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到了八点，江芮早早就离开了宿舍，做办公室助理。
  龟总正在抹治痘痘的药。
  我下了床，说:“昨天晚上听了你的话，我都焦虑了。”
  “你这就焦虑了，有啥可焦虑的。”
  “我知道现实就是那样，但我只是不想去直视它，每次都要调整心态。”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找个好男朋友，考虑的现实一点。”
  “这就让我压力很大。”
  “这有什么压力？”龟总似乎理解不了，不懂我又穷又担心自己会成为剩女的心态。
  “咱俩立场不同，找好男朋友很难呀。”
  “那肯定难了，都难找。有什么立场不同的，大家不都是女的。”
  我不想说话了。
  “不想聊这个话题了，你理解不了还总是反驳，我觉得很没意思。”
  说完，我到外面的洗漱台洗漱。
  回来的时候，龟总不知道看了什么动态，发出了一阵阵笑声。我也不想问，她看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北京的房价从来没了解过，也没想过留在北京，没了解其他城市的房价，不知道未来去在哪里定居，结合这些现实因素，靠谱的男朋友更是遥遥无期。
  现实一点有什么用？除了焦虑到两点睡不着觉，早上不还得继续备考。
  可惜我很难跟龟总说清楚。但这不是她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想选择逃避。
  漫长的沉默后，龟总说了再见，离开了宿舍。
  直到中午，江芮回到了宿舍。
  我写着数学题，她应该是在看美剧。
  后来，我问江芮:“你以后想在哪个城市？”
  “北京吧，不过挺难的。”
  “为什么想在北京？”
  “因为我觉得在北京生活很方便，而且城市包容度高。”
  “昨天龟总说的北京的房价，你不焦虑吗？”
  “没有很焦虑，因为我一直想在北京。”江芮脸上挂着微笑。
  “你有在其他城市生活过吗？”
  “没有。我感觉其他城市可能对外地人的包容度不高。”
  我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清楚其他城市的状况。
  “我小的时候跟着爸妈在深圳上学，后来回到许昌，但是对这两个城市都没什么特别的依恋，高考第一年成绩一般，保险的话只能在河南上大学，但是我不想，后来就复读考到了北京的学校。来了北京，刚开始在五道口走着都有种沉重的挫败感，也不想待在北京。就很焦虑，发小劝我说，走一步看一步。”
  江芮认真地听我讲话，我感受到她专注的眼神，心里有点感动。
  之后，我们俩又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收场，毕竟讨论现实的压力没有任何正向意义。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这个鸡腿饭特别好吃！我特别想让你尝一下，第一口下去，什么都不想了，特别美味。”
  “没事儿，不用了。”我看了一眼价格，二十八块(优惠价)，有点贵，江芮最近一直都在超前消费。
  “想让你吃了开心一点，你不是天天都不开心嘛。”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似乎受到了狙击。然后我别扭地接受了江芮的好意。
  “我付给你钱，感觉还是有点贵。”
  “你就付我十块吧。”
  “我付你二十吧，你请我八块。”
  “你平常点外卖不都是十几块”，江芮歪头思考了一下，“那你最多给我十五，不能超过十五块。”
  我俩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但还是很感动。
  这应该就是贫穷姐妹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