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真名张三
  黑衣人道:“落在你们骁骑卫手里,小弟我也服气,总算死的不冤了!不过石兄啊,你们这个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机构啊?小弟我刺探了几天,还是一无所得,你告诉我省的我死的稀里糊涂的。”
  石新志笑道:“我要说呢,只怕你也不信,就连小弟我现在也没有闹清楚呢!我骁骑卫做的好好的,却被我们都督给强行要了过来,我来了这几天就领了这么一个差事,也是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呢。”
  黑衣人道:“我听说你们锦衣卫的都督是个小姑娘,这是真的么?”石新志道:“这倒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要小瞧我们都督,她可是大有本事之人啊!”
  黑衣人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却不以为然,以为是大王帝辛的昏庸之举,哄小孩子过家家的。呵呵,一帮蠢货,他们也不想想,大王帝辛若是昏庸之人,岂能一路势如破竹的打进南都呢!”
  石新志的嘴角不经意的抖了一下,忙笑道:“我就说你料事如神了,什么也瞒不过你的,来再干一个,这杯是小弟敬你的!”
  两人又是一碰杯子干了。两人这几句聊天似乎都是黑衣人在问石新志的,而石新志也都毫不隐瞒的据实以告了,好像两个人的身份转换过来一般,倒像是黑衣人在审问石新志!可是黑衣人却不经意的就说漏了嘴,他说的那一帮蠢货可不就是他的同伙么?还有他这个口气明显是跟他们有着联系的。
  石新志听在耳里,记在心头,暗暗欢喜。
  黑衣人夹了一块牛肉,大口的咀嚼起来,又撕了一只大鹅腿,啃的满嘴流油。这几天他知道商兵肯定要搜城的,一直窝在井壁暗道中不敢露头,天天就啃那硬的跟铁一般的干肉和饼子,这会儿面对香喷喷的卤牛肉和大鹅,自然吃的香甜。“
  石兄,你们商兵只怕是给我们侯爷设下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了吧?嘿嘿,金三斤那头蠢驴,竟然还真的信了!我们侯爷也真是猪油糊了心了,怎么会这样的蠢驴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唉……我瞧我们王爷这次只怕要吃大亏了啊。”
  石新志的嘴角又忍不住的抽搐了两下,随即笑道:“瞒得过天,瞒得过海,还是瞒不过你嘛,可见是我们办事不利啊。不过你是怎么察觉的还请赐教一二?”
  黑衣人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么,你们攻城了么?你们是里应外合直接就从里面把城门打开了!哪里有什么伤亡?就算是有那也是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的。还有你们还在万户巷里建了一个伤兵营?那里面哪有人啊?我进去转了好几圈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我说你们好歹也派几个人在里面弄点烟火气吧?一天到晚里面连一道炊烟都没有糊弄鬼哪?我就不信几万伤兵都要从外面送饭进去!再说也没看见送饭的啊。”
  石新志听得直惭愧,因为当时事情紧急,金三斤来的太快了,所以元帅也确实没有办法准备的那么周全,这就更加彰显出成立锦衣卫的重要性和急迫性了。如果这些疑兵之计都交给我影子都督来办,这些细节一定都会处理好的。
  黑衣人又道:“还有你们还说万户巷子里出了什么瘟疫?还在里面点了干柴火放了那么大的火……要是有瘟疫还能光是烧伤兵营?整个南都城都要不得了!光是水源传染多厉害你们不知道?”说罢连连摇头,对商军的这些大破绽表示极度的愤怒,一点也不专业嘛,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间谍是怎么的?
  石新志道:“如果是让兄来布置这个疑兵之计的话,却又当如何呢?”
  黑衣人道:“首先说得……哈哈哈,石兄这是跟我开玩笑了,我一个要死的人了,却操这个心干啥?还是喝酒吃肉赶快上路吧!也不必多耽误石兄的时间了,你可是有很多的麻烦事儿要忙乎的呢,哈哈哈。”
  他虽然嘴里大笑,似乎毫不畏惧,但拿着筷子的手却也微微发抖,显然心里还是颇为紧张的。话说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
  石新志忽然道:“我是会很麻烦,但是兄也不能躲清闲啊,这顿酒肉难道是白吃白喝的?”
  黑衣人一怔道:“石兄这是什么意思?”
  石新志道:“对了,都这个时候了,你的真名也可以赐教了吧?”黑衣人道:“我说真话呢,你可能还不信,我的真名就叫做张三儿,因为在家里行三,父母亲又不识字,都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就直接取了这个名字。
  张三儿在我们家乡就是狼崽子的意思,呵呵,贱名是好养,但却也短寿的紧,这大概也是我爹娘没有想到的吧?”石新志道:“我自然相信,张三哥,家里的老人都还好吧?”
  张三黯然道:“都不在啦,我过来南都的第二年,他们就相继染病而亡了,可怜两个老人家把我一个独子拉扯大了,不但没有尽到一点孝道,去世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去坟前磕几个头!”
  石新志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张三哥你尽忠就不能尽孝,这也是无可如何的事情,但总该回去拜祭一下二老的吧?”
  张三儿苦笑一声:“怎么回去?人家也根本没有给我发讣告啊。我还是偶然在南都遇到一个老乡告诉我的,呵呵,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没有命令就擅自回去那可是要杀头的!我要是死了,以后谁还能给二老烧纸钱……”
  说着终于忍不住真情流露,流下了眼泪。
  石新志叹了口气,也明白他的苦处。因为他这个职业十分特殊,所以家里的父母其实就是人质的身份,这也是以防他叛变投敌的手段。
  他父母死了,那边儿自然要隐瞒消息的,因为一旦给他知道了,那他这个已经成功卧底了三年的间谍就只能调回去另作安排,而不能发挥出什么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