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您是刘孝德刘先生吗？”
  见迟迟没有回应，西装男子笑容不变，又喊了一声，这时刘父才缓过神来，连忙说道：“呃，不是，刘孝德是俺父亲，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确定刘父的身份，西装男子连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
  “刘先生您好，我是居天下房产中介的客户经理，我叫戴杰，您喊我小戴或者小杰都可以，这是我的名片。”
  下意识接过名片，但刘父并未去看名片，而是疑惑的看着对方，一脸迷茫，搞不懂对方一个房产中介的员工找自己父亲做什么。
  似乎看出刘父的疑惑，戴杰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受刘子强刘先生委托，负责跟刘孝德刘先生，以及刘正华刘先生，交接房产事宜。”
  “苦娃哥让你来的？”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听着的刘正华，闻言，惊讶的说。
  “呃……”
  戴杰愣了下，不确定的说：“如果您说的……苦娃哥是刘子强刘先生的话，那就没错。”
  半个小时后，刘家堂屋客厅。
  刘家人全都在，看着摆在茶几上的两份合同，大眼瞪小眼，依旧处于震撼中，没有缓过神来。
  沉默半响，刘父看向正在抽烟的父亲，张了张嘴，“爹，怎么办？”
  “不能收！”几乎在儿子话音刚落，老爷子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苦娃这孩子有孝心，但这份礼太大了，俺们不能收。”
  听到这对爷俩的对话，坐在旁边安静等候的戴杰，立马开口说道：“刘老先生，刘先生让我转告您，他说这两套房子他已经全款买下，如果您不收下，房子也没办法退回去，只能放在那儿空着落灰。”
  “呃……”
  老爷子一怔，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戴杰。“不能退？”
  戴杰笑着点点头，肯定的说：“刘先生是全款付清的，钱已经到了开放商手里，退钱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不是，你们卖东西咋还不能退呢？俺们又没住过，凭什么不给俺退！”老爷子闻言，立马急了，瞪着眼睛，似乎要和对方好好掰扯下。
  知道以老爷子的年纪，对于这种事情不太了解，戴杰也不着急，笑容不变，耐心解释道：“刘老先生，我们是中介公司，负责给客厅提供专业的房地产置业咨询和服务，并帮助客户完成房屋买卖，然后从中抽取酬劳。
  至于购置房产的费用，不是给我们的，是给开发商的，所以，房款不能退，是开发商方面的原因，与我们无关。”
  老爷子懵了，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不由的看向孙子。
  见爷爷看向自己，刘正华点点头，示意对方没有撒谎，确实是这么回事，然后又怕爷爷不理解，用容易懂的话语跟爷爷再解释一遍，并且也说明开发商确实不会接受退款。
  或许有人能让开发商退款，但那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至少他从没听说过身边有谁家买了房子后，还能把房子退给开发商的。
  待刘正华解释完，戴杰微微一笑，说：“当然，如果刘老先生您确实不想留下这两套房产的话，可以把它们挂在我们公司名下，由我们帮您出售。不过，得等到您在合同上签完字，办理好各种手续后才可以再次出售。”
  顿了下，戴杰连忙补充一句：“有个事我需要提醒你们一下，一旦办理好手续再出售，则只能以二手房出售。另外，因为刘先生购买的是精装修房子，而此类房子在市场中比较尴尬，价格肯定会比新房要低一些，换言之，一旦转手卖出去，必然要亏钱的。”
  “哼！”
  老爷子冷哼一声，瞪了眼戴杰，心里暗骂对方不是好东西，他刚才可是听到对方亲口说的，他们公司会从中间抽取酬劳，平白无故的，让他们再赚一份钱，才是亏大了，更别说转手就得亏，他可接受不了。
  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戴杰很容易猜到老爷子心中想法，不以为意的笑笑。
  “真的只能收下？”老爷子依旧不死心的再次询问。
  闻言，戴杰笑了，“您可以不收下的，我们会想办法和刘先生联系上，让他来签合同，把房子归到他名下，但如此一来，我们再加收一笔佣金，因为这属于第二次交易。”
  老爷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气得嘴唇都都哆嗦了，指着对方，顾不上面子，直接当面骂道：“你们什么破公司，黑店啊，抢钱啊！”
