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起争执
  “阿夜?”见面瘫王不语,九月试探性的发问,“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君夜凉收回落在九月身上的目光,只清冷的盯在前面。
  “正是因为你有所察觉,所以一直将我排斥在外,不让我参与你的事?”九月蹙着眉,反手抓住面瘫王拿着缰绳的手,“阿夜,你快说话,不许沉默。”
  “十四岁那年,东汉王朝的夺城计划,便有幕后之人参与其中。”
  “东汉王朝要夺的是金淄国?”
  “嗯。”
  “你怎么发现幕后有推手的?”九月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十四岁时,初中还未毕业,而面瘫王,却已经披了盔甲,上阵杀敌。
  君夜凉静默了一瞬,“还记得宫洛风么?那年我与他虽是敌对方,却惺惺相惜。”
  “记得,那人自称小爷,狂傲得很,还救过我一命。”九月这才想起,戒指空间里还放着那人的玉饰信物。
  “正是他,他曾提到过,东汉王朝的皇帝做过一个怪梦,有修为高深之人入梦,告知他,父皇掌握了长生不老之方。”
  “就因为这个梦,东汉王朝才会出兵?”
  “嗯!”君夜凉微微点了下头,“长生不老四字,会将四大王朝搅成一锅乱粥,腥风血雨,寸草不生,人性在这四字面前,尽数化为虚无,最后,泯灭人性之人会死,四大王朝会亡。”
  “这么说来,幕后之人的目地,就是希望生灵涂炭?”九月联想到川北之事,一拍马背出声道,“川北之事,也是有人故意造成的,我本来以为是命师,但现在想来,不会是他。只是,幕后之人在下如此大的一盘棋,一下便是十多年,为什么他会在川北设下那种阵法?”
  “除非......”
  “他伤了,急需吸收人死后的黑气来复原。”九月与君夜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见解。
  两人互望一眼,均倒吸了一口冷气。
  良久后,九月继续发问,“那东汉王朝为什么会退兵了?”
  “因为不敌我,若强攻,未逼迫父皇交出长生不老药方之前,东汉王朝便会走向灭亡。”
  “这么说来,也是那时起,东汉王朝便开始在京城安插眼线,设置据点了?”
  “嗯。”君夜凉点点头,“原本只是此事,我还未曾想太多,但一年后明周王朝在边境集结士兵,要对商罗王朝宣战,我一人潜入敌营,烧粮草之前,探听到了一个机秘。”
  “该不会,那明周王朝的皇帝,也做了一个梦,梦到了长生不老?”
  君夜凉摇摇头,“不尽是如此,明周王朝的小太子,明明已陨落,却在一人的救治下,活了过来,那人除了留下长生不老方在父皇手中的消息,还说了父皇灭凉国的原因。”
  “这么说,凉国被灭,除了凤姨的失言,还有那人在做手脚?”
  “不,母妃纵使饮酒再多,也不会将凉国秘辛道出,所以,我怀疑母妃失言一事,正是那人在捣鬼。”
  “这样一来,所有事都串在了一起,但在容止将个宝盒交给景龙帝的这段时间,是中空期,那人没再出现了对吧?”
  “嗯。”
  “这人做这么多,为的是什么?死人?黑气?”
  “小九,事情越发不简单,我不想你卷入其中。”
  九月叹了口气,“阿夜,你不想我卷入其中,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冥冥中,这都是注定好了的,我得到雷电之力,将代替天道惩处那些天道无法察觉的恶人,我总觉得,从我穿越的原因开始,我就已经卷了进来。”
  君夜凉忽地拉紧缰绳,白马一声嘶鸣,紧急抬起前腿,停了下来。
  “你一直在问我想做什么,我一直未答你。”
  “现在,你想说了么?”
  君夜凉抿了下清冷的薄唇,“我想还这片天地一个太平,将不该属于此地的东西与人,都清除离开,我想像你说的那样,人权平等,自由无拘。”
  他未说出口的是,宝盒与密匙,是他最先想要清除掉的东西。
  哪怕宝盒与密匙在她手里,他也不放心,只有消失了,在这片天地间再无可觅,这片天地以后的世世代代,子子辈辈们才会真正做到无念无欲无求。
  九月伸手,掀开他的面纱,看着他清冷的脸上,难得的荡起了一股向往,她的手抚在上面,触感微凉。
  她抿唇露出抹灿烂的笑,“难怪你说,就算是十年时间,你也不见得能完成。”
  君夜凉不语。
  九月自顾自的仰头看了眼天,阴沉沉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不该属于此地的存在。”
  “彼此彼此。”
  九月收回目光,朝君夜凉眨了眨,“所以,你是被我拖下水了,我也不介意被你拖下水,在完成你要做的事之后,我们再一起离开。”
  “小九,离藏宝地开启日,不到三年了,你手中的密匙......”
