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珍惜当下
  因为下雪的原因,虽然夜深,夜色却被积雪以及冰面反射得亮堂。
  原本还像石头般沉在心口的各种事,在嘻玩中,渐渐化为了云烟。
  “小九,一生一世一双人。”
  “嗯?”九月被他突然出口的话惊了一下。
  “那日你顶替星月公主的身份,在与柳青稚比试时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一直都记得。”
  九月停下脚步,看着他清冷中夹带着的郑重,忽地扬唇笑了笑,“那你最好记牢了,我这人眼里可容不了一粒沙。”
  “一直记得,不会忘。”
  “有这满天飞雪为证,谅你也不敢忘。”九月主动伸手缠在他的脖颈,“不管了,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思虑也是多余,我们要做的,珍惜当下便好。”
  “如何珍惜?”
  “能多看一眼时,便多看一眼,能多亲一次,便多亲一次,能一直拉着手,便不要松开......”九月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当两个人的唇贴近时,两颗心也被牵引着连在了一起。
  两人再回到凉王府时,已是后半夜。
  无双无风等在书房,一脸急迫。
  “小松山,追杀的人去了?”九月率先出声发问。
  “主子,王妃,的确有容少主的人来了。”无双点点头,郑重的回道,“来过之后,又迅速离开了。”
  “西厢房那边,可有什么怪异之事?”君夜凉淡淡问道。
  “无情无心来禀过,什么怪异之事都未发生,也没人出过西厢房。”
  “但消息还是被送出去了,这证明,西厢房中的确有人变了。”九月抿了下唇,看了眼君夜凉,“这人应当做得很小心,今晚一事过后,容止那边会有察觉我们在疑心内鬼,不过不怕,就算藏得再深,早晚也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嗯。”
  “无双,还得辛苦你一趟,将小兽送回西厢房。”
  “是,属下领命。”
  次日一早,宫中来接九月入宫的马车便到了。
  随同马车一起来的,还有一名教引嬷嬷,两个宫女。
  “阿夜,我走了。”九月深深的看了眼君夜凉,见他双手交织放在腿间,十指渐渐在收拢发力,不由微微俯下身,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会没事的,七日后见。”
  “好。”
  “星月公主,请上马车。”教引嬷嬷出声提醒。
  九月没理会,将目光落到陇月身上,“陇月,我不在的这几日,要听话,若想出去玩,带着小兽。”
  “姐姐放心入宫,不用担心我。”
  “嗯。”
  九月朝众人挥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入宫的路很太平,没出什么乱子。
  到了宫门外,苏嬷嬷掀帘子请九月下马车。
  九月下了马车,跟在苏嬷嬷身后,进了宫门,朝深宫而去。
  苏嬷嬷话不多,各种表情情绪也藏得极深,反而是两个小宫女,远远的跟在九月身后,压低声音在诋毁,九月能够很清楚捕捉到那些话。
  “这星月公主真的一张狐媚子脸,难怪能将凉王殿下哄住。”
  “可不是么?听说她的手段可不低。”
  “有什么手段?”
  “你想啊,凉王殿下腿脚不便,当然事事都得她来,她若手段低了,如何能将凉王殿下哄住?”
  说到此,两个宫女掩嘴轻笑。
  九月忽地站住了脚,转身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个宫女。
  苏嬷嬷见她不走,也停了下来,不悦道,“星月公主这是要做什么?皇后娘娘正在风仪殿等着,若是去得晚了,是要被责罚的。”
  “苏嬷嬷,这背后议论主子,按宫规要怎么罚?”九月淡淡的发问。
  “若是背后嚼主子舌根,轻则掌嘴,重则拔舌。”
  九月望着两名走近了的宫女,挑起半边唇,朝轻声道,“我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嗯?”
  其中一名宫女瞪间瞪大了眼睛,有惊恐之色从眼底升起,跟另一名宫女对视一眼后,不由的朝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的手段不低,嗯?”
  两个宫女哆嗦着身体,垂下头,害怕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们方才认为跟得远,小心议论不会被听到,哪知,竟然一字不落的全被听了去。
  “这些,都是出自于你们的嘴?”苏嬷嬷恨铁不钢的狠瞪了一眼两名宫女,继而挑了抹含有深意的笑,面向九月道,“这两名宫女,是风仪殿的宫女,皇后娘娘颇为喜欢,不知凉王妃想如何惩治?”