  戴杰只是笑，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相比较老爷子的气愤，刘正华表情古怪，眼神异样的看着戴杰。
  而戴杰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眼神隐晦的示意下，没错，他之所以如此说，完全是刘子强的授意。
  接收到戴杰眼神示意，刘正华愣了下，低头想了下，片刻后，恍然大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哭笑不得，不得不佩服刘子强对爷爷的了解。
  但知道归知道，他可不打算配合一起糊弄爷爷，清了清嗓子，对戴杰说：“戴经理，据我所知，这份合同没签之前，交易不算完成，所以，你们只要联系上苦……我哥，让我哥来签字，就是一次交易，不能算二次交易吧。”
  惊讶的看了眼刘正华，戴杰沉默下，抬头迎上众人目光，微微一笑，解释道：“正常情况下是如此，但这次比较特殊。”
  “刘先生是通过我们公司从开发商手中买下这两套房产没错，但我们公司帮刘老先生和您办理相关熟悉，是刘先生另外发起的委托，所以属于委托协议，而按照我们的约定，无论你们签字与否，此次委托都算完成，我们是可以得到相关佣金。”
  “因此，您和刘老先生不签字的话，我们依旧算完成任务，之后再联系刘先生来签字，又属于另一份合约，我们是需要另外收取酬劳的。”
  这次，连刘正华都惊呆了，震惊的看着对方，“也就是说，这两套房子只是在你们手上过了一下，你们先后已经得到两份涌进，一份是房产交易的抽佣，一份是委托佣金？”
  “是的。”戴杰点头承认。
  “苦娃这孩子糊涂啊，怎么找了这么个黑店！”全程听完的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再看向戴杰时，那眼神，好似在看抢劫犯般。
  刘正华苦笑，心里暗道，苦娃哥哪里是糊涂，他就是故意的。
  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吴雅，此时反应过来，扯了扯丈夫衣角，小声说：“苦娃哥是故意的吧？”
  刘正华无奈点头，瞄了眼吹胡子瞪眼的爷爷，附在妻子耳边，小声道：“苦娃哥肯定猜到爷爷不会接受，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就是让爷爷心疼，然后不得不收下房子。”
  吴雅哭笑不得，忍不住说：“苦娃哥也真是的，不是白浪费钱嘛。”
  “这点钱对于苦娃哥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能花点钱让爷爷收下房子，在苦娃哥看来，是非常值得的。”刘正华摊摊手，似乎在说，有钱人的想法都这样，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
  恨恨瞪了眼戴杰，老爷子忍不住点燃一根烟，恨恨抽了两口，沉默片刻，依旧不死心，再次问：“如果俺们不签字，你们把房子退……哦，不是退，是还给苦娃那孩子的话，苦娃得给你们多少钱？”
  “两……”下意识的，戴杰差点脱口而出，但幸好反应过来，连忙补充一句：“算上委托佣金，前前后后加起来，得四五万吧。”
  “四五万？！”老爷子下意识捂住胸口，感觉心脏都在疼。“太黑了，实在是太黑了。”
  不怪乎老爷子反应如此之大，要知道他儿子在人家工厂打工，一个月撑死就四千多千块，一年到头不过四五万。一下次，等于一年白干，他能不心疼嘛，虽然这笔钱不是他出的，但刘子强出钱他也心疼呀。
  磨磨唧唧半天，老爷子最终拗不过心疼钱的心理，颤抖着手，在合同上按下手指印，嘴上还不住的念叨着刘子强太胡来。
  见爷爷按了手印，刘正华自然不再坚持，把属于自己那份合同签了字，按下手指印。
  “哥的这份礼实在是太大了，我现在都懵着呢。”看着合同上自己的签名，刘正华喃喃说道。
  “刘老先生、小刘先生，既然合同已经签订，接下来需要麻烦你们跟我去县城一趟，尽早把手续办下来。”任务基本上完成，戴杰满意的笑了，笑呵呵的说。
  “戴经理，你叫我大华就行。”刘正华说。“我们需要带些什么资料？”
  作为专业人士，戴杰根本不用思考，张口说出一堆证件名称，“你们带上这些证件就可以，其他的，我会帮您处理好。”
  “哦，对了。”突然，戴杰似是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小刘……呃，大华，您是做汽车美容方面的工作吧？”
  刘正华点点头，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是刘子强先生让我跟您说，他建议您可以辞职出来单干，有了这套门面房，应该会方便很多。当然，只是建议，具体如何决定门面房的用途，您自己决定，刘子强先生说了，他不会干涉的。”戴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