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该死的穿越
  浑浑噩噩,脑海中像电影快进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由槿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
  无力搭垂的手勉强动了动,眯着眼睛的由槿皱着眉头不自觉的使劲吸了吸鼻子。
  一股呛鼻又陌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由槿浑噩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少。
  她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努力的撑开仿佛被胶带黏住的眼皮。
  入目满是昏暗,鼻间的刺鼻气息越发明显,由槿撑着并不是很灵活的身子有些艰难的坐了起来。
  脖子有点僵,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即使已经在睡梦中接受了某些事实,此刻的由槿,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太阳穴跳了跳。
  猪圈……
  是真的猪圈。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一个月前,不,就在几天前,这里还养着猪。
  只不过,这几天他们来了,所以猪被换了地方,这里成了他们的住所。
  只见眼前是一间连遮风挡雨都有些困难的屋子,地盘不大不小,很多木板都已经有了腐蚀的迹象。
  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屋内还象征性的放着一个破烂的衣柜和两张破破烂烂、断了一个脚的桌子。
  一览无余,说简陋都高估这环境,由槿一时之间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由槿:“……”满目哀愁,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堪忧。
  她本是21世纪美女小厨娘一枚,21岁大好年华之际,却在一次终极厨神的晋级比赛最后一轮时,遇到了爆炸。
  然后就这么一命呜呼。
  本以为很快冠军到手,一战成名,她由槿的名字从此响彻美食界,继而踏上人生巅峰,坐拥无数钱财美男。
  没想到造化弄人。
  在她最要风光得意之时,一场爆炸将她发配到了古代……
  由槿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原身的记忆,此刻她所处的国度叫大食国,是一个推崇美食的地方。
  原身也叫由槿,是一个快满十六岁,模样白白胖胖性子娇纵还挺自恋甚至有些讨人嫌的一个姑娘。
  原身的家境其实挺不错的,父亲由治梁是村里少有的秀才,母亲司曼的母族也颇有家底,不过她娘亲的老家,离金村有点远。
  根据原主脑海深处的记忆,由治梁是在去参加科举的路上认识司曼的,两人一见钟情,暗生情意。
  司曼不顾家里的阻拦,一意孤行坚持嫁给远在他方穷小子一个的由治梁,也因此跟家里的关系闹得挺僵。
  由治梁知道司曼的不容易,所以成亲数十载以来,一直对司曼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两口子情意满满。
  由治梁有秀才之身,谋一份差事并不难,加上司曼的绣活也能挣不少家用,所以,小家庭日子倒也滋润。
  总体来说,原身是在一个有爱家境又不错的氛围中长大,不过,这一切,在三个月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个月前,由治梁因为管教学生被调皮的学生带着家丁“教训”,如往常一样去给由治梁送午饭的司曼正好撞见丈夫被毒打。
  她想也没想就上去拉架,结果双双被揍,二人都是被抬回来的。
  本以为即使遭了这么大的罪,这一场灾难也算是过去了,可偏偏这才是开始。
  由治梁被人踢断了肋骨,胸腔积血,加上久治不愈,各种并发症随之而来,伤势病情越来越严重。
  司曼虽然伤的轻些,但是看着丈夫久治不愈,忧思成疾,两人一病不起,简直风雨交加。
  为了给父母看病,家里的钱财都被花光,田地被卖,司曼存了十几年的首饰也被当掉,不光这样,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部搭了进去,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即使这样,两口子也没有撑住,由治梁病重去世,司曼接受不了打击,几天后也去了。
  留下三姐弟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即使家里一贫如洗,依旧被人惦记,什么都没了,但是还有房子。
  原身的父亲是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三个弟弟,一个小妹。
  也就是原身的大伯,三叔,四叔,五叔,小姑。
  爷奶跟着大伯还有小姑一起住,五叔常年在外,大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是三叔和四叔就……
  惦记原身家里的屋子,并将他们赶到这猪圈里来的就是原身的三叔和四叔……
  将处境梳理清楚,由槿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为由治梁夫妻感到同情,也为原身的经历感到寒暄。
  同时由槿为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捏了一把汗,两个活蹦乱跳的人,这么一遭生生的就去了。
  原身也是,家里发生巨变,一时无法接受感染风寒,因为没有药医治,生生被拖掉了一条命,仅仅是风寒而已啊,在现代就是一个小感冒。
  可是在这里,却足以要人命。
  由简看了一眼已经爬起来的由槿便没有过多的理会,坐在破烂的桌子旁借着微弱的光继续翻着那几本唯一没被抢走的书。
  由槿:“……”
  由槿不得不说,由治梁夫妇虽然感情好,但是对孩子的教育,真的有所欠缺。
  原身的性子有缺陷就算了,就连她的两个弟弟,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弟由晨十四岁的年纪,却一点十四岁的模样都没有,调皮捣蛋,叛逆严重,甚至目无尊长,还特别讨厌原身……
  小弟由简,就是典型的书呆子,目空一切,漠视一切,每天就知道看书,即使遭逢此巨变,他好像也没受多大的打击,但是谁要是敢碰他的书,他能跟人拼命……
  想到两个弟弟,由槿有些头疼。
  刚穿越过来,由槿虽然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但是面对这一堆烂摊子,她一时之间脑子懵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给我倒点水。”
  鼻尖充斥着某股难言的味道,对于从小到大连鸡屎都没看过的由槿来说,这味道着实有些难以接受,更别提在这样的环境下喝水。
  但是她的嗓子因为高烧此刻干哑的厉害,就跟冒烟一样,说话都一阵阵沙哑,由槿此刻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