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绝了。
  今年恶心之最,没有之一。
  时盏强压住和他大干一场的想法,转身逃似的想下车,却再次被按住原地。这一次,他按着的是她手背。
  她深深吸一口气,回头喊他:“闻时礼。”
  闻时礼:“嗯?”
  时盏:“你到底还要干嘛?”
  “我想认真问你一个问题。”闻时礼难得严肃起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双眼,“我正儿八经地追你,从眼下开始,不乱来也不耍流氓,你给我个机会,行不?”
  “不行——”时盏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里全是不耐烦和无奈,“闻时礼,你这人就很恶劣。”
  恶劣?
  他低低笑起来。
  闻时礼倾身靠近,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抱进怀里,大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
  然后对她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那么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时盏怔在那里。
  这不是张爱玲说的吗?
  一时竟让她忘记反抗,倒觉得好笑地问:“你还看张爱玲?”
  “看,”他没有过火,松开怀里的她,轻轻捏了捏她白软的脸,“这句话仿佛为我量身定做。小东西,幸好......幸好你遇见的是现在的我。”
  时盏没去深究他话中意,捡起外套下了车。
  闻时礼下车,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酒店里,时盏终于忍不住,在等电梯时:“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阿?”
  闻时礼就在旁边,伸手先她一步摁电梯:“不好意思,我的房间在你对面。”
  “......”
  真是阴魂不散。
  时盏到前台取房卡后垮着脸进到电梯,闻时礼就把被她咬伤的那只手伸到她眼皮子底下,卖惨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活该。”她冷嗤,不屑撇开眼。
  电梯门打开,时盏没犹豫地抬脚出去,用卡刷开房间,一进去就反手直接关上门,生怕那个闻时礼又黏上来。
  时盏找到手机,还有百分之十的电。
  找到充电器,时盏给手机充上电,点开微信有好长一串未读消息,从上到下满满的,有剧组演员的,温橘的,导演魏洲的,大多数都在问她人在哪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时盏优先给柳家墨发微信:【我回影视城了,你直接过来。】
  柳家墨回得很快:【ok,这就来。】
  又给温橘发微信:【在拍摄没?来我房间一趟。】
  温橘:【今天一整天都没拍!说到这个!就来气!姐姐你等我,我马上过来,等我来给你说,真是气死个人了!】
  刚准备回个好,闻靳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时盏犹豫了一会儿。
  接还是不接?
  无非就是让她回医院做阑尾炎手术。
  算了,还是不接了。
  闻靳深像是要打到她接为止似的,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进来,时盏被整得有点烦了,反手直接一个拉黑。
  另一边。
  闻靳深听着不停重复的机械女音,心里一凉。
  没忍住。
  给时盏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拉黑我就这么干脆的?”
  隔了一会儿。
  他发现——
  短信也被拉黑了。
  第59章 九万58  我和闻靳深,般配吗?
  chapter58
  时盏洗了个澡, 顶着半湿的头发出浴室时,温橘已经乖乖在沙发里坐着等她了。一见她,就站起来:“姐姐, 你昨晚去哪儿阿。”
  时盏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头发, 有一下没一下的:“医院。”
  “医院!”温橘瞪着眼睛,几步靠近到跟前上下打量她, “姐姐你怎么拉,是哪里不舒服, 要紧吗?”
  时盏摇摇头:“没事儿, 你刚刚在微信里说的那个事——”
  “就是那个臭流氓呀, 陶伯!”一说到这个名字, 温橘连语气都变了,“今天拍外景那场子是我们剧组早就定下的, 结果陶伯那个傻逼臭不要脸的,带着他的剧组直接霸占着场子不让我们用,说他们要先用!姐姐你听听, 他说的是人话吗!”
  “......”
  如果不是温橘说起,时盏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
  时盏沉思一会儿, 说:“他估计知道我是副导, 所以故意使绊子。”
  “对!!!”温橘非常认可地点头, “那个傻逼就是知道, 还大言不惭地说让你亲自到现场和他商量, 一听他就没安好心。”
  时盏将毛巾从肩上扯下来, 唇角微微翘起。
  这陶伯有点意思。
  上次没长记性。
  估计是。
  见她不说话, 温橘满面愁容地叹气:“怎么办阿姐姐,魏导也不敢和那个陶伯对着干,说什么陶伯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我服了。”
  “能怎么办?”时盏觉得好笑, “你出去等我,我换个衣服去外景场地看看。”
  时盏换好衣服,披着带着濡湿的长发,跟温橘一同出了酒店。拍外景的地方离酒店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
  穿过三条长街,就到了。
  拍摄地点在高楼的天台。
  去的路上,时盏问温橘:“陶伯那边拍的什么片,要抢天台那块场子?也是悬疑题材?”
  “不是,好像是部警匪片。”温橘撑着太阳伞举到她的头顶,“姐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只是没胆子问你。”
  时盏笑道:“你直接问阿。”
  温橘觉得时盏比以前温和太多,周身锐利也削减不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个人的错觉。就算是错觉,也给了温橘问话的勇气。
  她问:“姐姐,你真的和那个闻靳深分手了吗?”
  今天好像所有人都很关心。
  她和闻靳深。
  “嗯。”时盏淡淡应一声,“分了。”
  温橘又问:“你们谁提的阿?”
  隔了几秒,时盏拨拨头发说:“他提的。我们性格不合适。”
  “我就知道,哎,看闻靳深那个样子就知道难伺候。”温橘语气里多少有点惋惜,“不过还是挺可惜的,我还是你俩的cp粉呢,当初我磕过,真的真的用心磕过!”
  时盏脚步一停,温橘也跟着停下。
  两人停在一颗茂盛的橡皮树下,周身置进斑驳的阴凉里。
  时盏一脸平静地看着温橘,唇角带着几丝笑意:“在你看来的话,我和闻靳深那样的人,般配吗?”
  对于这一点,她还真想听听旁人的看法。
  “阿?”对于时盏突然的发问,温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就不般配,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像是电影画报一样!好好磕阿呜呜呜!”
  “......”时盏笑笑,“我不是说这个。”
  温橘眨眨眼:“那是指什么呀?”
  时盏:“家世那方面吧,如果我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话,你觉得真能走到最后吗?”
  这问题仿佛难倒了温橘。
  温橘想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我觉得可以......吧?我看哪本书上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想方设法排除万难也要在一起。”
  时盏笑笑,没再接话。
  果然是小女孩思想。
  万难具体有多难。
  谁又知道。
  天台的风很大,阳光强劲,照得人睁不开眼。周围摆着机器,威亚,滑轨等等拍摄器材,还有不少的群演缩在背阴处聊天等待。
  陶伯坐在机器前,手里卷着一筒剧本。
  时盏环臂上前,停在陶伯旁边,目光却落在前方准备就绪的演员身上,淡笑着问:“这一场拍完的话,可以腾地儿?”
  陶伯这才注意到旁边多出一个人。
  陶伯阿一声,意味深长地转过脸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下流又鄙薄:“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时导,失敬失敬阿。”
  措辞虽是“失敬”,口吻里全然是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