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计划开始
  “嗯。”暗香对着木兰怔怔地点了下头,心里却是一点儿也不乐观。
  她和木兰可不一样,木兰到底是王妃的人,而她却是暗阁的人,是殿下的人,哪怕殿下不罚她,她自己也要有那个自觉。
  就像上次在北秦客栈,因为她没有和木兰一样跟着王妃,害得王妃受了伤,她可是足足领了好几十下鞭子呢!
  到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
  所以说啊,以后还是要放聪明点,不然,就等着日日挨罚吃鞭子吧。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了——
  “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王妃,王妃……”
  闻言,凌烟皱了皱眉,“木兰暗香,你们去看看到底什么回事?”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好像昨天她在炼药时就听到过了,只不过那时候慕宇突然来了,一下子打断了她,也就没再让木兰去查看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居然还指名道姓的要找她。
  得了命令出去查看的木兰和暗香很快就回来了。
  “回王妃(小姐),婉夫人在院外想要求见您。”
  婉夫人?
  那不就是李婉了。
  凌烟秀眉微蹙,疑惑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自她取消府上女眷每日的请安礼后,若无大事,她和她们基本上不会见面的。
  诶,对了,之前去北秦找火灵芝时,她已经把晋王府里的管家大权给了李婉,难道说,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凌烟赶紧道:“暗香,想来婉夫人是要事要找本宫,既如此,你赶快把人给请进来吧。”
  “王妃,婉夫人她……”闻言,暗香神色怪异,欲言又止。
  “有事但说无妨。”
  “是。”暗香低声应了句后,便道,“婉夫人来找您,其实是为了她的母家国公府,因为她知道殿下最是在意您,要是有您出面,她想要办的事或许就能成了。”
  “哦?”
  闻言,凌烟秀眉微挑,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那就说说吧,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居然还和李家有关,害得连素来高傲矜贵的婉夫人也要低下头来求本宫。”
  暗香看了眼凌烟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初离开前,殿下和萧相的部署?”
  “你是说,慕宇和萧亦然拔除李家的计划已经开始行动了?”
  闻言,凌烟杏眸微闪,不禁想到了两个月前,因为皇后派人追杀她,慕宇便和皇后彻底撕破脸,决意收集证据,拔除李家。
  当时,慕宇是把这件事交给了萧亦然,但……
  凌烟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效率要不要这么高啊?
  这才多久,证据什么的,居然都收集好了?
  还有,萧亦然前段时间不还躺在床上一副随时都要嗝屁的样子吗?这才好了多久,就马上上朝递折子弹劾了?
  佩服佩服!
  不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凌烟看向暗香问道:“昨天,婉夫人是不是也来过?”
  “是的王妃,其实那个时候,婉夫人主要是想堵殿下的,但殿下,您也知道,他除了对您和颜悦色外,对别人可是……
  总之,婉夫人没有成功,还被呵斥了一顿赶了回去,只是没想到,今日她竟趁着殿下不在的时候找上了您。”
  “原来如此,我说昨天怎么听到了一阵声音,但没多久后又没了,原来是慕宇直接把人赶跑了。”
  不过,她心里竟觉得慕宇干得好是怎么回事?
  “那小姐,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婉夫人的意图,那您还要不要见她?”一旁的木兰突然问道。
  “那你们觉得我应该见她吗?”
  “这个……”此话一出,倒是让木兰和暗香这两丫头齐齐愣住了。
  默了默后,暗香率先发言:“王妃,依奴婢看,您还是不要见她了。”
  “哦,为什么?”凌烟看着暗香,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回王妃,奴婢认为,殿下既然决意拔除李家,那就不会收手,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闻言,凌烟似笑非笑的看着暗香道:“你之前不是还说,慕宇对我很看重吗?你说别人无法改变的事,我去试试的话会怎样?”
  “王妃您……”
  暗香呆愣愣的看着凌烟,神色间满是不解,“殿下确实会有可能为您改变主意,但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殿下之所以想要拔除李家,那也是因为皇后和公主她们……
  总之,殿下也算是为您报仇了,您怎么还不领情啊?”
  “是啊,算起来他对付李家也是为了我。”凌烟忽地勾唇浅笑了声,“不过,你还是把婉夫人情进来吧。”
  “啊?”
  这下子,连木兰都感到困惑了,小姐从不是斤斤计较的狭隘之人,但也绝对不会对害过自己的人表以同情或原谅,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二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凌烟淡淡开口:“我见她可不是为了帮她,我没那么不识好歹,为了装大度就把慕宇和萧亦然苦心经营的计划给打乱,见她,只不是想以后都清闲。
  你们想想,要是今日我避而不见,明日会传出什么?
  我见李婉,不过是想让她彻底死心罢了,同时也是表明一个态度,再怎么说,我也是晋王妃,府中女眷求助上门,我可不能不理不睬。
  把人请进来吧,老在院外叫唤,你们听的可还安心?”
  末了,凌烟勾了勾唇,调侃道。
  “是,王妃(小姐)。”听言,暗香和木兰也只能领命把人叫进来了。
  *******
  李婉进来的时候,凌烟已经从容的端坐在了厅上的主位等她。
  此刻,凌烟正不紧不慢的品着香气四溢,清雾缭绕的热茶,那气定神闲的雍容和举手投足的优雅,无一不引人注目。
  可李婉却没什么心情来欣赏,匆匆扫了眼后,就立刻福身行礼,“妾身参见王妃。”
  “起来吧。”凌烟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李婉淡声道,“不知婉夫人不顾仪态和身份的在本宫院外呼叫,到底所谓何事?”
