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草草结案
  太子在听完其中的疑点后,下令彻查那个叫银雀的宫女。然而,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以外,其他的竟都一无所获。
  她何时进的宫,与什么人交好,平时又与谁接触过,这些居然没一个人知道。
  太乙殿那边儿得了信儿,直接出动了厂卫。而厂卫办事,向来秉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原则,将宸安宫的宫女抓了大半。
  严刑拷问之下,得到的信息却少得可怜。
  “你们最好老实交代,若有隐瞒不报者,会以谋反罪论处!到时候,莫说是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亲友,通通都得杀头!”严淞的手下都是狠人,动起刑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该说的我们都说了,实在是不知啊......”
  “她性子孤僻,就跟个哑巴似的,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
  “公公饶命啊!我跟她真的不熟啊!”
  面对一轮又一轮的审问,这些宫人被折磨得血肉模糊,可能提供的线索就那么多,再怎么逼问都是一样。
  不是他们不老实,实在是这银雀太过神秘,就跟个隐形人一样。
  “厂公,问出的信息就这么多,还要接着拷问吗?”看着那些个奄奄一息的宫人,厂卫们也是没辙了。
  “先关着,别把人给弄死咯!”严淞掐着嗓子说道。他将手里按过手印的供状随手往桌子上一扔,接着说道:“入宫的宫人都要登记造册,内务府那边儿就没查出点儿什么?”
  “怪就怪在这里!小的们翻遍了所有的册子,也没找到关于她的任何记录。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似乎的......”手下尴尬地答道。
  严淞皱了皱眉。
  这宫里,竟还有他无法掌控的事!
  很显然,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想到上回那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书信,严淞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那个叫银雀的宫女,该不会是武安侯的人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严淞越想越觉有这种可能!
  只是,武安侯为何要对付皇后娘娘呢?
  没听说他跟秦家或者太子有什么过节啊?!
  严淞沉默着,没有将这个推测说出口。
  他跟武安侯,也算是盟友了。若真是武安侯派人动的手,他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太子便失去了一座靠山,局势会对二皇子更加有利。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没有真凭实据证明这一切是武安侯指使。
  毕竟,那个宫女已死。而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厂公,这案子有些棘手啊......圣上和太子那里,总要给个交代......”手下的人见他久久没有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严淞回过神来,哼了一声。“既然查不到那个叫银雀的来历,那就随便给她安个身份好了。皇后娘娘行事偏激,这些年来树的敌还少吗?”
  这手下是个机灵的,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厂公放心,小的一定将此事办的妥妥的。”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圣上并不关心皇后娘娘的死活,他们只要给个结果就行。至于太子那边儿,就更好糊弄了。随便扯个理由,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皇后娘娘在后宫横行这么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可不少。虽然她权势滔天,可若真有人费尽心思想要替亲人复仇,那也是不无可能的。
  顺着这个思路,厂卫们很快就挖出了一桩陈年旧案,抓了几个人,草草的结了案。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仍旧昏迷着。
  *
  “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吗?”回到东宫的太子妃屏退众人,只留下了心腹丫鬟馨儿。
  馨儿俯身,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太子妃满意的挑了挑眉。“看来,那人还挺讲信用的!”
  原来,太子妃派人打探到秦皇后生辰那日在大殿上对太子说的话,就一直惶惶不安。她没想到,皇后竟然知道她派人刺杀平阳县主沈云宛的事!继而,也明白了太子为何会突然冷落她。
  她一直知道太子对沈云宛有着超乎兄妹的情愫!正因为太子对沈云宛的在乎,她才动了杀心。若太子知道沈云宛的死跟她有关,她这个太子妃也就做到头了!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有秦皇后死了,她才能继续稳坐太子妃之位!所以,她收买了宸安宫那个叫银雀的宫女,并许以重金,偷偷地给秦皇后下了一种慢性毒药。那毒无色无味,且有一种特质,那就是只有在人发热的时候才会慢慢的挥发出来。
  只要将衣物放在混了毒的水中浸泡几个时辰,那毒就侵入了衣物当中。宸安宫里烧了地龙,秦皇后只要穿上那衣物,久而久之,就会中毒。
  不到万不得已,太子妃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谁叫秦皇后把她给逼急了呢?想到日后不会再有人骑在自己头上,太子妃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向上微微翘起。
  “严公公那边儿,据说已经抓了好几个人,想来是瞒过去了。”馨儿其实还挺后怕的。那可是厂卫啊!万一那个银雀留下点儿什么证据,她的死期就到了。
  涉及这么一桩机密,太子妃自然不会让旁人知道,于是便派了她亲自去跟那个叫银雀接头。
  好在,她许诺事成之后才给她赏银,故而并未留下任何把柄。
  “那个叫银雀的,真的是病死的?”太子妃高兴了一阵,复又冷静下来。
  “是。据说她打小就有喘疾,一到春夏交替之际就不怎么爱出门。”馨儿因为怕查到自己的头上来,故而打听得十分详细。
  太子妃听完,疑窦顿起。“她是怎么混进宫里的?”
  “听宸安宫的宫女说,她是因为家中有人犯事之后才充入宫廷为奴的......因为做事仔细,性子讨喜,这才留了下来......”
  “可以母后的性子,怎么会留用一个身有顽疾之人......”太子妃怎么想怎么诡异。
  事实上,很多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秦皇后那般挑剔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病秧子待在宸安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