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yy:「[可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师延:「本来想当面告诉你,可是你不愿意见我。」
  yy:「[可怜]我错了姐姐」
  师延:「[微笑]谁是你姐姐,我没有这么无情的弟弟。」
  yy:「[委屈]我以为你来几天逗逗我又回去了」
  等了一会,冯师延不再理他。尤晏返回毛毛那边。
  yy:「你明天不用去了」
  毛毛:「?」
  yy:「她给你多少钱,我出三倍」
  毛毛:「!!!!」
  毛毛:「真的假的??大神您别逗我玩」
  yy:「我过去,农机我不比你熟?」
  yy:「别跟她说先」
  毛毛:「!!!!」
  毛毛:「有情况!!!」
  毛毛:「大神你是不是忘了,n市离你那开车三个半钟」
  尤晏用掌缘揉揉太阳穴,确认一时半会不可能入睡,决定先开车到n市,再补眠。
  尤晏换一条干毛巾胡乱擦头,找出一件黑色衬衫换上,配上她当初送的领带——幸好生活助理不在,他养成熨烫整齐的习惯,此时不用临时加活。
  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背起双肩包出门,开车,顺路去一趟尚未关门的超市,然后,一路北上。
  明天见到她,挨打脸也好,打屁股也好,总之,现在就要马不停蹄滚过去。
  第58章
  喝完一罐提神的功能饮料, 凌晨三点多到达n市会展中心附近,尤晏找到一家酒店补眠。
  毛毛后来给他发一条郑重其事的微信:「明天我还是要去,答应人家的事不能毁约, 不然多没节操!最多就、当一天电灯泡吧,散场我就自动隐身[捂脸]大神悠着点啊」
  时间戳在他离开a市不久。
  尤晏没再回复, 调好闹钟赶紧入睡。
  展会九点开门, 尤晏八点半到门口, 发消息给毛毛问她们在哪里。
  “嘿,这里——”毛毛根本不需要喊名,异国他乡的乡音就是最好的鱼饵, 哪怕只有一句“卧槽”, 母语人士也会禁不住回头。
  尤晏不经意转头,却只有毛毛一个人。
  “就你?”
  毛毛说:“她买早餐,一会过来。”
  尤晏还有一小会可以整理心情。
  毛毛似笑非笑打量他, “想不到啊,我昨晚问过lonely了。”
  “……八卦!”
  毛毛说:“你可真是……”本来想说“狗”, 但和尤晏没有路弘磊熟, 两人也没私聊过多少回,毛毛改口, “奋不顾身!”
  尤晏说:“……顺路。”
  她忽然举手,朝尤晏身后嗨了一声, “延姐,这里这里。”
  尤晏先顺着毛毛眼神回头, 才反应过来她叫的谁, 不然他一定缓一缓,做一下心理准备,再回头。
  冯师延抓着一个纸袋过来, 跟毛毛说“你好早”,然后朝尤晏说“你也来了”。
  虽然三四个月前在视频里见过,等人站到眼前,还是遭到视觉冲击。视频时以手机作媒介,尤晏跟短视频里冲着镜头一颦一笑的帅气男生并无多大区别,触觉无法确认实体,挂掉通话也跟划掉短视频差不多,只留下一个虚幻的记忆。
  尤晏的着装并不新鲜,那份微妙的陌生感并非来自打扮,两年过去,总体气质稳重一些,大概是他并未像只欢乐的小熊立即过来拥抱她,克制凸显他的成熟感。
  可能她自己也变了,只是没发觉。
  若是两个人都一成不变,那才可怕,意味两年时光等同虚度。
  冯师延又问他:“吃早餐了吗?给你也带一份。”
  ……看来毛毛保密工作没到位。
  尤晏睡眠不足,没有饥饿感,刚才只喝一罐咖啡顶事。
  他说:“好。”
  ……吃饱才有力气挨打。
  三人一起到休息区,在不提供椅子的休闲桌边站着解决早饭。
