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仅此而已
  花落蘅就那样静静看着他,最后心觉无趣,也跟着数起了数来。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他忽然间,希望花落蘅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尽全力护着她,哄着她。他眼下一点也不希望她嫁人。
  御倾枫本是想着陪花落蘅待一会儿,左右沐浴下日光吹吹风也好,岂知昨晚本就没怎么睡觉,靠在树下格外舒适,加之花落蘅嘴里一直念叨着数字,他才眯了片刻双眼,就来了困意,靠着树直接就睡着了。
  睡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
  他是听见了南风的叫声,才惊醒的。
  这一觉睡的很浅,却也很安稳,他没有做噩梦。
  醒来的时候,花落蘅已经没了踪影。御倾枫只瞧见像个木偶一般伫立在他身侧的小南风。
  他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倦意,缓缓站了起来,才感觉到腿有些麻了。
  “南风,怎么了?”
  南风木着没应他,只是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这孩子,是傻了不成吗?
  御倾枫见他没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生怕他真的是傻了,“南风,你怎么不说话?”
  南风倏地一下将头转了过去,看向御倾枫,把他吓了一跳。
  “我什么都没看到。”
  南风一个劲儿地冲御倾枫摇着头,还不停地摆着手,面上难掩惊慌。不是傻了,倒真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御倾枫:“......”
  “你看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御倾枫见他手都快晃得不成形了,看着都于心不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再乱摆手。
  南风被他这一碰,活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匆匆忙挣脱开来,二话没说,直接就跑了。
  御倾枫:“?”
  他是还没睡醒在梦里吗?
  他还想问问南风有无看到花落蘅的,这孩子是怎么了,第一次在他面前这般失态。
  御倾枫站在原地笑了许久,就是觉得今日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很正常。哦,还有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老神仙玉繁。
  御倾枫有些怕玉繁,不比对花沇的那种怕,就是觉得他是长辈,身份又尊贵,他若是见着玉繁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接触,连说句话手心都冒汗。
  他明明是不信命的,可有时候还真是巧。
  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天都黑了许久,他准备去歇息的时候,玉繁来了烟雪筑。
  御倾枫:“......”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白天靠着树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后花落蘅没了人影,小南风像傻了一样,以为晚上再睡一觉明日晨起一切又都回归如初了。他甚至都不敢迈出烟雪筑的门,生怕会在哪里撞见玉繁。
  谁知他不出去,这怕的倒是赶着来找他了。
  御倾枫呆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淡定,淡定,要淡定。
  “玉繁前辈。您......还没走吗?”从来没觉得说句话都这么累。
  玉繁没有答话,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他,开口道:“章莪山的灵药。”
  “?”
  “你此次受伤中毒,损了不少灵力。”御倾枫还在犹豫应该怎么问他,他便主动开口解释了,“这药可以让你尽快恢复。”
  御倾枫木然地接过那药,手指僵着半天都动不了,觉得自己骨头都连到一块玩去了,格外不舒服。
  他婉拒道:“前辈,如此贵重的东西,怎可轻易相送?”
  玉繁冲他眯眼一笑,甩了甩袖子,走进院子坐到了院子内的石桌旁,他整个人都透露着慵懒之风,嘴里说着漫不经心的话:“东西本就是给人用的,能治你的伤,让你快些好,这才是物尽其用。”
  玉繁对他的态度......好不符合常理。
  御倾枫转眼看向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些心疼他。
  玉繁是看到他,想起了自己过世多年的妹妹了吗?
  可惜玉颜上神在三千多年前的神魔大战中,为除掉魔尊身陨了,章莪山那么大一块地方,便只剩他孤身一人。
  他就像是一位孤寡老人,身侧无一亲眷,这么几千年的岁月,他是如何过来的?
  御倾枫来到这里才多久,每日身边有那么些人,都觉这样的生活索然无味。
  玉繁坐下,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随即又看向御倾枫问他:“有酒吗?一起喝一杯?”
  !!
  还要和他喝酒!
  这题超纲了。
  御倾枫没动,也没应他一句。
  玉繁看出了他的顾虑,又笑着问了句:“怎么?不愿意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吗?”
