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 第117节
  “也对。”老爷子自顾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少有好喝茶的。”
  夏侨从楼上下来, 走至周攸宁身侧。前者似乎说了些什么,他恭敬的点头。
  终于看到自己在这儿唯一熟悉的人了, 洛萸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周攸宁走到她旁侧坐下,见她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轻声笑笑, 替她把头发理顺:“怎么了?”
  洛萸埋怨道:“你刚刚去哪了。”
  “和夏侨谈了点工作上的事。”
  这两小的旁若无人的亲昵, 老爷子笑着咳嗽了一声。
  洛萸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别人家。
  她从周攸宁怀里离开,规矩坐好。
  宁老爷子先前一直都知道周攸宁谈了个女朋友, 是夏侨告诉他的。
  听说是洛家丫头。
  他挺满意的,虽说那丫头脾气是大了点, 但她家里人都是些性子纯善的。
  想来养育的孩子也坏不到哪里去。
  他对自己这个外孙,别的都放心,唯独婚姻大事担忧的紧。
  上一辈的婚姻观,很容易带给后辈阴影。
  周攸宁也算是亲眼目睹, 并且用自己的前半生来体会这段婚姻带来的折磨。
  所以他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很难动情, 也很难去相信, 婚姻能带给自己除了痛苦以外的其他情绪。
  好在啊,如今算是有个人把他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爱屋及乌,老爷子对洛萸也多出了几分喜爱。
  他讲起洛萸小时候的事:“你爷爷那会经常抱怨,说你七岁了还尿床。脾气又大,自己考试考砸了就趴在阁楼哭,鬼精的很,知道你一哭,就没人去关注你成绩差的事了。”
  洛萸干笑两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老爷子似乎兴致起来了,也没见停。
  “你那个弟弟事叫洛杰吧,小时候可没少挨你打。”这事全是洛萸的爷爷讲的,他平时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了。每次几个老朋友出来吃饭,他都会喋喋不休的讲个不停。
  “你爷爷说啊,有一次你看到你弟弟身上都是灰,就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在学校被人揍了。后来你捡了个棍子去帮他报仇,把那几个人打了一顿,结果自己还手臂骨折住院了。是不是有这事?”
  洛萸支支吾吾,嫌丢人:“有是有,不过不是骨折,是划伤。”
  破了点皮而已。
  她自己大惊小怪以为要死了,哭着打了120.
  因为这事,还差点让她爸揍。
  要不是有她爷爷拦着,她恐怕就真挨揍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童年的这些糗事全被知道了,洛萸反倒没有之前那种拘谨了。
  反正也已经没有形象可言。
  老爷子得知洛萸会下棋,说要和她切磋下棋艺。
  和自己那个外孙下没什么意思,每次都毫无悬念的输。
  夏侨把棋盘摆出来,黑白子各放在一人的手边。
  洛萸执黑先行。
  十多分钟的时间,她就悔了不知道多少步棋了。
  “我下错了。”
  “不应该下这里。”
  “这个,我刚刚放错地方了。”
  老爷子手扶着腿,长吁短叹。
  看着洛萸从他面前再次拿走自己刚下的棋,并自然的换了个位子时。
  老爷子捂着胸口,让夏侨去拿速效救心丸。
  周攸宁见状,把洛萸拉走:“别下了,吃饭吧。”
  洛萸意犹未尽,她还想接着下,周攸宁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轻声笑笑:“让我外公多活几年吧。”
  老爷子也不是真的出问题了,纯就是想找个借口散桌而已。
  洛萸这丫头颇有几分她爷爷当年的玩赖性子。
  想不到这个也能遗传。
  饭菜正好熟了,洛萸喝了口汤,眉毛愉悦的挑起。
  还挺好喝。
  老爷子捕捉到她这个微表情了,几分得意的笑道:“我们家的厨子可都是四处请来的名厨。”
  洛萸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太好喝了。”
  周攸宁又给她盛了一碗,用勺子把浮在表面的葱挑走。
  洛萸不爱吃葱。
  然后才端到她面前:“等凉些了再喝,烫。”
  洛萸点头。
  周攸宁问她:“吃虾吗?”
  “辣不辣?”
  周攸宁不太确定:“应该不是很辣。”
  洛萸说:“那我先吃一个。”
  周攸宁用筷子夹了一只,戴好手套剥虾,然后将虾肉放进她盘中。
  洛萸吃进嘴里,他问她:“好吃吗?”
  洛萸疯狂点头。
  周攸宁见状,只垂眸轻笑,用没有戴手套的那只手抽出纸巾,替她擦掉唇边沾上的油污。
  “慢点吃,都弄脸上了。”
  然后继续给她剥了几个。
  夏侨在一旁看的眉头皱起。
  这还是他尊崇的那个周攸宁吗,这也太窝囊了吧,给女人剥虾。
  老爷子却见怪不怪,疼老婆是他们老宁家的传统。
  洛萸饭量不大,没吃多少就饱了。
  她盯着二楼的某个房间看。
  似乎还挺好奇。
  周攸宁见她眼神专注,问她在看什么。
  洛萸往上指了指:“为什么只有那个房间的门,不一样?”
  周攸宁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
  笑了笑:“是我的房间。”
  洛萸抬眸:“嗯?”
  “我很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宁老爷子的癖好似乎就是挖人家的童年糗事。
  听到洛萸提起这事了,他饭也不忙着吃了。
  仿佛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攸宁那会才四岁吧,平时安安静静的话不多。但那次不知道怎么的,非说这门太丑,要换一个,不换他就不睡觉。那个时候是凌晨三点钟啊,我们都哄着他,让他先睡一晚,天一亮就去换。结果他不乐意,一个人坐在房间外。他妈妈心疼他,半夜给自己开家具店的朋友打电话,折腾到天快亮了,才把门给换上,他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不肯睡。非得盯着那些工人把门装好。”
  洛萸看着周攸宁,笑道:“想不到周老师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
  这些事情,周攸宁依稀有点印象。
  他一直都是个固执的人,只不过现在学会了伪装而已。幼年时期表现的更明显罢了。
  吃完饭,到了午休时间。护工过来推轮椅,老爷子却说今天不睡了。
  “外孙媳妇好不容易来一回,总不能怠慢她。”
  洛萸忙说:“我子看会电视就行,不用管我的。”
  老爷子却笑:“那你陪陪我。”
  大约是忘了刚才下棋时的痛苦,老爷子让洛萸陪她打几圈麻将。
  老爷子加上洛萸和夏侨,还有一个照顾老爷子起居的妇人,林姨。
  周攸宁不会打,洛萸让他端个凳子坐在自己旁边,看她打。
  “我教你。”
  打了几圈下来,周攸宁似乎也弄清楚了规则。
  口口声声说要教他打的洛萸诈胡了好几次。
  老爷子打出去一个幺鸡,笑她:“真是和你爷爷一模一样,你爷爷下棋爱玩赖,你也玩赖。你爷爷打麻将诈胡,你也诈胡。”
  洛萸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是在嘲讽她。
  她深吸了口气,决定认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