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雨中的哭泣
  顾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心里的好奇仍旧丝毫不减。
  他还是迫切的想要去目睹一下这埋下木匣子的主人。
  于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默默的在心里打起了主意。
  而顾清浅呢?不好奇也是假的,只不过她相信苏墨玉不会欺骗自己,不管他此行出去见到了什么,回来都一定会事无巨细的告诉给她。
  未来的三日所有的事情都十分的平静,苏墨玉因为指点苏墨离换药使得沈烟身子比以往好了不少,第二日便被传进了皇宫,替其诊了下脉。
  漠国的皇上仍旧没有传旨召见他们,也没有听说漠国要弄什么欢迎会来欢迎虞国的使者。
  倒是越王厚着脸皮给赫连煜和顾溪都送了不少的礼,至于那得罪他们的越王世子,顾清浅也没有再见过一次。
  第三日,三月初七,苏墨玉一早就出门了,顾滐比苏墨玉出的更早。
  前一夜他央求着并未进宫的桃酥给他乔装打扮易容了一番,所以离开的他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晓。
  午时,十里长亭,在苏墨玉刚刚抵达一会儿,一位身穿黑色衣衫,戴着黑色斗篷,看不清楚面容的女子姗姗来迟。
  她的身上若隐若现的是迷迭香。
  迷迭香和迷迭情香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是一般人不太能够闻得出来。
  但苏墨玉并非一般人,所以他一下子就闻出了这个味道,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符号,苏墨玉当即就站起来,缓缓的跟着那人离开了。
  他们的身后,一名乞丐偷偷的跟着,一路上借助花草树木的遮掩,竟然没有人擦觉出来。
  “是你将东西埋藏在驿馆的梨花树下的?”等到来到树林深处,二人止步,苏墨玉开门见山的询问了出来。
  那女子就点点头,缓缓将自己的斗篷取下。
  一张脸千疮百孔,似乎是被刀剑所伤,又似乎是烙铁烙伤的,可再仔细看,却又仿佛二者都不是,而是被别的东西伤到的。
  “你是谁?”确认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之后,苏墨玉又问了一句。
  那女子就扬唇轻轻笑了笑,狰狞恐怖的脸上突然多出了一道洁白,吓得乞丐忍不住眨了眨眼。
  “我以为今日顾七小姐会同药王谷的传人一道过来!”女子轻轻的开口。
  苏墨玉的脸色就变了一下,心里浮出几分警惕。
  “你想对清浅做什么?”他蹙眉问道。
  那女子就再一次的洋溢出了笑容,眼神里的悲伤我见犹怜。
  “不做什么,只是告诉她一些真相而已!”
  “有什么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会事无巨细的全部转达!”苏墨玉严肃的开口。
  那人的笑容就更加深邃了:“事无巨细?哪怕这些话语是她所不能承受?哪怕这些话语会导致她跟沈煜再无可能?你也会一字不落,事无巨细的悉数告知给她吗?”
  苏墨玉的心里有些慌乱,眉头蹙得更紧,不过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回应道:“是的,我会!”
  “好,那今日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你......”
  微风拂过,苏墨玉突然感觉有一滴雨水击打在了脸上,仰起头,纷纷扬扬的春雨洒落了下来。
  世人都说春雨细如牛毛,可是今日的春雨却是狂风暴雨。
  他呆愣的站在树林里,不知道脚下进退如何,细细回味刚刚那女子所说的一切,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瞒着顾清浅。
  抬脚准备离开树林,耳朵里出现几声呜咽,他顺着视线望过去,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趴在地上不断啜泣。
  他想这人一定是听见了那个黑衣女子刚刚的话语,手不自觉的夹起银针,准备了解了那个乞丐。
  待到走近他隐隐发觉这乞丐的脸有些不对劲,心神停顿,就听到顾滐仰起头委屈的问了一句:“小玉我该怎么办?我和苂儿应该怎么办?”
  苏墨玉收起手里的银针,蹲下身子揭掉了乞丐脸上的伪装,顾滐清秀的脸便暴露在了眼里。
  “六哥!”他习惯性的管顾滐叫哥。
  顾滐一把将其抱住,眼泪伴随着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肩上。
  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心痛且无法抑制的哭泣。
  从小声的呜咽到嚎啕大哭到歇斯底里,他是真的承受不住刚刚那个黑衣女子所说的一切。
  看着顾滐的悲伤,苏墨玉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顾清浅。
  倘若今日听到这些的人是顾清浅,她会如何?
  会像顾滐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还是会义愤填膺直接去找沈烟问个究竟?
  他想象不到,可不论是哪一个结果,他都不愿意见到。
  他不想也不愿意看见顾清浅悲伤的哭泣,更加不愿意看见她因为莽撞而得罪沈烟,被她先下手为强。
  这日之后顾滐就生病了,是真的生病。
  他还在雨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虚弱起来了,后来被苏墨玉带回驿馆更是确诊为受了风寒。
  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吓得沈苂都从宫里跑了出来,一直守在他的床边。
  可是这般的贴心等到顾滐醒来之后,却并没有换来什么好的结果。
  那天中午顾清浅去后院给顾滐倒药,再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沈苂对顾滐的大声控诉。
  “她是我姐姐,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她都是我姐姐,倘若你一定要我在她跟你之间做出选择,那么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她!”
  “既是如此,那你走吧,权当我们的婚约从此作废,等到某日我回了虞国,会亲自到皇上面前请罪的!”
  顾滐的声音十分的虚弱,却一点都没有输掉任何的气势。
  沈苂就这样看着床上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眼泪一下子就流淌了出来。
  她夺门而出,遇见顾清浅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她端着的药碗,毫不犹豫的抬起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苦涩的汤药洒了一地,溅湿了二人的裙摆。
  顾清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沈苂已经跑了。
  她想要追出去,可是想到顾滐,便又停住了脚步,走进了屋里。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顾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