  三个母语相同的人凑一桌,似乎回到国内,但周围不时传来低声德语,标志牌上的陌生单词,无处不在提醒这是德国,三人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团结与排外,互相依靠和帮助,而又在冯师延和尤晏两人间更为强烈。
  展会开展,冯师延从昨天逛到的展位接着参观。
  其实展会大多英语,少量涉及德语,冯师延不用谈合同,一个稍微懂农机术语的翻译足以应付。毛毛实在大材小用。
  多了一个尤晏的不同与优势慢慢体现出来,毛毛只能照着展位负责人介绍翻译,尤晏可以解释原理,激发出更深层的疑问,碰到冯师延听不懂的术语,还能解释一遍。
  就连毛毛这个外行中的外行也听得津津有味。
  中午时间,展位逛得差不多,冯师延结束展会行程。
  出口处稍显拥挤,尤晏和毛毛原本分列在冯师延两侧,尤晏不知几时错开一个身位,到前面给她们开路。
  到后面渐渐变成一列,冯师延反手拉着毛毛。
  尤晏的手自然背到身后,以往跟朋友告别时,他总这样暗示冯师延牵手,准备一起撤人。
  冯师延也当真将手伸过去——
  尤晏身形一顿,握住一个小东西,他低头笑了下,悄悄把掌心多出的奶糖,收进裤兜中。
  冯师延请两人吃午餐,结清毛毛的费用,会展一行圆满结束。
  “那我先回去。”毛毛别有深意交替望着二人,“拜拜!下次有需要再找我啊延姐!随叫随到!”
  冯师延:“好。”
  等毛毛走出听力范围,尤晏咕哝:“下次轮不到你了。”
  冯师延看了他一眼,尤晏趁她分神,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说的不对吗?”
  两年了,除了自己的右手,尤晏没再抓过其他有生命的物件——馅儿的爪子不算,那属于另一物种,自动产生“物种隔离”,毫无疗效。
  她的手触感细腻,乍一握上还会回应他的抓握,就像按照他脑袋中构想许多遍的脚本运行。
  触觉记忆开始复苏,太过美好,有点不真实。
  怕她突然挣脱,说“我们不可以”。
  冯师延垂眼沉默看了下交握的手,仿佛检查门锁是否的锁牢实。
  尤晏把她的手拉到脸颊边,握着她的手腕示范性打一下。
  “你打我吧。”
  冯师延哭笑不得,“为什么要打你?”
  尤晏说:“前面对你那么‘无情’,连你来德国也没去接。”
  冯师延还真就着他摆好的姿势,抚摸他的脸颊,自然而然又摸上他的耳垂——
  只是这一个“又”字,足足写了两年。
  耳垂很快泛红,饱满的一滴如同红提。
  尤晏自觉轻轻歪头,黏着她的掌心,另一手盖住她的手背不让离开。
  冯师延莞尔,“从知道你连夜赶过来,我就不再跟你计较了。”
  “姐姐真好。”
  冯师延收回手,尤晏指腹不由捻捻留下触感。
  她说:“你要不要睡觉?”
  脑袋睡眠不足,有点迟钝,某个暧.昧词眼直接让脑袋呈空白状。
  他当然想睡觉。
  冯师延说:“昨晚没睡好吧,要不要休息一下。”说罢忽然一笑,“不过得先找个地方。”
  尤晏还拉着她的手,应一声。
  刚刚用浅层的肢体语言确认关系,还没恢复完全的熟稔,尤晏对她缺乏上下文:不知道她原本打算呆多久,他是她的顺便还是目的。
  冯师延仍然主导谈话,问:“你明天还有事吗?”
  冯师延所想与他一致,同盟感回来一点。
  但想到问题的答案……
  尤晏苦恼啊一声,“明天还要干活。”
  冯师延理解地点点头,“那今天要回去吧。”
  尤晏不想回答。
  她摇摇他的手,“你那、能住人吗?”
  尤晏先笑起来,跟上回在视频里见到那样,看见喜欢的人不自觉微笑,又不好太过火,假装手掌抹脸掩饰一下。
  他说:“只有一张床哦,你不介意的话。”
  忽然幼稚的笑容把以前的尤晏送回来一些。再怎么稳重,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无法自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