在在那荒原里,种出一株殷红的牡丹来。
  陆砚生从房里走出来,已然沐浴完毕,换了一身衣裳。淡色的牡丹绣在袖子滚边,层叠淡染,别有一番风情。瞧着陆砚生的腿,她戏谑笑一声,“饿了么,午膳都没用,瞧瞧我这个为娘的多有心思,知道外面吵,你们睡不着,早早便砸晕了门外叫喊的状元郎。”
  “那儿子,多谢母亲。”
  “去哪儿,不用膳?”
  陆砚生顿着步子,回头耐心道,“这个时辰,饭约莫凉了,我去给阿欢做些吃的。”
  雪兰夫人悠远地“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笑出声来。这还是她的儿子吗,这明晃晃的欢喜啊,从眼角挂到眉梢,瞧瞧那眼神,跟融了块儿蜜糖似的,化都化不开。
  卧室分为内外间,内间布置十分奢华舒适,地上铺着上好的白狐裘,雕花窗下搁置美人榻,向里是极为宽大的床榻,床榻边摆了精致的香炉和小灯。玄关将内外间隔开,说是内外间,实际上一样都是极为隐私,只是外间引了温泉水,不过也是供休憩的地方。
  顾欢佯装睡着,门轻声打开,她呼吸放的更轻了些。
  她被人轻柔地抱起来,那人走了些步子,缓缓将她放置温泉水里。她轻轻颤栗,知道这下装不了了,便睖睁着睁开眼睛,假装才醒,不知所措地瞧着周围,接着恍然大悟,娇羞地将陆砚生抱得更紧,“我自己来。”
  光洁如新雪的肌肤,紧紧贴着陆砚生的,生怕露出一点春光来。
  “抱这么紧,如何自己来?”他在她身上撩着水,笑着说,“左右不是第一次了,听话,沐浴后吃饭,或是现在吃,我喂你,嗯?”
  他低头看,阿欢微微垂着头,露出一截皓色的脖颈,曲线十分优美,往下便是若隐若现的浑圆。
  “好,听你的。”
  陆砚生揉揉她的头,“阿欢真乖。”
  快用晚膳的时候,顾欢将陆砚生支去厨房,自己去了后院。她拿了一件晁烈的衣物,给两只犬嗅着,随即她放开那两只狗,跟着它们走,很快,她便循着找到了晁烈所在的地方。
  是陆宅深处一间稍显破旧的房子,顾欢捂着鼻子,挥挡着蜘蛛网,打开了门。门一打开,一种腐肉的味道扑面而来,顾欢恶心地当场就把中午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晁烈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忐忑地往里走,进到内间时,她的瞳孔地震:
  消失已久的刘峰并没有死,而是被吊在房梁上,双眼血淋淋的,原本是眼球的地方,不知填塞了什么,居然长出了类似牡丹花样的品种,层层叠叠,绽放血腥的美丽。
  躯干四肢,皮尽数被扒掉,泡在什么不知名的液体里,隐约能看见腹部在微弱地浮动...至于早已失踪无人问津的张三李四,也是同样的凄惨下场,只是略有不同的是,那妖娆的牡丹,没有长在眼眶里,而是长在被挖空了的腹部。
  这些花儿肆无忌惮地将人体作为自己生长的器皿,野蛮地汲取养料,在这腥臭的血肉里,开出灿烂的花朵来。
  如果不是为了晁烈,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在她生活的陆宅,有这样一间破败的房屋,这里有一处腥臭的角落,滋生了这些阴暗靡艳的花。
  卧槽...这都是神马神仙地方!
  比起那几个人,晁烈算是好的,只是被打晕了吊挂起来,顾欢利索将人放下来,几个嘴巴子将人扇醒过来,晁烈眨眨眼睛,有些迷惘,顾欢拉着他,“傻缺,愣什么,出去啊!”
  昨日唐笑年送她回来时,悄悄在她耳边念了一处密道。正好是从陆宅通向城门口的的,她不知道唐笑年的消息从何而来,但是直觉告诉她,唐笑年没有必要骗她。
  顾欢刚对晁烈说完这处地方时,他们走到门口,发现门口齐齐围了一队府兵。还是那些阴魂不散的人啊...顾欢无奈扶额,晁烈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便再次被府兵压住。
  “他是我的人,你们放了他!”
  眼瞅着他要再次被压进去,顾欢有些急,上去扒拉着那位府兵,“大哥你这样不行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人捞出来的,你说抓就抓,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阿欢,别闹。”
  啧,又是熟悉的声音。
  “陆砚生,我都跟你说了,我带着晁烈,就是当个保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你以为我是牡丹,人间富贵花啊,谁都喜欢!就你瞎了眼,看上我这么个人...”
  “你还指望他带着你出去,跟唐笑年双宿双飞?”他的视线越过众人,淡淡落在顾欢身上。
  “陆砚生!”顾欢气急败坏,“你不要脸我还要!你昨天上我的时候,知道我是清白身吧,身子都被你破了,我怎么跟唐笑年双宿双飞!”
  不仅门口偷听的雪兰夫人赞了顾欢的豪爽,连府兵们都忍俊不禁,碍于陆砚生在,不得已都将脸给憋红了。
  陆砚生到底是矜贵公子,哪里听过这般混账话,耳尖红的滴血。
  顾欢只顾着闹,揪着其中一个府兵,道,“陆砚生,我不管,如果你今天不放晁烈走,我...我就亲他!”
  府兵心里一个“咯噔”:卧槽,关他什么事情!
  人在懵逼中,锅从天上来啊!
  第29章 花神庙  阿欢,和旁人
  “陆砚生, 你再不放人,我就亲上了啊...”顾欢闭上眼睛,一点点靠近府兵。府兵察觉到陆少主的不悦, 求生欲极强, 极力向后仰着身子,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