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铜板对吧，给我拿一个。”
  “我也要一个！”
  “给我一个！”
  一个铜板也不算贵，换得肚子里面踏实，对于庄稼汉来说也不算亏，价钱一出来蔡小小这边就热闹了。
  热闹是热闹了，这风声也传到村尾蔡家那边去了。
  蔡老头正叼着烟杆子砸吧砸吧地大口吸着烟，就见着自家老婆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那着急的模样，活像是有人拿着火把在她屁股后面烧一样。
  “老蔡啊老蔡啊，出事啦！”
  “出啥事啊！那催债的又来了？”蔡老头看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吓得魂都嫌飞出去了大半，抓着身边的银子就想往外面跑。
  “哪能啊，你知道咱闺女吗？”蔡氏砸吧着嘴，伸手将蔡老头拦住，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着：“她现在正在田埂上卖东西呢！”
  “卖东西？这不出去丢人呢嘛！老赵家那老寡妇也能同意？”蔡老头见不是催债的人来了，这下也放松下来了，蹲在自家门口，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烟圈，眼底闪过一道蔑视。
  如果不是那寡妇给的聘礼还算不错，比那个牙婆子给的钱多了二两，他怎么会把蔡小小嫁过去。
  “她会管？一个寡妇，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还说不准，还管小小？我听说啊，小小刚刚就卖出去四十个铜板呢！”蔡氏之前说话的声音还挺大，一说到蔡小小赚的四十个铜板的时候声音一下子就压低了，偷偷摸摸地在蔡老头的耳边小声嘀咕着。
  这四十个铜板，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经算是不少了！
  蔡老头这一听眼睛就亮了，手里的银子一下塞在怀里，眼睛亮锃锃地就像往外面闯：“卖啥呀！”
  “鬼知道是啥，反正赚了不少，我说老头子，这怎么着也是咱家的女儿，这钱——”
  蔡老头哪里听得这个，差点就要直接冲上田埂上问蔡小小要钱了。
  可是走了两步，蔡老头又一下子停住了。
  昨天去老赵家的时候，已经被人盯着看了一圈了，他今天要是再去，村里人怕是要说她好一阵。
  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被村里人这样嘀嘀咕咕算是什么事啊。
  蔡老头这样想着，立马用力地推了一把自家老婆子，喷出一大口烟：“你还不快点去，那钱都要被别人拿走了！”
  “我去我去，顺便我再看看她卖的是什么，钱和东西我都拿过来！”蔡氏倒是不推诿，抓起身边的抹布在脸上抹了下汗水，急急忙忙地又冲了出去。
  一路上遇见打招呼的人都没怎么管，直接就冲到了赵家门口。
  赵康城正巧从隔壁村里回来，手里还拿着好大一撂书，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门口的蔡氏撞了个正着。
  “哎呦喂！这不是我女婿吗？”蔡氏一下子扑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伸手过来拿书：“看看你这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吧，我给你拿着，我给你拿着啊！”
  “丈母娘？”赵康城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阵仗，一边捂着自己手里面的书，一边推诿着：“这确实是挺沉的，就不麻烦您了，就由我来拿吧。”
  蔡氏一听这值钱二字，顿时就来了精神，哪里还肯客气，伸手就将那书噼里啪啦地夺了过来，这拉扯之下，书页直接就被蔡氏撕成了两半。
  赵康城的脸也阴下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挤出了个笑来，伸手将地上的书捡起来：“您太客气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东西都被撕成两半了，蔡氏也不想再争抢什么，一下子就撒开了手，啪的一声坐在地上，半靠在门边大声嚷嚷着：“哎呦我说女婿啊，我这女儿怎么还没回来呢，不是赚了好多钱吗，怎么也不拿回来让人看看啊，是不是打算吞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