  “......”你一点也不老。御倾枫轻轻摇了摇头,“晚辈不敢。”
  虽有些不情愿,他还是不能拂了玉繁的面子,进里屋去拿了杯子和两坛酒出来,放于了桌上,自己犹犹豫豫还是坐了下来。
  其实御倾枫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
  而且对方还是玉繁,真是尴尬的配置。
  玉繁瞅着他那一脸惊慌的模样,不由觉得很好笑。
  御倾枫瞧见他笑了。
  他还以为像他们这一辈的神仙,都是面无表情的。不过他应该想到玉繁与众不同,单是样貌他就是独一份了。
  可是他见玉繁饮酒那顺口的模样,心里又要想:这几千年的时光,都是与酒为伴吗?
  玉繁拿起另一个杯子倒满,推到了御倾枫面前,又抬起自己的杯子同他轻轻碰了碰,继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容不得御倾枫不喝了。
  他想着,罢了,就当是陪陪这个老人家了。
  酒过三巡,御倾枫都觉得头有些晕了,眼神也有些晃,他听见玉繁忽的叹了口气,开口道:“落蘅这丫头,真是像极了她姐姐。”
  花若萤......花落蘅和花若萤很像吗?
  御倾枫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压根儿没见过花若萤。原作花若萤也只出现过一次,就是烬阳和花落蘅成婚的时候。同是一身红衣,不同的是她双眼覆着一条白绫。
  烬阳后问花沚,花若萤眼睛是怎么了,花沚没有过多解释,就说了三个字:她瞎了。
  嗯,他那师姐和人说话就是如此不讨喜,说出的话也特容易得罪人。
  就那一次,花若萤再未出现过,花落蘅也没有提及过。
  御倾枫不知道玉繁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只好顺着他接了句:“毕竟是亲生姐妹,长得像,也是自然的。”
  “不仅仅是长相。”
  玉繁又叹了口气,说话声很轻。
  他看了眼御倾枫,慢慢抿了口酒,只道:“她们,真的很像。”
  御倾枫没说话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心里隐隐道:我连人家面都没见过,又怎会知道她和花落蘅哪里像。
  “你对她,似乎很不一般啊。”
  御倾枫抬眸看向他,先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眼下这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里不一般?不都是一样的吗。”
  玉繁笑笑,“我听他们说,你对你其他弟子,可不是这样的。”
  对其他弟子,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哪样?
  就是他为她挡了清荷那一剑吗?可他是她师父,护着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如果当时换做是云昭......他肯定不会。如果是南风、、他......也会吗?
  御倾枫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在想些什么,几乎就是下意识地为她挡了那一剑。从起初有目的地对她转变态度,到如今下意识地对她好......他不知道。
  御倾枫好像被玉繁说中了自己心里同在纠结的东西,有些不敢看他了,不自觉又慌了起来,为自己辩解道:“落蘅.....她是我师姐的侄女。”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玉繁又是一笑,揪着他的话挑刺,“我未曾听说你和花沚关系很好。”
  御倾枫心里苦笑,废话,花沚那样的性子,谁能和她处得来?谁能和她关系好。
  “前辈,我在这世间无一亲眷,能和我搭得上关系的,便就只有我师父师姐他们了。”
  玉繁不信他的话。
  他不欲再同他绕什么弯子,直接问道:“你对落蘅,真的没有其他情感了吗?”
  “前辈,您这是何意?”御倾枫有些无奈,不明白玉繁今日才和他见面,怎的会平白问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
  “她是我徒弟,我是她师父,我对她能有什么其他情感?不过因为我师姐和花沇上神的缘故,相比其他弟子,对她多了几分关照罢了。”
  他希望玉繁信他,不要再纠结这个了,更希望......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如他所愿玉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玉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习惯性地叹了口气。他握着酒杯的手僵住了,似是沉思了良久,才启唇说了一句:“我曾同你一样,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情感。”
  御倾枫:“?”
  玉繁自嘲一笑,握着酒杯的手愈发用力,几乎就要将被子给捏碎,他道:“可惜,被我亲手给毁了。”
  御倾枫呆滞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半响后才呐呐了一句:“什么?”
  “我视这段感情,为违背常伦,不合乎所谓的理法。”
  什么意思?
  违背常理?不合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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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强助攻萧棋正在从蓬莱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