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怕是晚了
  叶锦苏微微侧目看他,眼里溢出些痛苦的神情,“放过我好吗?”
  宁云敛浑身猛地一僵,终于忍不住的上前,死死抓着叶锦苏的肩膀,眉目愤怒到了极点,“和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痛苦吗?你的心里就一点都没有我吗?”
  近乎咆哮的低吼,小红吓的手里的茶盏都摔了,扑通跪在地上,生怕宁云敛对叶锦苏做什么的开口:“王爷,王爷别冲动!”
  叶锦苏抬头看着他,两人对小红的声音置若未闻,只是对视着双方的眼睛。
  都在试图寻找着一些什么。
  “我有,可日后呢?”叶锦苏看着他,喉咙沙哑的开口道。
  “我要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在刀光剑影里求生,在阴谋阳谋里周旋。我要整日虚与委蛇,整日泡在那永无止境的地方!”
  “日后呢?”叶锦苏红着眼说,“日后我还要看着你把一个又一个女人领回来,那你呢?”
  “你给我一个权力?让我去掌管你那些你嘴里不喜欢但是你还是不得不留下来的女人?”叶锦苏略带嘲讽的说,冰凉的泪砸在他的手上,冷的刺骨。
  “然后我一边要对付这来自四面八方因你而起的算计,整日担心哪一天我会栽在了谁的手里,担心哪一天你的心里就有了别人。”
  在叶府的日子已经让她一日过的比一日累,她不想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她活的太清楚明白,一闭眼就能想到那些可以预见的未来。那不是她想要的过的日子,不是。
  “我算什么?”叶锦苏看着他,声音颤抖的问,“宁云敛你告诉我,我算什么?”
  “你年少轻狂一时心动的占有欲?还是你眼里兴致所起的玩物?”
  “你把我当什么了?”
  满院的寂静。
  宁云敛看着叶锦苏盈满泪水的眼眶,恍惚看到了另一张面孔,另一张盈满泪水的眼。宁云敛这辈子也忘不了的脸,猛地松手,宁云敛放开叶锦苏,后退了一步。
  眼里竟然有一丝惶恐。
  往后踉跄了几步,宁云敛终是离开了这里。
  空留叶锦苏坐在原地,任由跑过来的小红抱着,泪水淌了满脸。
  那一夜当真飘了雪。
  一些细小的雪花从夜空中落下,在漆黑的夜里几乎无人察觉。宁云敛坐在窗柩上喝一壶酒,脚边摆了整整齐齐一丢酒瓶,眼底竟有几分潦草之意。
  伸出手,宁云敛用手揽了些雪花。
  薄的在他的手心转瞬即逝。
  宁云敛又想起那个女人,八岁时死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岁月无声。
  长公主深夜从宫中赶出来,还未进宁云敛的房门,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长公主气的跑过一把抢走宁云敛手里的酒杯,言语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宁云敛向来自律,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靠在窗边吹了些冷风,宁云敛眼里清明了几分,没说话。
  长公主又气又心疼,却仍是严厉的开口:“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你的前程也不要了吗?”
  宁云敛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从窗柩上下来,宁云敛一时有些踉跄,沙哑低沉的嗓子开口:“长姐放心,我不会娶她的。”
  长公主扶住宁云敛,眼睛微睁了一下。
  他这是想开了?
  宁云敛没说话,沉默的往外面走,准备离开这里。
  长公主却突然转头,开口道:“怕是晚了。”
  宁云敛脚步一顿,转头看着长公主。长公主伸手拿起一件披风给宁云敛盖上,方才开口:“皇上说想见她。”
  宁云敛眼里的酒意褪了九分,眼底掠过一丝凌厉,“不见。”
  她不喜宫廷那种地方,不该让她去。
  长公主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开口:“你不要再让父皇不开心了,上次宫宴你没来,父皇已经对此不满了。”
  “你要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一生也不顾了吗?”
  末了,长公主又开口,“这件事由不得你,是宫里的德妃设宴,叶锦苏也会去。”
  宁云敛脸色沉了几分,“父皇想做什么?”
  “你还问父皇想做什么?”长公主气急反笑,瞪着宁云敛开口,“你一个皇子,一与那叶家无交情,二无利害。你却偏偏往人家女儿家的宴会上跑。”
  “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父皇以为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
  他们父皇是多么精明一个人?从小见着宁云敛长大,又怎么会不明白宁云敛的心思?
  宁云敛脸色并不好看,他已经放弃了,还叶锦苏一个平静。
  却偏偏……
  宁云敛垂着眸,眼里有一丝担心。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她既然能勾得你魂不守舍,就绝对不是什么蠢人,在皇宫不见得会吃亏。父皇也只是想见见他,并无别的意愿。”长公主复而又放缓了声音,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安慰道。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她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才能拉回他的心?
  她也只能满是叹气,“你若是担心她在宫里应付不过来,就也一同进宫去。”
  “你最近入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听完这些,宁云敛的眉目才缓了缓。
  长公主见了又是一阵恼火,只觉得一阵气血上头,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第二天外面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很快就融化了。叶锦苏站在门前,看屋外的这风景。院子里有两颗腊梅树,隆冬了开花肯定甚是好看。
  院子外有人来传话,说是叶秉洐找。
  小红有些想推辞,叶锦苏这几天因为宁云敛的事,已经够疲惫了,显然没心思对付叶秉洐。可是叶锦苏吩咐她带上暖炉,还是过去了。
  无非就是她的宁云敛的事罢了。
  有眼人都看出来了,叶秉洐和老太太他们也该看出来了。
  所以这番,到底是质问自己是什么勾搭到宁王的?还是劝自己好好嫁给宁王?
  叶锦苏哈出一口冷气,往叶秉洐的院子里走。
  屋里竟然坐着全家人,叶秉洐老太太老太爷叶锦茹都坐在那里,神色不见轻松也不见紧张。
  叶锦苏在叶锦茹旁边坐下,才听见老太太先开口了:“锦苏啊,如今这新院子住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