  “苏嬷嬷严重了,我倒是不想惩治她们,只是,我这人不喜欢背后乱嚼人舌根的人,所以,这两名宫女就不要跟着侍伺我了,我会从凤妃娘娘那讨一名宫女随身侍候,皇后娘娘的人架子太大,我可招架不住。”
  “这......”苏嬷嬷原以为九月会趁机狠狠惩罚两名宫女,但她完全没料到,九月只是想甩掉身边眼线。
  “你直接去回禀皇后,她的人背后嚼我舌根,她也负有监管不利之责,我不与她计较,未惩处她的人,已是很大让步了。”九月扫了眼两名宫女,“起来吧。”
  “多谢凉王妃开恩。”两名宫女抬头看了眼苏嬷嬷,畏畏惧惧的起了身,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妄为。
  苏嬷嬷眸中滑过抹戾色,继续朝前走。
  九月悠哉的跟着,为支走皇后给她安排的人而暗暗乐了一番。
  到了凤仪殿,令她意外的是,太子妃与几名妃嫔都在,像极了皇后给她下迷情药的那次,几名妃嫔的面孔都很熟,跟上次在的人几乎一毛一样。
  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她的人,凤妃!
  见她入殿,凤妃朝她笑笑,也不饮酒了,只是端着酒杯,笑盈盈看着她。
  九月施了一礼,皇后一扬手,指着太子妃旁边的位置道,“都是皇家儿媳,你与月容应当有许多话说,做月容旁边去,不懂的,也可多问问她。”
  “是,星月知道了。”九月与苏嬷嬷一同到了那处位置,然后坐下。
  那两名犯了错的宫女唯唯诺诺的退到另一边,皇后见了,不由皱眉,“星月公主在宫中小住的这几日,你二人负责照看,怎的不跟在星月公主身边?”
  “皇后娘娘,这两人星月可不敢用,背着我便敢嚼我舌根,不知道背地里还会对我怎样,不过,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会惩罚她们,只是实在不喜她二人跟着,还望皇后娘娘见。”九月大大方方的开口,然后望向凤妃所在的位置浅笑道,“母妃,我很喜欢芳芝姑姑,不如我在宫中的这几日,让芳芝姑姑跟着我可好?”
  “当然好,你若喜欢,让楚嬷嬷也跟着你。”凤妃笑语。
  九月故作为难的望向皇后,“苏嬷嬷是皇后娘娘派下来的人,可星月又是真的喜欢楚嬷嬷,在宫中学规距,有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星月定能事半功倍。”
  皇后张了张嘴,被九月的话气得想生怒,又不能生怒,只得硬生生憋着。
  “星月公主,你莫不是想让楚嬷嬷教你凉国的规距?一个从凉国来的奴婢,如何能与苏嬷嬷相比?苏嬷嬷服侍过太后娘娘,母后派她去教导你,已是一种恩宠,这份恩宠,你倒会作贱。”花月容挺直着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九月,那双藏在桌案下的手,紧紧攥成拳,恨不能上前撕了九月。
  九月挑挑眉,看着太子妃的脸笑了笑,太子妃脸上的抓伤虽然被一层厚粉盖着,离得近了,却依然能看清楚,“太子妃严重了,我可没说苏嬷嬷不好,太子妃这么重的罪名压下来,还真是令人惶恐不安啊。”
  “既然苏嬷嬷也没什么不好,这几日便让苏嬷嬷教导你。”皇后一语定捶,“好了,此事就议到这,星月公主,今日本宫设宴请你,有后宫众多妃嫔相陪,凉王的母妃在此,可以不用拘束。”
  “是,星月明白。”九月点了点头。
  “开宴罢。”
  一顿宫宴下来,九月吃的不多,戏看的倒是多。
  只是,这些戏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难得出一趟椒房殿的凤妃。
  不过,凤妃也是绝,不管别人怎么刺她,她都会举起手中酒壶,“想知道么?那便陪本宫喝十杯,本宫一五一十的对你说。”
  皇后身边的人,被凤妃这豪迈的举动吓得没了后话。
  倒是有一人不怕死,硬扛着喝了十杯,最后红了脸,舌头打架,没问出刺激凤妃的话,倒是开始大倒苦水,吐槽自己如何孤单寂寞冷。
  最后皇后让人将那名妃嫔拽了出去,宴席才开始变得规距起来。
  饭吃到一半,宴席现场来了两个女人。
  均挺着大肚子,对皇后行礼了之后,也对太子妃行了一礼,不过,行的却是平礼。
  九月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女人正是当初给太子留后代的宫女。
  “赐坐。”
  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让两个女人坐到了九月身边。
  太子妃这下子算是扎心了,自己没本事怀上,太子又断了根,两个宫女却怀了孩子。
  九月瞟了眼太子妃,果然,太子妃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这两名是太子侧妃,星月公主应当是初次见。”皇后郑重看了眼太子妃,像是在警告她别动心思,然后才继续开口道,“皇上有五个儿子,却还没有一个玄孙,星月公主也沾沾太子侧妃的幸孕,婚后要多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好。”