  “妾身……”闻言,李婉面露讪色,她也不想这么失身份的,但……这次的情况容不得她选择!
  要是还拘泥着什么身份仪容,那李家就彻底完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等李家完了以后,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李婉有些慌乱的握紧双手,任由那染着鲜红蔻丹的精美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虽然早有所闻,殿下和姑母闹翻,和李家闹翻,但任谁也没有想到,殿下竟如此决绝,不光要和李家闹翻断了多年的情分,还要亲手并彻底的毁了李家。
  她可是听家人来报,要是殿下不肯松口,继续纵着萧相上折子弹劾,凭着那些证据所指向的罪责,李家就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求情阻止!
  思及此,李婉就对着凌烟放开了直言:“妾身有事想要相求王妃,情急之下,一时忘了规矩和身份,扰了王妃,还望王妃恕罪。
  但妾身恳请王妃出手相助,来日妾身必定结草衔环,投桃报李,以报王妃大恩,哪怕让妾身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说罢,李婉又重重的磕了几下头,一脸殷切的看着凌烟,声音凄然,字字泣血,让人闻之动容。
  “求王妃替妾身求一求殿下,让他放过李家吧,放过妾身的父亲吧。
  再怎么说,李家也是殿下名义上的娘舅家啊,求王妃代为转达,让殿下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让他放过李家吧。”
  尖锐的嗓音让凌烟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视线微移,发现李婉还在那直直的跪着,一副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不禁有些莞尔。
  拂了拂衣袖后便翩然起身,伸出手来,不容拒绝的将李婉一把拉起,“婉夫人,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其实应该明白的,这件事,你求本宫没用。”
  “不是的王妃……”李婉慌忙出言,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凌烟伸出玉指贴到了唇上,俨然一副让她不要再开口的姿态。
  眼见李婉也识趣的没有说话,凌烟不由得勾唇轻笑,“婉夫人,你是想说殿下爱护本宫,对本宫很是看重,要是本宫出言,殿下就一定会放你们李家一马是吗?
  李婉沉默不语,但眼里所流露的希冀目光正是那个意思。
  “但是……”凌烟话锋一转,“婉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本宫为什么要帮你?又凭什么要帮你?
  正如你所说,本宫深得殿下宠爱,既如此,本宫何苦要自毁长城,惹他不快!
  要知道殿下可是人人又敬又怕的晋王殿下啊,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他部署已久的计划吗?
  要是本宫替你说话,反而惹恼了殿下而遭厌弃,到时候,本宫又该找谁哭诉啊?”
  说着,凌烟又伸手替李婉理了理微微凌乱的衣衫,淡声劝道:“婉夫人,此事请恕本宫无能为力,你还是回去吧,再晚些殿下也该下朝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你……”
  闻言,李婉脸色瞬间一白,显然是想到了昨日被冷脸斥责的画面,越想越胆寒,李婉的身子竟控制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了。
  凌烟将李婉的反应尽收眼底,默了默便道:“想来婉夫人也是见识过殿下的脾气了,既如此,本宫也不用再费唇舌了。”
  “妾身明白了,今日也叨扰王妃了,妾身告退。”李婉白着一张脸,神思不属的草草行了个礼后,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见此,凌烟轻摇了下头,面露惋惜。
  一旁的暗香和木兰见了,不免疑惑,“王妃(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很替婉夫人遗憾的样子,难不成,您还真有想帮她的念头?”
  “你们想多了。”
  闻言,凌烟敛了敛心神,回身看向二人,“惋惜和遗憾是真,但也不代表我就要帮她啊,这可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暗香和木兰彼此间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于是齐齐开口:“王妃(小姐),我们不明白,您可不可说的清楚一点儿?”
  “唉,你们啊。”凌烟无奈的叹了声,“你们不觉得李婉是一个难得女子吗?
  她平日里虽然仗着身份颇为高傲,但却有度,并不会过了惹人厌烦;
  而在关键的危急时刻,她又能放得下,能屈能伸,为人也是通透,别人点明了就不会再痴缠怨恨,也不会再做那无用功。
  像这样的人,马上就要因为李家而被牵连,我自是替她感到惋惜和遗憾了。”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事,她就算不被休弃,仍留在晋王府里,但那地位也肯定是不能和从前相比了,既如此,那管理王府内院的事也就不能交给她了。
  那她岂不忙死?
  真是越想越怀念李婉帮她管家的日子啊,人家管的多好啊!
  唉,可惜了!
  反正关于李家这件事,她是不可能帮的,纵使现在的李家,也是她表姐和姨母的家。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李家居然敢做,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不过——
  凌烟忽地笑了,正所谓不破不立,说起来,李家要是真的覆灭的话,那么表姐和姨母说不定可以趁势摆脱李家,这样的话,表姐和哥哥的事,成功的机率也就更大了。
  李家,她该走一趟了。
  ***********
  李国公府,一静谧的小院内,一貌美妇人正安安静静的摆弄着几个瓦罐。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貌美妇人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待看清来人后,面上的神色也随之淡了下去。
  “老爷怎么有空过来了?”
  被唤为“老爷”的男子,面容俊逸儒雅,让人窥探不出具体年龄,但看他眼角眉梢所流露出的风华,就知他是一个颇有阅历的成熟男人了。
  此刻,那男子,也就是李国公府现在的主人,李婉以及李嫣的父亲李柏寒,面露晦涩,一言不发的上前抱住了貌美妇人,也就是李嫣的娘亲墨瑾。
  察觉到李柏寒的异样,墨瑾不由得看向他细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