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亦然,你……”看着平静的不像话的萧亦然,江涛心尖一颤,他……是不打算认他这个父亲吗?
  闻声,萧亦然头也不抬的嘲讽道:“你想的不错,我并不打算认你这个父亲。”
  “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还问为什么!”萧亦然素来淡然的面色徒然一沉,厉声反问道,“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我要去认的吗?”
  “另外,你有没有想过,我若真认了你,承毅怎么办?江伯母怎么办?今日之事就全当没发生过,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江涛似是不死心。
  “没什么可是的。”
  萧亦然淡声打断,刚刚还有所起伏的情绪已然重归平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那无波无澜的湖面。
  “人都说你是个医痴,除了对医术比较上心外,别的全然不顾,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但凡你年轻时在学医之余多对外物上上心也不至于这样不通世故啊。
  你这毛病,说的好听就是心无旁骛,一心向学,品行高洁,不沾染俗世凡尘。
  说的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从未考虑过旁人!
  你当初但凡多想想,也不至于和江伯母订下无爱婚约;再多想想,也不至于只凭着自己一时的悸动,就在没有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和我娘私定了终身。
  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还想怎样?
  是要我和你来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吗?那真是抱歉了,我做不到。”
  “我……”
  萧亦然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江涛羞愧的面红耳赤,再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萧亦然淡淡的看了眼江涛,语气平静的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什么,你也一把年纪了,不再是当初冲动的少年,也不想临老了还要让人诟病吧?”
  说着,萧亦然又深深的看了眼江涛,眸中透着劝诫和悲悯,“好好珍惜眼前,不要再想一出是一出了,毕竟别人也是会累的,尤其是江伯母,她……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闻言,江涛的眸光彻底黯淡下去,整个人看着失魂落魄的,但他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默默地转身离去。
  待人走后,凌烟担忧的看着萧亦然,关切道:“萧亦然,你没事吧?”
  “放心。”闻声,萧亦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凌烟,轻轻扯了下唇,道,“我没事,虽然事情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也还能接受。”
  “那就好。”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萧亦然抬眸认真的看着凌烟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凌烟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了,正所谓感情如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既不是你,那就无法体会到你的苦楚,凭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萧亦然的性子其实和她很像,所以,她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付出代价,江涛有今日,全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就说文素兮,一心仰慕江涛,也拼尽全力完成了他那所谓的规定,满心欢喜的和心上人订下了婚约,结果却发现,那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怜她至今都只能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哀怨半生。
  而秦蔓蔓,堂堂一国郡主,本该尊贵无忧一生,结果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珠胎暗结又产子后,流落异国,是死是活至今犹未可知。
  比起他所愧对的两个女子,他这点愧疚和不安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他一人给占了!
  正想着,就听到了萧亦然有些孤寂落寞的嗓音:“也不是我无情,不想原谅他,而是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替我那亲娘来原谅他。
  单就我个人来说,其实我对他除了一开始的吃惊外,倒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希望我真的只是萧家的孩子就好了,从……”萧亦然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改口,“从母亲的态度来看,如果我是她的亲子,她应该会对我很好很好吧。
  现在想想,她对我就算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正如她所说,看见我就会想起她那死去的亲儿子,心有膈应后,又如何能对我毫无顾忌的好?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救了我一命,还抚养我长大,所以她以后还会是我的母亲,每个月该给的,我都不会少给。”
  “嗯。”凌烟点点头,“你放心,我刚刚施蛊心术时,已经抹去了她脑海里的那段记忆,她醒后就会忘记自己曾说过的话,你们往后的关系一切如常。”
  “对了。”凌烟突然问道,“看你的样子,也是想维持原有的生活,不想再多生事端,可……”
  “凌烟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道:“你现在就算再不想承认,但也终归是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而这些又都不能逃避,那么,你可有想过……”
  “你是想说我的亲娘?”萧亦然抬眸淡淡发问。
  “没错,从你现在的母亲林氏所说的话来看,当初她应该是抛下了郡主的身份,抱着你来南慕找江老,中途出了意外被人追杀。
  但却没人知道,她现在到底是生是死,你有没有想过找人调查一下,打探一下她的消息?”
  闻言,萧亦然苦笑了一下道:“待会儿我就派人悄悄着手去办,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也打探不到什么了吧。”
  “没事,尽力就好,另外,我也会想办法帮你的,虽然事情过去多年,但你娘终归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她可是北秦的郡主,五毒教的二小姐,现任五毒教教主的姨母,有着这么一个不凡身份,想要打探出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身份不凡又如何?”