  “密匙怎么了?”
  “若我要,你会不会给?”
  九月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君夜凉会问她要密匙。
  “你......用密匙做什么?”
  “幕后之人如此帮衬容止,为的便是开启藏宝地,而容止想要让凉国复国,也必须要开启藏宝地,我想用密匙,引出幕后之人,逼出容止的身份与目地。”
  “若失败了呢?”
  “会失去密匙。”
  九月蹙着眉,怔怔看着君夜凉,良久后才艰难的张了张唇,“这是我回家的钥匙。”
  “我知道。”君夜凉看着九月面上的神色,“此事先压下不提,以后再说。”
  君夜凉说完话,一抖缰绳,白马再度狂奔了起来。
  九月心底有各种情绪闪过,张嘴想再问一句:如果我不给,你会不会抢?
  但怎么都问不出口,害怕看到他静默不语,更害怕从他嘴里吐出那个‘会’字。
  一路上,后面的追兵都没再追上来。
  九月的话也少了,临到京城时,她郁闷的想着,好在离藏宝地开启,还有两年多时间,至少这两年多时间,她不用面临跟他针锋相对。
  三人到了京城外,有影部的人来将两匹马带走,三人都将面容掩实了,这才混入京中,回到凉王府。
  或许是路上闹的不愉快,九月总觉得心里有了个小疙瘩,虽然他不遮不掩的问了她的意思,但她始终没办法忘记,他在惦记她的密匙。
  “我去西厢房,将小兽还给陇月,许久未陪陇月吃饭了,今晚便在西厢房吃,你自便。”
  说完话,也不等面瘫王是不是会答应,她扭头就走。
  君夜凉目送九月离开,藏在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抵着掌心,隐隐生疼。
  早知道她会介怀,他便不会将那句话问出口。
  朱影看着浑身散发出寒意的自家主子,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主子,是否要去查容少主追杀一事?”
  “嗯。”
  九月像逃难似的到了西厢房,陇月正等得心焦。
  见到小兽好端端的回来了,她立即将小兽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姐姐,你是不知道,今日傻蛋来过,要带我出去玩,可我惦记着小可爱,把他给拒绝了。”
  “五皇子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话呢。”子箩难掩脸上的笑意,“五皇子问陇月公主,‘难道我还比不过一只畜生’,陇月公主回了一个‘嗯’字。奴婢瞧着五皇子的头顶,都快要烧得冒出青烟了。”
  “你啊,五皇子对你好,你可别太伤着他了。”九月被这袭话逗得也笑了,心底的阴霾也随着散去了不少。
  “他皮糙肉厚的,何人能伤他?”陇月不屑的嘟起小嘴,“姐姐,我都好久没见到小哥哥了,我这会得了小可爱,很想带着小可爱去见见小哥哥。”
  “停,你打住。”九月无奈伸手叫停,“陌千比我厉害太多,没他的允许,我要是带你去见他了,他肯定会让我在天上飞个大半天。”
  陇月撇撇嘴,“那好吧!”
  “初一呢?”
  “初一去找她的无双哥哥了。”
  “子樱呢?”
  “子樱外出买些东西,也该回来了。”子箩开口回道。
  正说话间,子樱脸上挂着抹复杂的情绪,进了前厅。
  在见到九月的那瞬间,她脸上的复杂情绪,顿时被诧异所取代,随之而来的,是不安跟一丝怨念。
  九月看着这些情绪在子樱脸上闪过,不解的开口道,“子樱,你这几天怎么了?总觉得你怪怪的。”
  “没......有!”子樱强装镇定的笑了笑,“星月公主不是要出门的么?这么快就回府了?”
  “嗯。”
  “奴婢去给公主准备茶水点心。”子樱找了个借口,才刚进门没一会功夫,便又转身出了前厅。
  九月看着子樱的样子,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冬天,夜幕降临得很快。
  吃饭前,初一小脸蛋红扑扑的回来了,见到九月后,行了一礼,轻声道,“无双哥哥让我告诉九姐姐,因为九姐姐不在,凉王殿下准备不用晚膳了。”
  “嗯!”九月拍拍旁边的椅子,“他最近长了些肉,少吃一顿无妨。初一,快过来坐,准备开饭了。”
  “是!”初一走到位置处坐下,有些不安的看了几眼九月,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说?”
  “九姐姐是不是跟凉王殿下起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