  萧亦然似有所感,唏嘘道:“到底是遇人不淑,红颜薄命,我现在可算是明白承毅为何迟迟不肯成婚了。
  成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若给不了女子想要的,那就不要轻易许诺,否则,焉知不会误人一生,祸及下辈。”
  “这倒是。”凌烟笑道,“江大人虽然看着不着调,爱玩闹,但却是个通透正直之人,在没有下定决心前,是断不会去做的。”
  “好了,你也放宽心。”
  凌烟说着,就走了过来,扶着萧亦然重新躺下,“你好好养病,江大人这次为了救你可是付出了不少,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另外,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已经知道了的,你们还是可以像往常一样继续做兄弟的。”
  “好。”
  萧亦然微微勾唇,低声道:“我会好好养护身体的,你和阿宇就先回去吧,这次多谢你们了。”
  “朋友之间无需客气,帮你彻底解决体内的寒毒也算是了结慕宇的一桩心事了,至于……”
  凌烟说着看了眼至今睡得雷打不动的江承毅,道:“等江大人醒来,该怎么说就看你了,药我会命人送来给你的,记得按时吃。”
  说罢,凌烟就转身走了出去。
  凌烟刚出门,慕宇就一把揽住了她,“亦然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现在有江大人在那留守,我们就先回去吧。”
  “好。”
  得到确切消息的慕宇,放下心来,自是乐得回去和媳妇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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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府后院。
  聂锦瑶毫无形象的坐在草地上,神思不属的用手撸着怀里的小白猫和哈巴狗。
  “瑶瑶,你就别不开心了,你看看,就因为你不高兴,这两小只也跟着蔫了,所以,你能不能开心点儿?”
  一直在旁边守着聂锦瑶的慕湛,忍不住道。
  “我……”
  聂锦瑶掀了掀眼皮,闷闷道:“我也想放下,也想开心点,可是我做不到啊。”
  自从上次诗会和萧相见了一面后,她就……她怎么也没想到,萧相喜欢的人居然是烟姐姐。
  她和他是再也不可能了,她也知道自己该死心了,可,心里就是忍不住难受。
  毕竟,这是她为之心动的第一个人。
  她至今都记得那日的场景……
  那日诗会结束后,聂锦瑶正打算回房换件衣服好进行下一场活动时,竟在房门口发现了一卷画轴和一封信。
  出于好奇,她打开了那封信。
  但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聂锦瑶的瞳孔登时就是一缩。
  只见上面写着:“二小姐,知道为什么萧相对您这样的美人也不屑一顾吗?答案就是他早有意中人,而他的意中人,就是画上之人。”
  一时间,聂锦瑶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竟分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原来,他真的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情绪激动的聂锦瑶,也顾不得细想这封信和这卷画轴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送它们来的人又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只知道,她所喜欢的那个人,有了喜欢的人,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几乎是下一瞬,聂锦瑶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画轴,她要看看,看看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她又有哪里比不上她?
  然而,就在画轴打开的那一瞬,聂锦瑶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口中呢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烟姐姐呢?这一定不是真的!不行,我要亲自问他。”
  说着,聂锦瑶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一路打听下来后,聂锦瑶终于在湖边看到了萧亦然。
  将人都支开后,聂锦瑶直接拿着那卷画轴冲着萧亦然肃声问道:“这画上的女子是你喜欢的人吗?”
  闻声,萧亦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聂锦瑶,怔了片刻后,便伸出他那修长的大手接过了画轴。
  随着画轴的缓缓打开,萧亦然幽深的黑眸也随之闪过一丝暗芒,但他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听他语气淡淡的反问道:“是,但不知二小姐有何见教?”
  “你居然承认了?”
  聂锦瑶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娇艳如花的容颜也在这一瞬失去了光彩,变得苍白无色。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烟姐姐的?”良久之后,聂锦瑶终于平复下来,淡声发问。
  “二小姐怎么就肯定这画上的女子是聂大小姐呢?毕竟她……”
  “没露脸是吗?”
  聂锦瑶冷声一笑,“我与烟姐姐相处多年,不管她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得出!
  不过,这可不是今天的重点,萧相,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烟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又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画上的烟姐姐为什么和平时那么的不一样。
  画上的她,穿着艳丽,妆容精致,舞姿大胆妩媚,这要是让爹娘和大哥见了,都不一定敢认。
  所以,眼前的萧相,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烟姐姐?
  看着面前严肃又认真的小丫头,萧亦然笑了笑,无奈道:
  “二小姐和大小姐倒是姐妹情深。我与大小姐确实是在很早之前就相识了,至于是在哪认识的就不方便透露了,反正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和她再次见面是在二小姐的及笄宴上,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那照你这么说,你喜欢烟姐姐很久了。但,那日你既得知了她的身份,又为什么不上门提亲娶她?”
  说着,聂锦瑶心下一片苦涩,要是他早早就说明他喜欢烟姐姐,她就不会对他动心了。
  提亲?
  萧亦然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笑了笑道:“我并不适合你姐姐,更何况,她现在已是晋王妃,还请二小姐认清楚,今日之事就全当没发生过。”
  闻言,聂锦瑶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凛了凛,“萧相放心,此事我知道分寸。”
  不管二人过去有什么,烟姐姐现在都已经是晋王妃了,而萧相和晋王更是亲如兄弟的关系,此事若有泄露,对谁都不好。
  只是——
  聂锦瑶眉心一拧,那烟姐姐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萧相呢?当初嫁给晋王又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一时间,聂锦瑶心乱如麻,当下便决定回去和聂母商议一番,但,就在她刚想要转身离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